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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五章|第一节|那个年年都在等人的摊位 ...
第五章|第一节|那个年年都在等人的摊位
我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擦汗:「妈,我们接下来又要去哪啊?」
我妈走在前面,布袋甩在手里,头也不回:「缘分到时自然会知道要去哪。」
「妳这句话上次在泉水村也讲过,结果我们绕了一天又绕回同一条路。」
她笑笑没答。
我追上去:「那我们现在到底是过了几年啊?这时间流速到底怎么算的?」
她想了想:「看妳头发长的速度,大概三个故事。」
「蛤?」我满头问号,「那我爸会不会以为我们失踪啊?」
「有可能。」
「那他一个人在现代会不会太可怜?他只会蒸包子跟泡泡面耶。」
「没关系。」她语气平淡,「如果我们真的失踪,你弟应该会常去关心他。」
我皱眉:「……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我爸感情不好啊?」
「叩——!」木棒毫不留情地落在我头上。
「哎呀!」我抱着头,「妳干嘛打我!」
她慢条斯理地说:「嘴太碎,帮妳修口德。」
我气得瞪她一眼,一边拖着行李箱继续走,一边碎念:「早知道修仙要这么热,我宁愿修冷气。」
她抬手遮着阳光:「修冷气没功德。」
「我现在不想有功德,我想穿泳装。」
「好啊,那就去找条河泡着。」
「不要啦,我怕又遇到上次那种河里的鬼精灵!」
她没回话,只淡淡地笑:「别抱怨,缘分到了。」
「妳的缘分导航到底是哪牌的啊?」我边擦汗边吐槽。
前方的雾气慢慢散开,热风里忽然飘来一阵浓甜的果香。
那香味一阵一阵地打过来,混着太阳的热气,像有人在空中搅了一大锅糖水——连呼吸都变得黏稠。
我抬头一看,前方竟是一整条被果香淹没的街。
木瓜、芒果、凤梨堆满竹篓,金黄的果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苍蝇闻甜而醉,连嗡嗡声都带着幸福的频率。
我挥手赶了一阵,却越赶越多,最后干脆举双手投降。
「这村好热闹啊——这是什么村?」我喘着气,汗顺着下巴往下滴,「有没有冷气型神仙?我可以供奉一整年!」
母亲笑笑:「这里叫果林村。」
我看着那满街的果香,感觉自己都快被腌进糖里,心想——这地方应该连鬼都怕蛀牙。
母亲也被那果香逗笑:「这村倒是热闹,有冰的地方,人心都会凉一点。」
我抬头一看,前方一棵老树下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情人果冰」三个字。
笔画歪歪的,却干干净净,像是年年有人擦拭。
摊前坐着一个女人,头发挽成低髻,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她动作不疾不徐,手里的小刀在青芒果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薄片,刀声细细的,像是时间在喘。
那一桶冰被晒得闪着光,果香里混着盐味与一点点苦。
我看着那桶冰,口水先一步动了念头。
「妳看,她那生意不错吧?」我小声说。
母亲摇头:「她不卖。」
「不卖?那她削这么勤是——?」
母亲的视线落在那女人身上,语气很淡:「在等人。」
我一愣,差点以为听错:「等人?等客人?」
母亲没说话。那女人正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她的眼神静静的,像是冰里融出的一滴水。
那寡妇好像听见我们说话似的,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每年夏天,我都削这样一桶。」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穿过芒果叶。
「他爱吃酸的,我怕他回来没得吃。」
我愣了愣:「他出远门了?」
她笑笑:「去了更远的地方。」
我顺着她的视线,才看见身旁那个黑白照片,放在玻璃罐边。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旧式军装,笑得年轻。
照片底下压着一小张泛黄的信纸。
「这……他已经……」我话没说完。
她点点头,语气却没有哀:「走了十年。」
「那妳每年都削?」
「嗯。等他回来吃一口。」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妳也太浪费水果」,但母亲瞥了我一眼,我立刻收声。
母亲语气平静:「妳做这冰,是他的愿?」
寡妇低头继续削果:「是我的愿。」
阳光从树缝里洒下来,照在她手上的果肉上,那一刻,我竟有种莫名的酸。
我忍不住问:「那妳这样不累吗?人都不回来了,还要——」
她停下手,笑着说:「人走了,味道还在。只要我记得,他就没全走。」
那笑容太安静,静得让我心里痒。
我挠挠头,想找话题:「阿姨,妳这冰要不要开个网路店?我帮妳行销,主打情人果冰——‘一口回忆,一匙成全’,超有故事感!」
她被我逗得笑出声:「小姑娘,妳这嘴比糖还甜。」
母亲没插话,只是走上前,替她捡起落在地上的一片果皮。
「妳削的不是果,是心。」母亲轻声说。
那寡妇愣了愣,看了母亲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微光。
我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
「削果能削出什么心?」我小声嘀咕。
母亲转过头:「妳等会自己吃吃看就懂。」
结果我真的懂了——大概三分钟之后。
寡妇递给我一碗刚削好的情人果冰。
冰块是碎的,果片缀着一层薄薄盐糖粉,亮得像打了光。
我舀一口放进嘴里。
下一秒,整张脸瞬间变形。酸到眼泪都被逼出来,连毛孔都在呼救。
「啊——这是失恋味吧!」我惨叫。
「我嘴里有雷!」
寡妇和母亲同时笑出声。
「年轻人怕酸啊?」她说。
母亲接话:「酸是让人记得自己还活着。」
我含着眼泪咬牙:「妳们仙界的味觉都坏掉了吗!」
她们笑得更开心。
寡妇又递来一罐蜂蜜:「要不要加点甜?」
我一听立刻点头:「要要要!」
母亲按住我手:「别急。妳吃完这碗再加。」
「妳根本是想看我痛苦!」
「痛苦也算一种味道。」
我翻个白眼,决定以「舌头战士」的精神吃完。
冰越吃越化,果香却更浓了。酸味没那么凶,像是时间把它磨圆了。
我忽然有点懂她们的意思。
寡妇看着空碗,轻声说:「他以前也是这样吃。总是皱着眉,还不肯加糖。」
她顿了顿,又笑,「我就记得他那个皱眉的样子。好像吃酸比爱我还认真。」
我沉默了几秒。
母亲转向我:「妳觉得,她是在等人吗?」
我低头看那空碗。冰已化成一小池透明的水,阳光照上去,闪得刺眼。
「……她在等那个味道吧。」我轻声说。
母亲微笑:「那就是爱的形状。」
我歪着头想了想:「那妳呢?妳等过谁?」
母亲没答,只看着那寡妇收起玻璃罐的背影。
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闪着一点淡光。
「我也削过果子,」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只是后来,不再等谁回来吃。」
我愣了愣:「那妳的果呢?」
她转过身,眼里那道光比阳光更淡:「我分了。」
我一时没听懂:「分给谁啊?」
她笑得像在讲一件不重要的小事:「有人走得远,就分一些甜给他;有人留得近,就分一些时间给他。」
我怔怔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家里那个总把包子蒸太久、却还要我妈帮忙尝味道的爸爸。
她没有再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远处蝉声一声一声地落下,热气里的酸甜忽然不再黏腻,而是变得柔软。
我听见自己的心也在那声音里,慢慢地、像被谁轻轻放下。
那晚我们借住在寡妇家后头的小竹屋。
夜里,香灰盘自己亮了一下,闪过一道蓝光。
我问母亲:「是不是又有人许愿了?」
母亲收着衣物,淡淡说:「是爱在化。」
我半信半疑:「化成什么?」
她笑着关灯:「化成下一碗还没加蜂蜜的冰。」
我愣在原地,听着窗外的蝉声与远远的削果声交叠。
果林村的这位寡妇,对我来说不是在「等人」,她是在「让爱有味道」——哪怕只剩回忆,也要好好保存。
想和你们聊聊?
1?? 你吃过最「记忆深刻」的一种味道是什么?为什么?
2?? 你觉得爱的味道是酸、甜、苦、还是咸?
3?? 如果有一碗「情人果冰」能让你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
留言给我吧?
我会挑几则放进下节「愿语卡」,
让这碗冰继续凉,也继续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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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五章|第一节|那个年年都在等人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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