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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爱是一把双刃剑刺得我们鲜血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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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会,蒲叔问:“你和费然迪还好吗?”
“好。”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我坚信我们会是好的,没有人可以动摇我们的感情。
“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看好你和费然迪,他太耀眼了,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是,相爱的人更容易互相伤害,这种伤害往往比什么都要来得大。”
我淡然一笑:“飞蛾都敢扑火,我有何不敢,难道我还不如一只虫子吗?”
“新闻看了吗?”
我一下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男人紧牵女人的手,慌慌张张躲进一幢商厦,“什么新闻?”
“费然迪和汪乐千的新闻。”
身子重重一震,蒲叔会提,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不是空穴来风,“没看。”
“看你这么镇定,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劝你不要钻死胡同,该放手就放手,不要弄到遍体鳞伤了……”
我打断他:“不会的,你不了解我们。”
蒲叔叹了口气:“希望我是。”
蒲叔走后,我打电话给费然迪,问他最近过得好吗?
费然迪叫囔道:“我正在拍戏,天天熬夜,困死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你妈怎么样了?”
“还好。”我克制自己不要去问那件事。
“我不方便过去看你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累坏了。”我听见费然迪喊道:“好,就来。”
“我过去拍戏了,就这样了。”
“拜拜!”我心情沉重的按掉手机。
经过一次一次的化疗,我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饭量也越来越少。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睡不着觉,静静的想着事情,翻来覆去,为了我妈的医疗费还有买回房子支付的补偿,我必须回去唱歌。
晴朗的天气,我带了九十九朵的红玫瑰去看礼礼,红艳艳的玫瑰就像热烈盛放的青春年华。
“礼礼,你好吗?你一定过得很好,你单纯乐天,走到哪?快乐都会跟着你。”
我抬头望向天空,礼礼甜甜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从墓园出来后,我顺便去看望宋高颂,宋高颂见了我,又惊又喜。
“晨曦,你跑哪里去了?听说你病了,是真的吗?你还好吗?”
我微微一笑:“我很好,没有生病,是公司捏造的新闻,你呢?你一定过得很好吧?”
宋高颂听说我没生病松了一口气,“我还是老样子。”
“你还唱歌吗?”他问。
“唱吧。”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发生了一点事,过去的事不说了,我刚去看了礼礼。”
宋高颂感慨的说:“时间过得真快,礼礼离开我们都快两年了。”
“是啊!真快!”
“你现在住哪里?家里还是外面?”
“我妈生病了,在医院照顾她。”
“什么病?严不严重?”
我忍不住伤心,哽咽的说;“很严重。”
宋高颂见我难过,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妈那么美的一个人,平时活蹦乱跳的,会没事的。”
我勉强笑了笑;“希望会这样……对了你家现在开分店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店和你们家一模一样。”
“是啊!要做连锁店。”
我称赞道:“不得了了。”
“哪里?小生意。”
“你还帮忙送快餐吗?”
“现在不送了,搞管理。”
“挺忙的吧,又要上课又要工作。”
“不忙,挺开心的。”
“是啊,每天大把大把的人民币进来,能不开心吗?”
“累人啊!主要还是自己喜欢。”
“你店里缺不缺人?”
“现在正在扩张阶段,缺得要死。”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欠蒲叔的钱必须尽快还,我要唱歌,我要大红,这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你想给我介绍人?”
我开玩笑的问:“你请不请我啊?”
宋高颂笑说:“请不起啊,找你代言要花多少钱?免费代言行不行?”
“你还真会打算盘。”
“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好意思向我收钱?”
“宋高颂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看你小气得,免费做个代言都不肯。”
“哎,你……对啦,我就是小气,没有大把的银子想请我做代言,想都别想。”
我们彼此互相嘲笑。
出来也有大半天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妈,不敢多逗留,急急的告别了。
病房里,我妈的脸像纸一样白,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
“晨……曦……曦……”
我急忙跑过去,半蹲在床边问“妈,什么事?”
“回……回家……我想……回家……”
“不……不能……我们还要治病。”
她竭力的摇头:“……没治了……反正都是死……不要治了……我们回家……”
我失声哭道:“妈,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她流着泪,缓慢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嘤嘤的哭泣。
蒲叔来了,我妈睡了,脸颊上的泪水还没干。他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膀,嘱咐道:“晨曦,不要哭,不要哭。”
我吸了吸鼻子,听话的擦掉眼泪。
蒲叔坐在床边,用面巾纸小心翼翼的帮我妈擦掉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满心怜惜。
我妈睡得安稳,竟没被吵醒。
我们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蒲叔叹了口气说:“外面闹得天快掀了!”
外面就是天掀了我也没心情理会,我抱着肩静默的蹲在门边。
“那个……”蒲叔似乎想对我说什么?见我蹲在地上愣愣的,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天气要转凉了,秋天到了。”
医生找我谈话,我妈是没治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一路默默的流着泪回到病房,每一个脚步都是沉重的,怕被我妈瞧见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我没敢进去,蹲在门口失控的流眼泪。
宋高颂来看望我妈,我妈痛苦的张开眼睛而后又闭上。原本还笑着的宋高颂笑不出来了,事情比他想象中的严重,他回头看我,不知如何安慰我,我的眼睛早哭肿了,他走过来搂住我,“晨曦,你要坚强。”
要我怎么坚强?
我没有办法坚强。
我只能忍住,要自己不要流泪。
宋高颂的肩膀是温暖的,坚实的,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给了我力量,支撑着我,不被轻易击倒。
那天以后宋高颂天天都会来医院陪伴我,或呆上半天或逗留半个小时。蒲叔看在眼里挺开心的。
我妈说的话越来越少,偶尔勉强张嘴说上一两个字。
有一天她说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阳光,她已经几乎动弹不了了,我不知如何是好?
宋高颂一口答应:“好,我们现在就去。”
我愕然的看向宋高颂,宋高颂毫不犹豫的掀起被子,给我妈盖了件外套,抱起她往外就走,我一惊,不敢阻止,惶恐不安的尾随其后。
那天气温温和,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风有些大,吹乱了头发。
宋高颂把我妈放在一棵树底下,背靠着树坐着,阳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她略微笑了一笑。他则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挡住了风。
“今天天气不错!对吧?”宋高颂的话暖暖的,像一阵迎面而来的春风。
我妈点了点头,紧紧的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神充满感激。
我搂住我妈:“谢谢你了,宋高颂。”
我妈一手抓着宋高颂,一手抓着我,阳光照在她脸上,似乎又是一脸春风得意,我听见她对我说:“他不错……不错……”
我们静静的坐着,阳光笼罩着我们,几片落叶被风吹下,落在我们脚下,风再一吹,有一些跟着风跑了。
太阳渐渐西下,温度降低,斜斜的影子落在地上,风吹来,渐渐有些凉意,我们小心翼翼的护着我妈,不让她被风吹到。
“要不要回去了?”我问。
她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我轻轻碰了碰她的身体,唤醒她,“要不要回去了?”
她一点一点的张开眼睛,看向天空,看向仍然刺眼的火球,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是倔强。
她就这样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忽然一软,轻飘飘的,没有了支撑,我一惊喊道:“妈……妈……”
她没有回答,我喊得更加大声:“妈……妈……”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
“妈……”我哭了起来。
宋高颂鼻子一酸,紧紧的搂住我们,树上的落叶从我们头顶划过,飘落,随风而去。
四天后,我妈的遗体在殡仪馆火化。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美丽的身躯化成了一堆白骨。她这一生的追求,美艳的身影如同落叶一般随风而去,埋入泥土,分解,消失在这个尘世。
蒲叔黯然的说:“我对不起你妈。”他突然激动的说:“晨曦,我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她,我害了她,她的一生都是我害的。”
他忏悔的自言自语道:“都是我害的,我,是我,其实她一直都恨错了人,害她失去那次机会的人是我,不是马晓丹,是我,是我跟公司说马晓丹比她好,我是个自私鬼,我怕她一夜成名,我怕失去她,所以我一再阻挡了她成名的机会,是我害了她。”
我怔怔的、怔怔的站着。
“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说什么好呢?我凄凉一笑,:“我妈说你是对她最好的人。”
相爱的人更容易相互伤害,这种伤害往往是巨大的。
爱有时候是一把尖利的双刃剑,一把刺向深爱的人,一把刺向自己,张开手,是粘稠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