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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意的人 ...

  •   孟浮生猛然睁开眼睛,冷汗唰得冒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一把脖子,指尖上全是透明的汗液。

      向楷有些担忧地望着孟浮生,尽量冲他安抚一笑,问:“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孟浮生看起来不太好,他说他做了连环梦,梦见向楷追杀他。

      向楷让孟浮生向自己讲述他的梦境。

      待他讲完,向楷陷入沉思。

      “我刚刚是睡着了吗?”孟浮生问。

      “不,你被催眠了。”

      孟浮生一脸恍惚,有些难以置信。

      向楷取出一个平板,调出监控给孟浮生看。

      当孟浮生看到自己微动的手指时,惊讶到怀疑视频是P的。

      孟浮生说:“我觉得我没听见你说得那些话,我的梦跟你说得好像也不太一样。”

      向楷若有所思地看着孟浮生,说:“也许……”

      “也许什么?”

      “我想,你可能不太信任我。”

      孟浮生噗嗤一笑,说实话,其实他有一点尴尬,有种自己背后diss人被抓包之感。

      向楷说:“在你的催眠梦里,我的角色一直在危害你。”

      孟浮生想起梦中向楷没来由地拿桌板砸自己,以及后来变成血人拿镰刀追杀自己,还挺心有余悸的。在梦里他还没反应过来血人就是向凯呢,是醒来后才意识到的。

      “而且,我甚至有时候都不是人的角色。”

      “嗯?”

      “毛毛虫,狗熊,牛头马面,都是我。”

      “什么?你怎么知道?”

      “在你的梦中,是毛毛虫最先指引你,而现实中指引你的人是我。后来你遇到的狗熊,以及牛头马面,都是在梦中的我消失后才出现。与其说是我在你梦里消失,不如说是我换了一种身份。”

      孟浮生一思,发现很有道理。梦里狗熊出现时,梦中的向楷却不见了。向楷把孙天伟拍死了,勾走向楷魂魄的又变成了牛头马面。

      “哎,怎么会这样……”孟浮生咧嘴笑了笑,他心想,难道向楷没办法再帮自己催眠了吗?心里竟有点遗憾。因为他觉得这个催眠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醒来后知道梦中的危险只是梦而已,就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反而更快乐了。想到这里他问,“所以我这样算是失败了吗?你也拿我没办法了吗?”

      “不,”向楷望着孟浮生,“信任是可以增强的,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可以一点点建立的。这是你第一次被我催眠,对我怀有戒心是很正常的。如果你对此感兴趣,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尝试。每一次尝试,你都会变得更易接受催眠。”

      孟浮生饶有趣味地“哦”一声,他问:“等我更相信你时,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初中了?说起来,为什么我愿意听你的回到童年,却不愿意回到初中呢?”

      “童年只是初步,因为童年时期心思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所以你不在乎暴露吧。但是初中就不一样了,理论上来讲,初中时期基本都有心里在意的人了,也许你害怕被别人知道吧。”

      “在意的人吗?我也很想知道呢。”

      向楷点点头,说:“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吃饭去吧。”

      孟浮生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两人于是下楼,依然是吃自助餐,方便快捷。

      下午回来后,孟浮生还是在沙发上看书。这日下午总共有三位顾客,这次没有睡觉了,有两个更是很快就离开,只有一个似乎被小小地催眠了一下。里间的门没有拉帘子,孟浮生注意到向楷没有用他的老鼠来催眠,好像光用语言就可以了。

      等晚上两人吃饭时,聊起这个,向楷就解释说:“催眠是这样的,不仅是受术者对催眠师越来越信任的问题,催眠师也会在催眠的时候给出暗示,暗示其下一次更容易进入催眠状态。”

      孟浮生表示:又受教了。

      第二日向楷满约,没法继续照顾孟浮生,他便对孟浮生说,不用跟去公司,他可以在N市玩一下。

      孟浮生问他什么时候再次轮到自己催眠,向楷说要周四上午。

      孟浮生一想,向楷工作的地方他已经熟悉了,继续待着是有点无聊。他倒是对向楷的顾客感兴趣,可是出于保密,向楷并不愿意谈论他的顾客。孟浮生自己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做,并不想回家,便决定听向楷的,自己出去玩。

      ……

      周四上午,孟浮生再次坐在向楷面前。

      向楷说,孟浮生被催眠后自主意识很强,不太按向楷的指令走。他这种偏向睡梦中的催眠,就建议他干脆躺着,直接以睡梦方式接受催眠。

      孟浮生从善如流地躺平了。

      这里的床单像酒店一样每日都会换洗,做这件事的人当然就是倩倩了。被子也只是一个很小的午睡毯,也是每日一换的。躺在上面,孟浮生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孟浮生闭上眼睛,放松四肢陷进床里。

      孟浮生的童年刚好跟向楷重合,所在地方都是核桃村,向楷说这次他试一下不再指挥孟浮生的行动,转而以讲故事的方式让他代入。而他讲得故事,是自己的故事——向楷的童年往事。

      向楷希望这次催眠能让孟浮生对他解除戒备,让他意识到向楷不是危险的。他们回到童年,回到同一个地方,他们都是一样的孩子。

      孟浮生闭着眼,听着向楷反复说着类似的内容,诸如身体放松,四肢舒展,眼皮沉重之类。他起初还觉得这种念叨有点太直白了,没什么用,怎么可能说放松就放松呢?可是随着向楷说得次数越来越多,就好像他的声音有魔力一样,孟浮生的心里不信,肢体却开始拖着他往意识深处滑去。

      孟浮生渐渐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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