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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冷面小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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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昌考上的大学在距离他所在高中很远的H市,是一所挺不错的大学。
大一时兴致勃勃地前去,在二校区被困了一年,大二时转去一校区才彻底潇洒起来。
不提别的,光说吃的,一校区就比二校区强百倍。
二校区汇聚着所有大一新生,其他学生,包括研究生、博士生都聚集在一校区,一小区理所当然地拥有更多资源,连校门口的小摊贩聚集的也格外多。
搬去一校区的当天晚上,伍昌就和室友冲去校门口的夜市,扬言吃遍整条街,不吃成球不罢休。
也就是那天晚上,一个偶然的瞬间,伍昌发现了呆在角落的冷面小哥。
看到冷面小哥的第一个瞬间,伍昌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简直灵异事件一样。
一年不见,冷面小哥的样子没啥变化,反而有点缩水,好像更憔悴了,没有高中时看着水灵了。
会觉得对方缩水,大概和伍昌高三结束后猛然蹿起的个头有关。
不夸张地说,他现在见到高中的任何熟人都会觉得对方变得又瘦又小。
在这样热闹的夜色里见到冷面小哥,说实话,伍昌还挺开心的,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他特意跑到冷面小哥那里,按高中时的习惯点了一份儿烤冷面。
小哥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听完伍昌的要求后,竟然破天荒地抬头看了伍昌一眼。不过也只是瞟一眼而已,很快他就继续做他的冷面了。
伍昌本想和冷面小哥寒暄一下,可是见对方冷漠的表情,又有点觉得无趣,对方可能根本不记得自己。
作为一个知趣的基佬,伍昌便悻悻地作罢了,只不过以后的校园生活增加了一条夜晚光顾冷面小哥的冷面摊。
因为大学生活的恣意,或者说伍昌自己的性情也在变得散漫,他不再有规律地去吃烤冷面了,而是完全看心情。
想起来了,连续几天天天去,忙了,就一忘一个月。
生活在继续,在变化。
从大一的新鲜,慢慢变得习惯,变得忙碌,开始为各种事烦心,拼命地在考试前夕奋斗,不过了似的通宵打游戏。
一晃眼间,大四来临。
天天跑宣讲,面试,为毕设准备。
就这么被生活推着,逼着,终于脱离校园,开始就业。
和同班同学满校园逛着照相那天,又怅然又轻松,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晚上,几个要好的男生最后一次在校园门口的小吃街吃烤串。伍昌看到角落里的烤冷面,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最后点一份自己的惯常口。
冷面小哥一成不变地利落做好面,将塑料盒子递过来。
这时的冷面小哥已经不像高中那会儿一句话不说了,他会简短地说多少钱。
其实不用他说伍昌也知道价钱。他的烤冷面价钱一直没变,别的摊位已经卖五块钱一份了,他这里还是连一块钱一份的都卖,只是包装差点,直接塑料袋装。除非买五块钱以上的,冷面小哥才会给个塑料盒子。
伍昌付完钱,拿着面,忽然忍不住唏嘘地说:“今天可能最后一次在这吃面了……你以后一直在这卖吗?不打算换地方了吗?”
冷面小哥抬头,目光隔着昏暗的光线望过来,却没有吱声。
伍昌也不在意冷面小哥是否回答,他笑一笑,拖着热乎乎的冷面咧了咧嘴。
“拜拜啦,我要去W市工作了,再会。”
依然没有听见冷面小哥的回音,伍昌有轻微的怅然若失感,不过也就若失了那么一分钟。
他走向自己熟悉的同学,陷入新的离别愁绪之中了。
W市和H市完全不一样,习惯北方城市的伍昌适应了好久。
公司不提供宿舍,伍昌每天要辛苦的通勤,不过好在公司配有通勤车。
工作两年后,和他同期进入公司的人差不多都有了对象,有的是工作后处的,有的则是大学就开始,近期正打算结婚,而伍昌却始终没动静。
公司里不乏对他有好感的女性,但伍昌不可能动心的。他喜欢男的,他不想耽误别人。
一不小心,他成了公司里最纯情的处.男——谁让他母胎solo这么多年呢。
有次公司聚会,伍昌被狠狠地灌了酒。
其实他酒量非常好,但是他不喜欢烂醉的感觉,也不愿意向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丑态,所以在喝得三分醉时就开始装烂泥,呵呵傻笑,嚷嚷回家。
大家喝得都有点断片儿,也没谁搭理他。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扶着墙就溜了。
出了酒店的门,被夜风一吹,酒劲儿忽悠一下飘上来,他差点被吹个跟头。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才慢慢往外走。
他不急着回家,就沿着街道慢慢往前,借机醒酒。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小巷子时,看见里面灯火通明。
他站在街口往里看了看,忽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小车。
他刚往里迈了一步,就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他低头,一个小女孩手里捏着一束花,举着小胳膊往他脸前伸,嘴里说:“哥哥买一朵吧,买一朵吧,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