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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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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侍卫长，有没有凌绝那个短命鬼的消息？”乔希亲王微笑着问。
“凌少将被送回凌家后，据传一直在维德的医疗室里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好转迹象。”西特垂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乔希亲王听到“维德”两个字时，微微上挑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很快又恢复了贵族的优雅。
“不会真就这样死了吧？”他低声喃喃着。
“应该不会，”西特猜测，“维德的医术在整个帝都星都排得上数，能进入他的医疗舱，要么具有研究价值，要么就是命悬一线濒临死亡。凌绝不止一次进去过，每次都全须全尾出来了。”
这也是他相当遗憾的一点。
怎么就不死在里面呢？
乔希亲王和他想法一致。
“啧，到底什么时候躺着进去躺着出来呢？”亲王的语气里带着丝期盼。
“殿下放心，就算他这次活着出来，听到外面那些流言，想必也会和凌家离心。”侍卫长西特说。
乔希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我还真挺期待那天的。凌家……真的会是铁板一块么？”
“凌家人怎么可能一心？”
废矿坑尽头，有人喃喃自语。
这里位于边缘星，属于J-43分区，虽然曾因发现金青矿而名噪一时，但那已是几百年前的旧事。
早在五六十年前，随着最后一块金青矿挖出，这里很快被废弃，早没了人员出入，只剩下一些带不走又不值钱的笨重机器和轨道随着时间推移被锈蚀。
连当地人都不肯接近这里。
据他们说，当初开矿时下面死了太多矿工，有冤魂在里面作祟。
当然，肯定有不信邪的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比如说胆大包天视法律于无物的星盗们。
J-43分区的废弃矿坑已经成了“黑鹫”星盗团的秘密地点之一。
此时在旧矿轨的深处，一盏钨灯丝正晃来晃去。风暴卷着铁锈和砂砾，狂吼着翻卷着，在弯弯曲曲的矿道里扭曲成让人牙齿打颤的尖锐啸音。
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身影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便携式光脑投射出来的屏幕。由于信号时断时续，静止的画面并不清晰，还带着白色噪点，只能隐约辨认出艾森府边缘一侧的冲天白光。
“凌绝拖了这么多年不死，凌家的资源又始终大半倾斜在他身上，其他人怎么可能服气？”深色风衣低声说，“只不过凌家那个老不死在头上压着，他们都不敢明面上反对罢了。一旦有点风吹草动……”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声。
他旁边或蹲或站着几个人，但显然没人敢在他说话时打断。
“对了，”深色风衣想起什么，突然问，“军事港那次行动，我们废了几个棋子？”
一个蹲着的胖子急忙凑过去，抓了抓泛着油花的头发，将自己的光脑打开投射。
“三个么？”他略微扫了一眼名单，不再多看。
在他看来，棋子都是消耗性物品，区别只在于一次性和反复使用两种，最终下场都是死亡。
死掉的棋子不值得他记住名字。
“是的，头儿！”胖子声音粗嘎，难听得很，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像有痰似的呼噜一声，“两个中级，一个高级。”
“没人被活捉吧？”深色风衣不放心地问。
“没有！您放心，就算真的被抓，我们的人都是单线联系，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胖子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您当初亲口吩咐过的。”
胖子话音落下，又是难言的寂静。
老旧的钨丝灯晃了几下，突然开始闪烁，紧接着发出微弱的“滋啦”声，随着灯丝断成两截，这里唯一的光源消失。
一切都沉寂在黑暗里。
很快，“咔嗒”一声，有人打亮了火机。
火苗亮起来，黯淡的光被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手的主人脸色苍白，垂眸看着不停跳跃的火苗，又拉了下身上的风衣，这才抬头看向蹲在他面前的胖子。
胖子看了看火机，赶紧从身边摸出来一个微型的探灯。
“头儿，这个亮，”说着，他把探灯按开，“嘿，头儿，你居然还有这个鬼地方的落后东西呢？真不敢想您半小时前刚从星舰上下来。”
他说着，把微型探灯递上去，胖脸上挤出讨好的笑。
黑鹫首领看了一眼他圆滚滚的手指上糊得发亮的油脂，嫌弃地皱起眉头，没接，还往后坐了坐，远离意图明显。
另一边靠着矿壁站着的高个子女人忍不住笑出声。
谁不知道他们的头儿是出了名的洁癖，干净得不像是星盗。胖子一向邋遢，这下算是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
她迈开长腿走过来，拿起胖子手上的探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调好角度，这才重新站回原处。
“老肥，咱们头儿只看成绩，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还改不了以前在别的团里养成的臭毛病吗？”
她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嘲讽，身体晃动时，腰上一排形状各不相同的武器反射着微微的光。
胖子不服气地咽了口口水，却不敢反驳女人。他是别的星盗团并过来的，地位不如女人这种原本就在黑鹫星盗团的高。
黑鹫首领轻轻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睫毛在灯光中投射下泛着凉意的阴影，让人无来由想起冰冷的刀锋。
他随手把火机扔到一边。
火苗跳了两下，即将熄灭时，被女人勾脚踢起，接到手里。随即她摸出根烟，凑到火苗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从她的嘴里吐出，隐约带着丝薄荷味道。
“老肥，你是不是在怪我……”深色风衣低声问，声音温柔。
胖子吓了一跳，整个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全身衣服。
他还记得，上一次头儿问一个绰号叫“大钳”的家伙是不是怪他时，几分钟后就把对方从星舰上丢了出去。
大钳没穿机甲，没穿防护服。
在太空里尸骨无存。
“头儿，我……”他赶紧想表忠心，却被对方的下一句打断了话。
“你喜欢安逸的地方，是吧？我记得我们攻打‘血鲨’的时候你投诚过来，当时你的卧室里装满亮晶晶的宝石，说一句‘珠光宝气’都不为过。接到我说会面的命令时，你是不是怪我选了这里？”
胖子眨眨眼，又眨眨眼，半天没也没明白自家头儿什么意思。
嫌他花钱多了？
可身为星盗，有今天没明天的，哪个家伙不醉生梦死？区别只在于有人像“花蛇”那样把钱用到武器上，有人用到女人的肚皮上，还有人像他一样全身金灿灿，恨不得过上皇帝生活。
“你刚才说……‘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首领问。
老肥脑筋转得飞快，还是想不出话题怎么又跳到这，迷茫点头。
他没说错啊。
“是、是的！”他卷起袖子擦了擦跑到额头上的汗，“我们的人，单线联系，底层那边都互不相识，就算被抓到几个，被催眠，他们都吐不出……”
深色风衣低笑一声，在胖子恐惧的眼神里轻轻开口：“那你来告诉我，这个凌绝的撤离路线，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指尖抬起在面前的光幕上轻轻划动，上面的静止画面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帝都星的港口航道图。
一条红色的虚线从军事港出现，弯弯曲曲，最后直接指向了凌家府邸。
“我怎么记得，我们的棋子没那种本事弄到凌绝这么详细的信息呢？哈？他的实时坐标？哪儿来的？”
黑鹫首领突然坐起来，俯下身子，双眼直直地盯着胖子的脸。
目光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胖子瞬间绷直后背，牙齿都在微微打颤。
“我、我，是，是，那个……”他的目光虚浮，快速地左右晃动，似乎想在极短时间内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是什么？”首领的声音越发柔和。
“是，那个……上面，给上面，给，给……”心慌意乱之下，他语不成声。
深色风衣笑了起来：“原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上面’？”
他抬起手，虚虚放到胖子的肩上：“一个消息吃两家，你这双份钱拿得挺心安理得，是不是？你好像忘了，当初你进‘黑鹫’时，有人告诉过你我立下的规矩吧？”
“没有！头儿，我只是多收了点儿钱！我……”
随着“喀”的一声轻响，胖子的头不自然地垂下去，话也断了。
深色风衣收回手，拿出一块丝布仔细擦干净，之后把丝布也丢掉。
高个女人扫了眼另一边不停战栗着的几个身影，吹了声口哨。
“唐头儿，下层的矿道通风口还没封呢，死人会引过来野啮鼠的。”她说。
“要么叫唐凛，要么叫我头儿，”深色风衣没好气地说，“唐头儿是个什么东西？至于野啮鼠，就当给它们开荤吧，不能老啃铁轨不是？接下来到谁了？继续！”
几个暗中的身影听到最后两个字，不由齐齐后退半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