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相互认错的可爱鬼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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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冉原本就挺郁闷，觉得姚灿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不论她说什么都要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杠一杠自己才满意，还非要和“程抒恪”过不去，一时心情也不太好，不愿意再苦口婆心地劝小朋友，有些坦白地说，“你要听实话吗？不会，都不会，有一天你们糊了我就一个都不会喜欢了，选秀原本就是限定的浪漫，粉丝不是你女朋友，不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也不会永远支持你，如果甘心永远止步不前，这就是流量的现状。”
气氛很尴尬，也很微妙，宋冉冉也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就进行到这一部分，但觉得这种小孩子脾气把自己心情搅和得很差，要不是姚灿现在还算半个病人她确实很想拿个喇叭用她多年站姐的经验和这个一根筋吵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么僵持着其实不利于交流，刚想找个借口拎包走人，恰巧看到程抒恪拿着两张出院单来接人。
宋冉冉如获大赦，连借口都懒得找就逃之夭夭，连背后姚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也假装没看到。
程抒恪靠到门上，还没说话就被姚灿打断，“说句实话我现在看见你的脸特别想打你，但你其实没做错什么，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和你打架，我就更想打你了。”
程抒恪笑了笑，“我红也不是我的错，你这样有点不讲道理。”
姚灿愣神地撇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气恼：“你粉丝知道你一顶级流量猫在门后面听别人吵架吗？”
“那你是觉得刚才我直接进来现身说法更合适？”程抒恪还是那张笑脸，他一笑姚灿就好烦，其实他也没理由烦，但这不妨碍他就是烦，“其实我原本也想进来劝架，但听着听着发现某些人并不知道昨天冉冉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混吃醋，那你确实应该受一下你学姐的这顿教训。”
姚灿一愣，他昨晚确实没有听到宋冉冉究竟有什么事，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宋冉冉怎么了，点滴过时还没有拔掉回了血，他拔掉针管出病房的时候，程抒恪的爪子已经在宋冉冉脑袋上揉半天了。
程抒恪见姚灿双目如炬……也可能不是双目如炬，而是双目敌意地看着自己，也不卖关子，把昨天宋冉冉在编剧工作室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讲了一通，末了他向前走了两步说，“所以，她这么希望你珍视机会，其实只是因为她自己碰壁，没有遇到那么好的机会，不想看你那么轻易地放弃可以向上走的可能性而已，结果有人忙着吃醋，真以为她是希望你变成我一样的人？”
姚灿怔在原地，他当然不知道这一茬，现在才明白宋冉冉刚才说“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期望一个机会都求不来，你面前有那么好的一个机会送上门来却连门也不给人家开”是什么意思，“机会难得应该好好把握，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好机会的”又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有想到宋冉冉怎么了也就算了，还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这出苦口婆心是为了什么，不管不顾，只因为她说了几句程抒恪的好就先忙着吃醋了。
“你是为了安慰她。”姚灿叹了口气，才发现他自己还真是“不讲道理”。
“不然呢，”程抒恪倒是被他问得一愣，“你们……平时不是那么安慰人的吗？”
姚灿：……他还是想揍程抒恪，但是揍他之前想先扇自己一巴掌。
程抒恪苦笑了笑，又说，“她不会希望你变成我一样的人，变成我就太无趣了。”
这件事并不算戏剧性，姚灿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傻，很想向宋冉冉道歉但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也没有机会开口，宋冉冉当天就买了飞回申城的机票，不知是真的忙不开身还是尴尬的借口，说自己学校的考试还没有结束，又向金河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金河作为居家好经纪人，觉得不用白送钱真是件好事，答应得那叫一个快，不知道是觉得这样姚灿就能专心只听自己一个人的话了还是怎么，心情格外好。
姚灿的心情就格外不好，肉眼可见的不好，气压低到IDIOO回申城录制35进20淘汰赛的时候，边上的几个新人艺人走进演播厅都不敢坐在他身边。
半决赛来得很快，几乎是一晃眼的功夫原本100个人的演播厅就走了那么多人，IDIOO作为没有强制合宿的选秀，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选手之间其实没有那么深的情谊，加之诸位演技又不太过关，淘汰制看起来火药味大过不舍，演播厅人少了也没什么不好，坐着还贼宽敞——程抒恪当然还是断层位列第一，李赫泯第二名，姚灿升到了第十一名，一个总决赛的时候冲进出道组也不会太过于出人意料的排名，说感想的时候看起来也没有很爽，和痛哭流涕的第十名行程了巨大的对比。
看起来总是乐呵呵的绝世Vocal陈绘排名第21，最后也没有进决赛圈，用宋冉冉给陈绘开站的姐妹的话说，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公司是个小作坊几乎没有任何推广，全靠他自己摸爬滚打唱的好听，他其实就是一轮游的命，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属于老天爷开眼，真进了20名那才要被骂。
陈绘也很明白，但看的明白和坦然接受是两回事，他和程抒恪姚灿合作了两三个舞台，算不上熟到骨子里，好歹也有点革命情谊，他离开演播厅前最后苦笑着和他们说，“就这样了呗，其实没什么，命里有时莫强求，就是有时候还是会羡慕。别人也就算了，姚灿，你记好了啊！你们公司好歹愿意给你花钱，不管用的是什么方式，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也不丢人，你必须给我好好出道，带着我那一份啊。”
这是陈绘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IDIOO结束很久以后，姚灿也再没有见过他。
姚灿的心情低落了很长一阵子，宋冉冉那一头实际上也没多么开心，一则是和姚灿闹出了这样一场小小的不愉快，二则还是关于她自己的剧本，《逆时计划》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工作室来问津，它躺在高高的书架上，宋冉冉有的时候盯着它发呆，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想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她就那么和罗嘉雯说了，“其实我也不是因为没把本子推出去而难过，只是觉得苏主编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如果这个行业它就是这样……一定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才能把握住一个机会，我就不免有点怀疑自己，如果我一直都那么执拗，是不是每一次都只能把机会推远？”
“我靠，你还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罗嘉雯盘腿坐在电脑桌前，咬下一大口鸡腿，“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宋冉冉，你有才华也有能力，那就一定要坚持做你想做的事情啊，什么‘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子，跟你没有关系，你是你，不需要为了这个行业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你记住啊，你每天都要对自己说……”
宋冉冉被她逗笑，“说什么呀，我现在每天看着你吃完之后不丢的外卖，都对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罗嘉雯嘿嘿笑了笑，自觉地把外卖盒子扎起来，继续刚才的话，“你要对自己说‘我只想做我自己’啊，这是天底下最难得的一件事情了，一味的追求随波逐流，最后你只会变成一个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嘛！”
宋冉冉一愣，这句话太耳熟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姚灿坐在病床上对自己认真说出这句话的样子，他的眼睛清亮，仿佛在宋冉冉认识他之后都没有见到过他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我只想做我自己”，他也是那么说的。
这么多天以来，宋冉冉一直觉得姚灿就是个小孩儿脾气，自己虽然多嘴多舌去提议别人的事情本就不太对，但宋冉冉总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过来人，设身处地地为姚灿提议，这本身并无不妥。
直到罗嘉雯说出这些话，宋冉冉突然有些醒悟过来，姚灿就是不愿意做一个大数据时代的快速消耗品，而她偏偏要用“这个行业原本就是这样，你必须要被改变”和“只要能把握住机会，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也无可厚非”的理念去改变别人的想法，这和清风工作室那位满口大道理的苏主编又有什么区别？
宋冉冉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她自己好像都还没有活得很通透明白，就总想着要指指点点别人的人生，那姚灿会和自己争论起来……好像也不是他的错。
罗嘉雯看宋冉冉发了半天的呆，凑过脑袋去，“你怎么啦？你这两天一天到晚莫名其妙地发呆，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宋冉冉眼疾手快地踹了她一脚，“不是，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些事情，你知不知道……要怎么给小孩子道歉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相互认错的可爱鬼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