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恶魔的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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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莱伊闭上眼睛，感受着手心里的生命之花。片刻后，她重新张开手，一朵黑色的花朵悬浮于手掌之上。
温妮道：“这是……”
“凶手的魔力开出的生命之花。”
叶莱伊看着漂浮的黑色花朵，说道，
“就在刚才，这朵花的主人又杀人了，死者在查理十字街十六号，快去找吧，尸体应该还很新鲜。”
卫兵皱起眉头：“又死人？。”
“往好处想，咒杀案的凶手还在比尼国的国境内，我们还有机会抓住他。”
叶莱伊转过身，背对众人站在钟楼的窗台上。
温妮和哈里曼正想提醒她这样很危险，就看见她后仰身体，直接从高空跌落下去。
“我靠！”
温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桌边，焦急地向下面看，希望自己不要看到一具摔成肉泥的躯体。
叶莱伊在快要落地时吟唱：
“绿林之风啊，请如同母亲的手，将我环抱其中。”
叶莱伊要坠落的身体忽然停下，温柔的风托举着她的身体，让她稳稳地降落在地方。她握着魔杖，一刻也不停步地窜了出去，朝着查理十字街奔去。
温妮：“……”
担心她就纯属多余。
这种奸诈狡猾的亡灵法师后招多着呢，才不会因为坠楼这种事情去世。
“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温妮指了指窗户，说道，
“跳下去，刚刚她用的魔法我和哈里曼也会用，保证摔不死你们。”
丹尼斯：“……好。”
欧文：“……没关系，我摔不死。”
卫兵：“……”
麻烦你们把我们的命当回事行吗？
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跳楼游戏后，所有人成功落地，大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去追已经前往查理十字街的叶莱伊了。
叶莱伊正站在十六号的门前，她侧头对赶来的卫兵说：
“我敲过门了，里面没动静，你开锁吧。”
“呃，我不会开锁，但我们可以走窗户。”
卫兵带着叶莱伊绕到侧面，打开住宅的窗户，这个窗户不算小，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壮汉也能钻进去。
“请吧，叶莱伊小姐。”
叶莱伊没怎么犹豫就进入了住宅。
她摸索着在走廊上前行，走着走着，她打开一扇门走进去，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闭着眼睛，面容安详，在被咒杀的时候，应该没有遭受任何折磨。
叶莱伊在少女身边跪坐下来，仔细查看少女的状态：
“咒杀的诅咒作用于心脏，能够在一瞬间让心脏停跳。灵魂完全被收集走了，身体里没有留下任何碎片。”
“受害者本身的魔力并不强大，体格也很纤弱，无论是她的亡魂还是骨骼，都没有成为亡灵法师的亡灵的资质。如果凶手收集灵魂不是为了喂养他的亡灵或者魔兽，那就是为了献祭。”
分析过后，叶莱伊问：
“这女孩怎么单独居住？”
卫兵已经向邻居询问过少女的情况，说：
“不久之前，她的父母出去做生意了，然后比尼城就闭城了，她的父母困在外面进不来。”
叶莱伊站起身来，问：
“好像……几乎所有死掉的人，都是独居？”
叶莱伊阅读过资料，死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见凶手并不是很挑剔。但只有一点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独居者。
“是的。”哈里曼点点头，说，“我们觉得凶手应该不强，不然他不会只挑独居者下手。”
叶莱伊左手捧着生命之花，右手点了点少女的心脏，从里面抽出一丝诅咒残余的魔力。
她仔细观察了魔力，从屋子正门离开，转向东边的二十一号房屋。叶莱伊推开门，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客厅里漂浮着一丝黑暗的气息。
“我们之前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哈里曼对叶莱伊说，
“追踪追到空屋子里，空屋子里有一丝黑暗魔力的气息……但只要我们碰一下这些魔力，所有的气息都会被清除掉。”
叶莱伊说：“反追踪魔法。”
哈里曼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反追踪魔法，您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凶手在转移自己时，没有用暗道，更没有在大街上跑。不然他的魔力痕迹应该是连贯的，而不是这样点状的。”
叶莱伊握着魔杖，指向那一丝魔力，
“这个反追踪魔法用得很不错，不过别担心，在世界的东方我们黑暗属性的魔法师的斗争之激烈和肮脏，是你们这些生活在和平条件下的白魔法师所不能想象的。”
一丝魔力从魔杖顶端冒出来，它很细微，轻轻地，就像一根蛛丝。这根蛛丝轻盈地进入了残余的黑暗魔力中，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反而很快就融为一体。
叶莱伊念道：“魔法编译——”
残留的魔力化作文字，铺开在叶莱伊面前。叶莱伊以魔杖尾端，在文字之间稍稍添了几个符文，她写下最后一笔后，游刃有余地背过身去。
圣骑士哈里曼问：“你改了什么？”
叶莱伊抬头望天：
“使用这个反追踪魔法的人，身边所有的器具，都将暴烈地燃烧起来。”
就在她等待比尼城的某个房子发生爆炸时，温妮身上的魔晶石先一步燃烧起来了，温妮赶紧丢掉袋子，使用了平息火焰的魔法，问道：
“怎么回事？难道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不，对方使用了反反追踪魔法，凡是试图编译反追踪魔法的人，魔法被修改后的新效果，都作用在编译者身上。”
叶莱伊拿着魔杖走出房子，平静地夸赞，
“高手，真是高手。”
紧接着，温妮见识了一场属于亡灵法师和黑魔法师之间的肮脏斗争。
追踪和反追踪，编译和再编译，魔力隐匿和细豪魔法，下水沟死老鼠和在街上游荡的黄鼠狼骨骼……
最终，叶莱伊依靠着细微的魔力反应成功定位了黑魔法师，一个结界魔法砸下去，彻底将这个到处乱跑的家伙困在了其中。
结界的位置和叶莱伊有半个城的距离。
无论是温妮还是哈里曼，都觉得叶莱伊太离谱了，哪有人能隔着半座城使用结界魔法的啊？
叶莱伊已经朝着结界去了。
魔龙讨伐队、哈里曼和卫兵则是去叫人。
最后他们在布莱克大街二十三号见到了咒杀案的凶手，一个……呃，裁缝？这个裁缝已经五十多岁了，前年死了唯一的儿子，去年妻子郁郁而终，是个非常非常可怜的人。
瘦削的裁缝老老实实地坐在结界里，大伙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灰白的头发和额头上的皱纹。
丹尼斯问：“会不会搞错了？”
裁缝抬起头，眼神可怜，仿佛在求救。
“不，没有搞错。”
叶莱伊走上前去，她用魔杖的前端挑起老裁缝的下巴，说道，
“咒杀案的犯人就藏在他的身体里，接下来他也会被咒杀。”
丹尼斯惊骇道：“那他岂不也是受害者？”
“如果我告诉你，咒杀案的犯人就是他召唤过来的呢？”
叶莱伊对老裁缝说，
“卷起你的袖子，让大家看一看，你手臂上的契约之印。就是和恶魔牵契约会留下的标记，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老裁缝没有动。
卫兵冲上前去，将他的衣袖卷上去，苍老暗黄的皮肤上，印着一个黑色骷髅头的标记。
叶莱伊问：“你为什么要召唤恶魔？”
老裁缝终于不再演戏了，他吞下眼中的泪水，平静地回答：
“我的妻子和孩子死了，我想让他们重新活过来，所以才召唤了恶魔。”
叶莱伊愣了一下。
温妮恨铁不成钢地强调道：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死而复生的魔法！从来都不存在！如果那个恶魔说可以，他就是在欺骗你！”
老裁缝怔住了，他站起来，大喊道：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为了实现心愿，突破底线让恶魔去杀人……如果恶魔在欺骗他，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所犯下的罪过，都是为了什么？
那些死去的人多么可怜……
他……他究竟是个怎样愚蠢，怎样差劲的笨蛋？
卫兵压住老裁缝的肩膀，让他重新跪下。
哈里曼拍了拍温妮的肩膀，希望温妮镇定点，她也问出了急需弄明白的问题：
“你和恶魔做了交易，交易条件是什么？”
“十五个人的命，包括我自己的。”
内心万念俱灰的老裁缝说，
“他说不用我动手，他去杀。”
叶莱伊抱着魔杖，说道：
“嗯，有的恶魔是可以闪现的，魔力痕迹呈现点状很正常。而且是恶魔的话，确实比人类更难追踪。”
老裁缝问：
“他真的、真的……骗我了吗？”
“现在你在我的结界里，恶魔受到压制，无法离开你的身体。但是，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叶莱伊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裁缝，说，
“几乎所有的恶魔契约，都只在双方活着的时候有效。当那个恶魔按照契约夺走你的生命时，契约就会失效了。这是一个很纯正的骗局，所有黑魔法师都不会上当。”
“但你上当了，因为你不懂魔法，只有一颗自私残忍的心，你活该。”
老裁缝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比尼国的上空阴云密布，冰冷的冬雨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也不知道地上的湿迹，哪些是雨水，哪些是裁缝的眼泪。
白塔调查团感到了，他们在听说裁缝身体里有恶魔后，开始有序地进行处理。
“告诉你个好消息。”
温妮站在雨中，对裁缝说，
“白塔会把恶魔抓走，中断他与你之间的契约，你也不用按照契约付出你的生命了。你将被关进比尼国的地牢，在那里孤独地、冷寂地度过你的后半生。”
和凶手斗法斗了太久，叶莱伊有些累，回旅馆休息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时不时地嚷嚷着“要是能让我把整个比尼国炸上天，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跟着她一起回旅馆的丹尼斯和欧文听得脑袋直冒汗，说道：
“温妮在的话，又要骂你了。”
温妮没有回旅馆，而是去了白塔调查团的所在，在离开比尼国，继续接下来的路途前，她想要和老师好好地喝杯茶。
古斯塔夫放下了魔法书，坐在茶桌前，对自己的学生说：
“温妮，其实我希望，你能放弃魔龙讨伐任务。”
温妮低着头，诚实道：
“老师，我想要大魔法师的头衔。”
古斯塔夫语重心长地劝说：
“光明属性的魔法很复杂，这也注定白魔法师很难在这上面取得足够的成就。但是，温妮，以你的才能而言，你早晚会成为大魔法师。”
“只能早，不能晚。”
温妮对古斯塔夫说，
“老师，罗伯斯特的主家，已经数代没有出现过大魔法师了。去年，支系有个老头子拿到了大魔法师的头衔，现在正闹着要当罗伯斯特家的家主呢。”
“我知道您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您也看到了，我的队友很强大，叶莱伊她……”
古斯塔夫说：“最危险的就是你的队友。”
年迈的白塔导师说：
“她大闹白塔时，我就发现，她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而且她很神秘。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人不会让你们的路途更顺利，只会让你们被卷入重重危险中。”
“而且，我从不觉得，她只有十七岁……她那年轻美丽的躯壳下，有着比苍老之人还要疲惫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恶魔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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