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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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微信，千万别一个字一个字的发，忒招打！
顾初妄酸着眼睛看完了将近半百条的消息，冻着脸说：“随你。”
时柠边一听，撞了下他肩膀：“啧，我还得这么哄才好使，真麻烦。”
顾初妄：“……”
其实他们性格相似，但本质不同。顾初妄因为小时候受欺凌，所以有人对他的好会格外珍惜，但也因此，自卑的种子深深埋下，只是没有发芽罢了。这种子被他与生俱来的偏执击倒，但如果某一天因为某一件事彻底激发他的自卑与敏.感的痛楚，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时柠边不一样，他的善心是分发给所有人的，只要看见有人遇困，就会站出来。都说好人有好报，多做好事积德，那如果他家境不好，这个有点不就成为压垮自家的“缺点”了吗？又或者，因没有去帮一个人，而自己给自己强加的“犯.罪”。
他们的相同点在于根源善良且温柔。顾初妄对待身边的人，是发自骨子里的温柔，而时柠边对待任何人都是善良的。
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
也最为致命。
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这个会不会因为陌生人而伤害到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亦或是亲人。
……
放假之前，还有一个月考。学校打着要分班的噱头，大张旗鼓、正正式式考了一回，结果在三天之后，考完试，还是没进行排名分班。
原因无他。拾耀虽以严格出名，但对学生的心理健康很是注重，这才是为什么建校几百年，没有一个学生在如此高压力的学习环境下上学还没有跳楼的。
这里师资力量分布均匀，学生好的坏的每个班都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如此的安排，不仅没有让好学生滋生骄傲心理，也没有让差学生感到被抛弃，很合理，考虑也非常周到。
而且每周都有一节体活课，时间为一个小时，期间学生是去吃东西还是操场活动，亦或是教室学习，都没有老师管，但前提是不许打扰其他班上课和出校门。
“国庆节期间，学校会安排老师为你们上解答课，不收取费用，愿意参加想补漏的同学可以来，小长假有安排的可以不来，不强求。”李老师抱着一叠资料，站在讲台前讲道，“同学们假期可以放松一下，不要太累，出游的要注意安全，已经入秋好久了，那些开空调风扇睡觉的人注意点，千万别吹感冒，这段时期流感很严重，嗯……差不多了，你们放学吧。”
李老师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顿时欢呼声一片，顾初妄扫了他们一眼，感觉他们是把百来张卷子和成摞的作业忘到脑瓜后去了。
时柠边挎上书包，和顾初妄一起往外走：“今天放学早，一会儿去超市买点路上吃的东西？”
“嗯。”顾初妄提高毛衣领，把校服外套裹紧了点，半张脸埋在领子里，情绪看起来不高。
时柠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
“耷拉着脸给谁看呢？”时柠边说着，打开车门，一手支在车门上方，歪头说，“是让你去上坟了，还是入大狱？臭着张脸。”
顾初妄没说话，钻进时柠边家车里，头靠车窗阖起眼。
“陈叔，去附近比较大的超市。”时柠边说着，将视线挪到顾初妄身上，“跟我说说？”
顾初妄轻声“啊”了一下，捏了捏眉心，片刻说：“我在犹豫去不去，我要是去了剩下的孩子没人管。”
“嗯……是挺麻烦的。”时柠边皱眉，这件事他没有想过，以前从来不会考虑得这么全面，想出去玩就玩，没有什么要挂念的，一身轻松。
时柠边：“你要拿我当朋友，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帮你安排。”
“你要干什么？”顾初妄睁开眼瞧去。
他买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不用管，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这些孩子个个胖五斤。”
“得了吧。”顾初妄说，“……我不去了，让小休带阿幺去玩，你……你帮我多照顾照顾他们，谢谢了。”
时柠边：“啧，阿幺同意你不去了？小姑娘精着呢，你要说不去，她就觉得自己事多，是个累赘了。”
所以这才是顾初妄发愁的原因。
“别想了别想了，我们回去睡一觉再去超市？”时柠边轻声轻语地哄着他，手心覆上他冰冷的手背，想让他回回神，在旁边等待着顾初妄的回答。
见他木木地点头，转头告诉陈叔：“叔，先回我家。”
“啊？哦哦，好。”坐在驾驶座的陈叔转了转方向盘，狐疑地思考自家小先生和这位顾初妄什么关系，感觉怪怪的……
“诶，到了。”时柠边拍拍睡着的顾初妄，“上楼睡。”
顾初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时柠边家大楼的时候足足愣了好几秒，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已经下车进了电梯。
“怎么来你家了？？”顾初妄哑着嗓子问。
时柠边没回答，看了眼手表道：“现在下午四点半，你在客房补觉，我回我屋眯一会儿，五点左右上楼找他俩。”
“……”顾初妄有点懵，“上楼？他俩？”
“王关南和唐巷，他俩住我家楼上。”时柠边说，“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买东西，他们去租车公司租车。”
“租车？”
人懵到一定程度，脑子就会钻牛角尖，一些能想到的事情也不愿意想，只是一遍遍地问这问那。
时柠边动作一顿，随后拿出钥匙开门，说：“你考试考傻了吧。”
“不是跟你说了么，租一辆汽车两个摩托。”时柠边带顾初妄进屋，给他一双新拖鞋，自己则边往屋里走边说道，“看海的话去邻省就行，我们不走高速走小道，这样不仅快而且还路上还能玩玩。”
他说完，停顿一下：“我记得前几天跟你说了，你还嗯哈答应着，今天就忘脑瓜后了？”
时柠边确实跟他说过，顾初妄也记着，只不过刚才没反应过来。
顾初妄用手指舒缓自己眉心皱起的两条浅印，烦躁少了几分，说：“记得——客房在哪？我可能真得好好睡一觉。”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的尾音随空气飘走了。
时柠边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聊下去，伸手往里面一指，等他关上的客房门，自己也回屋眯了一会儿。
将近傍晚的夕阳垂落，把大片大片的残阳撒在灰色床单时，时柠边从浅梦里醒来。
他用手虚虚挡着眼睛，透过指缝看清窗外的样子，几秒后他撑起身，靠坐在床上，单薄的手指抓了抓被褥，起身转到顾初妄房外，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倦懒的音调响起，他惜字如金道：“起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没人回应，正当时柠边以为顾初妄没醒，准备开门进屋时，门倒自己先开了。
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他面前，面带白润，说：“谢谢了。”
“……不客气。”时柠边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吧，他谢我干嘛？
顾初妄谢的是他帮自己计划好了一切，谢谢他半个月前关心自己导致自己说出“越界”这种话而闹矛盾后对方还哄着自己，谢谢他看出自己累了之后送到自己家休息，谢谢他主动帮他照顾那些剩下的孩子……
时柠边有些饿了，翻了翻冰箱，找到一些剩下的牛角包，自己拿了一个，其他的扔到顾初妄怀里。
“接着。”
顾初妄转身，条件反射地接住。
另一边时柠边打电话给楼上：“楼下集合。”
“拿着路上吃吧。”时柠边换下校服，又给顾初妄拿了套衣服，“换上。”
“好。”
四个人分头行动，等他们逛好超市，各拎着两大兜子吃的出来时，正好看见唐巷开着租好的车来接他们。
顾初妄比较惊喜：“你成年了？”
“我都二十了，留了两级。”唐巷扶着方向盘笑道。
顾初妄放好东西，脸上还存留着惊讶的表情。
唐巷从车前的镜子看去：“不用这么长时间消化这件事吧。”
顾初妄：“没，你20我不惊讶，惊讶地是你竟然能和王关南和时柠边玩到一起去。”
时柠边：“……我怎么了？”
“没事，走吧。”顾初妄微笑拍拍驾驶位的靠背，对时柠边说。
顾初妄心说：总不能跟唐巷说‘你带俩中二少年玩挺不容易的’……
如果顾初妄知道时柠边并不中二，反而以前戾气极重，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开车到租车公司门前，顾初妄下车把另一个摩托骑上，三人一起把车停回时柠边家的车库里，各自回家。
但顾初妄转道去了孤儿院。
“阿幺，我如果告诉你哥哥不能陪你去了呢？”顾初妄扶着阿幺两个胳膊，认真问道，想看看她到底什么反应。
阿幺还沉浸在要去看海的快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劲的时候突然开始微微颤抖，支支吾吾道：“我……我害怕……”
可不呢，一个小孩子从来没离开过家，外面的世界太陌生，光有小休陪着她不知足。
小孩子嘛，出去逛个超市都希望两个哥哥都在，何况出省旅游。
顾初妄摸摸她的头：“睡觉去吧，睡前记得吃药。”
“那哥哥……”
顾初妄：“我们都去，落不下。”
小休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直到顾初妄走来他身边，盯着地面的眼珠才算转了转。
“发什么呆呢？”顾初妄边拿出手机给时柠边发消息，边说道。
他拜托时柠边找人照看这些孩子几天，费用他会付的。
“……我们好多余啊。”
刚点击发送，就听见小休这句颓丧的话。
心里咯噔一声。
顾初妄没有快速说安慰的话，而是思忖良久，认真说：“从某种意义来说，你们是我半个家人，这种意义包括小时候你保护我，老院长教我画画，也包括那个人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然，接替这个孤儿院，一方面完成老院长的心愿，一方面我不希望看见这些半大的孩子再次流落街头。”顾初妄看向他，“这话以后别说了——毕竟阿幺能活多长时间我们都不知道。”
他说着，小休字字听着，提到阿幺眼眶终于布满血丝，泪水来回打转，但也没让它们掉下来。
顾初妄抱过去，拍拍他的后背，轻语说：“带阿幺出去玩，开心点。”
“嗯。”
……
转天，他们几个人连带着纪小辉出了城，躲开车流量大的公路，从城市下面的小村庄穿过，带起一阵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出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