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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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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诱惑
阮天昊皱了皱眉头。
“蚊子，有解药没。”
“昊哥，这哪有解药的。不过我听说浇一浇冰水就能好过来。”
“那就赶快去找。”
“好，好。”蚊子赶紧关门出去。
床上人的叫声突然更大了，一层一层的热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整个脸庞像是被一团雾气笼罩着。
突然贺净书喊着热一下子把自己的衬衣撩开，露出肚皮跟小腹。肌肤如雪，白的像牛奶一般。
站着的人沉着脸，看到电视机旁放着个热水壶，他拿过来快走到洗手间里。等灌满一大壶凉水，端着走出来，却看到床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白色的衬衣被凌乱地撩到胸口以上，被迷惑的人呆滞的眼神微张，嘴里喊叫着：“热，热，我好热。”
阮天昊身子一抖，他感觉床上的人好似是让他魂牵梦萦的贺琳琳。贺琳琳的眉眼，贺琳琳的嘴角，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贺琳琳往日的冷漠眼神。胸口里忽然一股莫名的感动，壶里的水洒了出来。低头看，自己腰带下面竟然鼓起了一个包。大窘，从没有过的大窘。自己竟然变得跟秦肇那个家伙一个德行。不可能，绝不可能。
胳膊一抖，水壶掉在地上，水也洒了。他再次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用凉水浇自己的脑袋。
这时蚊子端着一大杯冰镇的凉水推门而入，看着落汤鸡一样的阮天昊愣住了。
“昊子，是，不是他吃的药么。你怎么，怎么搞成这样。”
“闭嘴，先出去。”
蚊子端着水站在门外，一头雾水。
贺净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但是就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净书哥你醒了啊。”
旁边有人温柔地把他扶起来，端过来一杯温水。
被喂着喝完水，缓了足足有十分钟，他才有力气看看四周的状况。自己躺在大海店里的杂货间。
“我怎么会在这？”
“是昨晚有人开车把你送过来的。”
“开车，谁？”
“不认识，俩个学生模样的人，问这里是不是张大海的店。我说是，他们就把你给抬进来了。”
贺净书抓着要炸裂的脑袋拼命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好多事像被谁用抹布故意抹去了一样，再也记忆不起来。他只记得昨天去找贺纯武，在酒店他撞到了人，然后就是喝酒，好难喝的酒，再之后就断片了。
小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净书哥，是不是上次你帮过的那个人啊！昨天开来的车看着有点熟悉。”
恍然大悟，但又立刻迟疑起来。他昨天好像根本就没有碰到那个奇怪的学生。
“有没有看到阮天昊，就是之前在这住过的那个受伤的学生？”他问。
小水摇摇头。
“没有，我哥问了他们什么都没说。”
“那，有没有看到小武？”
小水又摇摇头。
“几点了”
贺净书猛然想起来今天上午他还有课。
然而当他急匆匆赶到学校时已经十点半，他绝望地一步一步挪进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贺老师，你不是生病请病假了么。怎么又过来了？”
他愣住。
王主任瞧着他，呵呵笑了。
“年轻人就是体力好呀，这么爱岗敬业，不错不错。”
“我，我，我没请啊。”
“当然不是你，是别人帮你代请的。不是说感冒很严重，要在家休息两天么。”
一头雾水的贺老师顿时哑然。他傻在原地，脑子短路了起码有两分钟。
既然来到学校了，贺老师在主任的夸奖下立刻返工上课。
然而这课上的好几次走神，身体也有点吃不消。手按着讲台几次差点栽倒，幸好只是对对卷子，不然他就糗大了。一下课他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喘着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疲倦的表情很是陌生。但更让他痛苦的是满脑子的雾水，却无人给他解惑。下午，正当他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有个老师走过来。
“贺老师，你弟有事找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正瞅见他们家的混世魔王站在办公室门口冲他咧着嘴笑。
“说，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闯了那么大祸你知道不知道。”兄弟俩站在走廊的角落说话。
“哥，我错了，你别喊行不行。这可是老师办公室。我没面子不要紧，你不是也跟着丢人。”
“知道丢人为什么去打架，知道丢人你知道我们要赔人家多少钱么？”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有人给解决。”
“谁给解决，警察都找到家里了。你要气死爸妈是不是。”
昨天的事还是有些残存的记忆，回忆起前天晚上家里的争吵，贺净书看到这个祸事的根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架，好好学习行不行。”
“你给我保证了多少次，你还有信用么。”
“我保证这次绝对算数。”
“希望吧。”
贺老师无力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哥，那我回教室了。”
“等一下，我问你个事。那个叫阮天昊的在追你姐，你知道不？”
“嗯，知道。”
“你，你知道怎么不跟我说，你知道怎么不拦着！”贺净书更急了，急得恨不得抽自己弟弟两巴掌。
他弟却没心没肺地一笑。“哥，这都是全校的老新闻了，你大惊小怪什么。我以为你早就清楚了。”
“老新闻？”
“对呀。昊哥从高一刚升学就跟我姐表白了。人从高一追到高二。我姐的脾气你也晓得，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别看昊哥平常挺威风，学校里横着走，他可是个大情种，除了我姐任何女生都看不到眼里。到现在还是痴心一片，等着我姐回头呢。”
“你别瞎说，我怎么没听你姐说起过。”
“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打听啊，这事连我们学校的门卫和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我就简单跟你说两件事。高一开学典礼快结束的时候，昊哥抢了教务主任的麦克风对着我姐喊话，还念情诗。气得校长当场晕过去了，典礼差点没搞成。还有去年我姐生日的时候，昊哥找人把学校附近三条街给包了，找了广告公司在每棵树上都写着我姐的名字和他的告白。我姐爱吃巧克力，人直接买了最贵的什么意大利高级巧克力每颗树下都放了一大盒。据说买了有一百多斤，你想想得多少钱。”
“你胡说八道，这样的学生怎么会不被开除。”
“开除？开除我们校长还差不多。”贺纯武忽然神秘起来，弯着腰附在他哥耳朵旁边小声讲话。“我们的校长可是已经换了俩个了哦。现在的教务主任也是新来的，之前那个，嘿嘿。”
贺净书彻底无语，还有些震惊。他思索了半天，没任何头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贺纯武在他裤兜里翻出钱包拿走五十块钱跑掉了。
一晃好几天过去，贺纯武竟然安分地再也没有逃课打架。学没学习不清楚，起码人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里。还有老妈告诉他，打伤人要赔付的医药费有人给垫了出来。谁出的，只知道是贺纯武的一个哥们朋友，人不露面也没说让他们还。家里由此引起的纷争也平息下来。
贺净书却没有这么想，闲暇时分他的脑海里经常飘过“阮天昊”三个字。之前的事情都算了，但他骚扰自己妹妹两年多的事可不能袖手旁观。琳琳是他们兄妹三人中学习成绩最优异的，也是他们贺家将来的希望。
晚自习结束，学生吵闹着跑出教室。但是新课程的教案还没写好，又半个小时后等把笔放下，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贺净书拿着教案往办公室走，走廊的灯已经全黑掉。收拾了自己东西，他匆匆下楼，这几天回去的晚老妈老是担心他。
走过一楼时发现有间教室的灯还亮着。灯忽然灭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走出来，站在走廊上锁门。
“东方老师？”
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对方转身，果然是。
“这么晚还没走？”
东方若怡点头。“有个女同学生病刚回来，我这两天晚上给她补补课。拉下来的有点多，这不晚了。”
“哦，学生呢？”
“家长刚接走了。你呢，怎么也这么晚。”
“我写教案，忘记看时间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笑什么，你怎么老是没缘故地笑。是不是觉得你笑起来比我们女生还好看！”
“啊。”贺净书被一顿莫名的抢白给吓愣住。
“啊什么，我猜猜为什么教案写这么晚，是不是碰到什么难度大的文章了。古文么对吧？”
“嗯，你好厉害。”被唬住的人由衷地说。
“我再猜猜，是王勃的《滕王阁序》还是李密的《陈情表》？”
“啊，好准。两篇都挺费劲，不过我正在整理《滕王阁序》里的通假字。还有好多句子我想翻译得流畅点，但翻不出原文的气势。”
“没关系，新老师嘛，这是难免的。高二难攻的古文就那么几篇，我推荐你看一本专门讲解古文字注释的书。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是一个北大教授编辑的，很好用。回头我把书名告诉你，你去书店买。”
贺净书连忙点头，又有些诧异。
“东方老师，你不是教数学的么，对语文怎么这么熟悉。”
“呵呵，纯属个人爱好。不犯法吧。”年轻的女老师眨一眨她那皎洁的大眼睛，脑后的马尾轻轻甩了甩。
贺净书突然想起自己的前女友也是爱扎马尾的，乌黑的秀发，用粉色的蝴蝶结绑在一起，在夏日的校园里，伴着他们的笑声和美好时光，在风中轻舞飞扬。
“啪。”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好你个贺净书，跟我说话还能跑神。太伤自尊了。”说着东方若怡生气似的快步向前走去。
老实说贺净书不太喜欢女生跟男生动手动脚，这位东方老师就像是前女友杜芊芊的影子围绕着自己，莫名地觉得美好和留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道歉。“我就是有点意外，不，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