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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2024.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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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日记
今天是上岗第4天。
因为有小读者来找我玩,所以下午吃完饭之后,我就干脆带她一起去了我上班的酒吧,给她调了一杯虞择一的「考狄利娅」。她送了我很多礼物,而我没有来得及准备,只好把这个作为礼物了,希望她喜欢。
走到吧台后面穿围裙的时候,就熊在,他冒出来一句:“新女朋友?”
我没听清,听成了——是你朋友?——于是一边系带子一边胡乱应道:“对,我朋友。”
熊:“你女朋友啊?”
我:“啊?什么女朋友。……不是!!!”我反应过来以后瞬间跳脚。
他在那儿笑:“这就急了。”
我:“那当然了。对于我们这种边界感不靠性别界定的泛性恋来说,朋友变恋人跟□□有什么区别。”
后来她走了,我知道她不认路,就下楼带她去路边找上车点。
“店长,我下趟楼送一下。”
“去吧。”
大概十分钟,我回来了,一直沉默的店长忽然问:“新女朋友?”
我:“……不是!!怎么都这么问!”
.
“粥粥,喝酒不?”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我原本在看手机,听见店长跟熊在吧台后面喊我。
现在就我们仨。
“啊?啥喝酒?”我放下手机走过去。
“喝酒不?”
“啥酒?白的?啤的?”
“白酒。”
“好啊好啊,晚上喝酒是嘛?”
“对,咱自己的酒。”
我兴冲冲凑过去看。
反正已经调过「考狄利娅」了,我想尝试一下更有难度的「将军」。
“那我能拿这瓶调酒吗?”
“能,你调呗。”
“咱家有白葡萄汁吗?”我知道家里没葡萄了。
“没有。”
“好吧,我买一瓶。”
我开始点外卖。居然只有气泡水的那种白葡萄汁。应该……没问题的吧?
“陈皮有吗?咱家。”
“橙皮?”
“陈皮。”
“没有。”
“好吧,我点外卖买一罐。”我一边在外卖软件逛超市,一边问:“你们吃点什么吗?我一起买了。”
于是我又把他们想吃的花生米和瓜子也买好,自己又买了点别的小零食。
终于,材料齐了。
白酒虽然不是二锅头,但应该也能用。不过……
我寻觅了一圈,问:“苦艾呢?”
“咱家没有苦艾。”
“啊??咱家没有苦艾酒?”
“没有。”
“……”
完球。早知道再买一瓶苦艾了。
“那我拿金巴利代替一下吧,也是苦的。你们觉得呢?”虽然我不喜欢金巴利的味道。
店长说:“金巴利是橙香的,苦艾是草本的,不是一种苦。”
“那也没办法了。”
我把白酒倒进摇壶,又准备加金巴利。
老天爷,这色儿也太红了。
算了,就这样吧。
我又加入金巴利。
店长注意到什么,问:“你买的葡萄汁是气泡的?”
“啊……是啊。”
熊:“那你肯定不能摇了,这怎么摇啊。”
我只好又一次说出那句自我劝慰的台词:“那也没办法了。我把别的先shake完,再倒葡萄汁提拉吧。”
店长:“那也只能这样了。”
沸水滚过的陈皮水已经降温,我过去闻了一下……
嗯,毫无香气。
真是完蛋。
那也没办法了。
我把所有材料倒进柯林杯,在手背尝了一滴。
“哇,真是无与伦比的——”
“什么?”
“难喝。”
我一脸死灰样。
尤其是毫无香气的陈皮水,在这里起到的完全是一个白酒兑水的作用。像喝了假酒。
店长:“你没加糖浆柠檬汁什么的?都没加?”
“啊……是啊。想靠葡萄汁的,结果是气泡水。应该鲜榨就好了。”我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了,我补点糖浆,至少让这杯别太难喝吧。”
我叉着腰,扫视过店里的糖浆,一锤定音:“就加桂花糖浆!我喜欢桂花!”任性妄为了开始。
“……”店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我加入糖浆之后重新提拉,又尝了一口,“哇——”
“怎么样?”
“更难喝了。”
他俩:“……”
我已经彻底摆烂,就像一个练魔药的女巫,什么蛇皮腐肉臭袜子都肆无忌惮往里扔。我一把拉开冰柜,说:“我再加点柠檬汁!”
然后又加了二十毫升柠檬汁。
用吧勺舀了一勺滴在手背上,抿去,我立刻做出激动的表情:“简直是!更上一层楼的——!”
“的?”
“难喝。”
一脸死灰样。
熊忍不住也过来尝了一口,于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当场抖了一下,就像跳了一节霹雳舞。他好像想说话,但是半天没说出来,显然已经毒发。
我越心虚笑得越大声,把店长也喊过来尝。他一个不动如山的人,可能也是好奇到底有多难喝,居然也过来尝了一口。
“……”
“……”
“……”
我和熊在旁边观察他的反应,他越安静,我俩笑得越厉害。
熊:“怎么陷入沉思了?”
店长:“……”
他默然半分钟,又低头尝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熊:“不对劲,再尝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的最终,又憋了半分钟,店长憋出来一句:“还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我自己承包了这杯毒药。
真遗憾,没能调出「将军」。也许是从葡萄汁换成气泡水的那一刻,又或者是苦艾换成金巴利的那一刻,总之,这杯酒早就不是「将军」了。
虽然很难喝,但也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
「人闲」。
是不是还可以?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当然,更多的是……
这tm真的得闲出p来才能调得这么难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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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两点。
我们三个玩了一个半小时的4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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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下班的一天!
我站在路边打车,凌晨三点对北京的夜生活来说仍然算早,有许多人都在这个路口打车,我旁边就有一帮人。
“Excuse me~”
背后突然冒出声音,我立刻本能回应:“Oh sorry……”然后挪了挪地方,让人家先过。余光瞥到果然是外国友人,黑皮肤和漂亮的小麻花辫,大美女。
人家刚走,旁边一个哥们就瞪俩大眼睛对我说:“You can speak English?”顶着一张中国人的脸,操着一口本来也没想读标准的中国口音,磕磕巴巴。
他们是中国人,我知道。但是我愣了一下,因为我意识到他们把我当成了外国人。但又因为我也是东方面孔,所以他也在困惑。
“You can speak English?”他问。
“啊……我能说。”我答。
然后我们两拨都爆笑了。
又跟他们聊了会天,我的车来了。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