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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趴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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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两人躺在床上,窗外的夜很黑,床头也只留了两盏泛着微光的灯。
“你就不能节制点吗?”谌独也抱着大枕头趴睡,右偏脸面向姜仇。
姜仇却笑:“每次我进去小谌独不也很有感觉吗?而且还一直挽留我……”
“闭嘴!!!”
羞愤着低吼,耳廓刷地红了,腰部还隐隐泛酸。
哪怕体力再好,落在姜仇手里也够呛,今晚二战时谌独就受不了求了饶,姜仇竟破天荒同意退出。
最近一个月,姜仇见到谌独就扑倒,做个没完没了,哪怕谌独从公司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也不放过。
自从专辑发布后,谌独就开始辗转各种表演,一天能睡五个小时算是走大运。
其实在公司睡的话会更方便,但想着姜仇一个人在公寓……也就每晚必回去。
上个星期五因为整天跑行程,临回来又发生了一些事,等真的回到公寓累得只想倒头就睡,连洗澡都是靠惯性提醒,“洗澡……先洗澡……”
囿于屋室没有响动,也就默认姜仇仍会凌晨才回来,半阖着眼推开卫生间,流程般脱衣服,最后眼皮捱不住阖上。
仅凭着意志力伸手找蓬头,却触上了结实的胸膛,顷刻间整个人被拉了过去抱起。
那人带着清凉:“小谌独这是欲擒故纵吗?前天晚上还放狠话闹别扭。”
前晚?只记得恍惚间视线捕捉到了窗外深夜的肃杀寒风,以及杳杳的星光。
这么想来,那时的精神也累得和现在如出一辙。
“我想睡觉……我很困姜仇……下次,下次不可以吗……我真的很困……”
谌独埋在他颈侧像极了撒娇,睡意席卷。
“没事,你放松,我轻点。”
有时候姜仇会这样倾尽柔情的说话,也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而采取的话术之一,继而真就反其言而行。
顷刻间,以所有之所有,摧拉枯朽;以所有之所有,魂飞魄散。
谌独皱着眉低哼,不一会儿竟还真睡了过去。
姜仇不可置信地感受颈侧均匀的气息。
他喜欢凝视谌独沉溺在颠潮里的神情,喜欢用尽各种撩拨话语让他吟出声来。
现在这沉睡澹然样,显然不尽人意。
姜仇火气攀升,就着姿势把人压在床上弄了很久,然而谌独自始至终没醒过。
隔天一早,谌独战况过后的惨状不堪入目,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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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只会越发羞愤。
谌独又把视线投过去,“你这两天是不是都在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潜意识就默认了这里是“家”,里面住着自己和姜仇。
姜仇确实跟法医组请了五天假,“嗯。”
“可以帮我照顾一条小狗吗?它想见我,所以家人拖朋友带了过来,但我行程太忙不能随身带着它。只需要照顾四天,按时给它吃的就行。它很安静,不会打扰到你。”
其实谌独怕姜仇拒绝,从他平日的雷厉风行与冷酷性格来看,不像是会喜欢小动物……
不料姜仇平淡一句,“什么时候去接?”
谌独有些受宠若惊,转而笑开:“明天我抱它过来。”
隔天,姜仇站在客厅,和谌独怀里的比熊犬大眼瞪小眼。比熊犬长得呆萌,就是缺了只耳朵。
姜仇在见到狗之前已经从下属那拿到了狗的资料,狗是两年前被虐待后遗弃的,恰好被赶行程的谌独发现,之后谌独办了各种证明把它带回去养了。
谌独的博文日常分享提到过这条狗,分明两年前小小一团了无生气,现在眼里却有了光点。
谌独打破沉默:“它叫趴趴。趴趴,问好。”
趴趴听话地嗯叫了一声,姜仇也礼貌回复。
谌独觉得问题不大,放心把狗交给了姜仇。
当然,姜仇插裤兜的手就没想过拿出来,谌独径直把狗放到地上,好在趴趴也不沮丧,自顾自地走到落地窗前趴下,晒着秋日暖阳。
姜仇:“……趴,趴?”
谌独尴尬:“别人偶尔也会这么理解……”
晚上,“我回来了。”谌独在玄关脱了鞋走进来。
姜仇正靠沙发闭眼,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趴趴趴在他脚边睡着了。
趴趴认生,除非他认可了陌生人,否则不允许陌生人近身,现在看来,今天他们相处得不错。
谌独笑着坐在姜仇旁边看他,眼里快滴出蜜来时姜仇睁开了眼,幽黑深邃的眼里还带着些许空洞,随后那空洞溜逃,眼神凝聚在眼前人身上,继而伸手揽过人后脑勺双唇触及。
姜仇并不是谌独认为的睡着,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电脑被扔在沙发一角,吟声惊醒了趴趴,小短腿瞅见谌独后爬上沙发,嗷嗷叫着要谌独抱。姜仇却在趴趴快抓着谌独时眼疾手快地抱着人起了身。
趴趴抓了个寂寞,委屈巴巴地像个小孩一样蜷着身子在沙发上哼哼。
谌独心疼得不得了:“姜仇,放我下来嗯……”后部见凉,手猛地攥紧了姜仇后背的衣服。
“让我先哄哄它,它,它会哭的。”
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视线却还执着地落在沙发上那伤心的小不点身上。
姜仇吮着他的耳垂:“小谌独怎么还看不出它的苦肉计?它今天一整天也想让我抱它,我拒绝了它就一直黏在我脚边。真是个可爱又愚蠢的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我只想抱他的主人呢。”
谌独知道趴趴喜欢被宠爱,因为怕自己也抛弃它,也觉得趴趴的这种需求理所当然。但现在,自己的重点却是姜无的最后一句话,他不常说这种像是间接告白的话。
所以恶狠狠的语气软了几分:“只做一次!!”
然后嘭地一声,卧室门合上了,趴趴沮丧地垂下脑袋。期间卧室传来各种动静,趴趴敏锐地小短腿跑了过去嗷嗷叫,听到谌独各种嗯嗯啊啊一句话断成几截报出平安才罢休,然后就地蹲在门口等着。
等谌独再次见到趴趴,小不点已经睡熟了。谌独艰难地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和它睡在沙发上。
他知道姜仇不会喜欢趴趴睡他床的,他有这么一种直觉。果然,姜仇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后自己回了房间睡。
第二天晚上谌独没有回公寓,因为公司开会讨论D-Day在国内的舆论地位,值得高兴却又危险丛生。
第三天晚上,谌独回去后对客厅里的一人一狗有些哭笑不得。
趴趴闹脾气了,原因还是姜仇不抱它,但还是乖乖按时吃了东西。
姜仇仍雷打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敲打键盘,谌独自己去哄面对着落地窗生气的趴趴:“趴趴,我回来了。”
趴趴本想以此为由让谌独帮自己向姜仇控诉,但一听到温柔的呼唤,猛地扭头扑怀里去了,脑袋蹭蹭这蹭蹭那脾气也就没了。
谌独揉揉它的脑袋坐到沙发,也不怪姜仇什么,只是扫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JS半导体集团公司内部网页,他都快忘了姜仇是姜家的继承人。
但他不是一直辗转于医院和法医组吗?
这么忙还能二者兼顾?
姜仇嗤笑:“最近章帧洋借着他父亲公司的势力搞了不少小动作,真是不自量力。”
“嗯?哦……”他怎么会突然告诉自己。
姜仇抬眼看了一下他,“小谌独不是想知道我请假都在干什么?”
“嗯?嗯……”确实想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参与公司事务对抗章帧洋的娱乐公司。
不过没精力想了,他很困。
在睡着前他还疑惑,今晚姜仇居然没有任何想做的倾向,这还是第一次,感觉有些微妙,不过,终于能够清醒着入睡一次也还不错。
第四天晚上,谌独没能回公寓。
秋雨飒飒而来,公寓里灯光昏暗,但足够将一人一狗的身影投到灯光作用下惨白的墙上。
一只有力的手捏握住了悬空的狗,那狗不停挣着小短腿,突然,短腿垂落,那手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几十秒后,小短腿又开始挣扎,这时另一只手拿着类似匕首的东西靠近,靠近,靠近……
“嗡,嗡,嗡……”谌独放下手机,窗外恰似劈起一道惊雷,咕哝着:“是没听到手机响吗?”
这是姜仇第一次没接电话,而明天又是把趴趴送回去的日子,谌独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隔天下午公司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后,谌独直奔公寓,“我回来了!”急躁的音终于在看到蜷在落地窗角落的趴趴消去。
谌独觉得不对劲,这样的趴趴只在自己刚收养它的前一个月出现过,需要人怜悯的孤独惧怕样。
“趴趴?”
趴趴盯着谌独伸出的手流下了泪,又把自己蜷得更小,好像这样就没人能发现它一样。但它就蜷在落地窗前,而不是沙发底下之类的隐蔽处,它又是多么希望谌独能发现自己。
谌独红了眼眶,但没有强迫,只是耐心地等它走向自己,“趴趴,来,哥哥抱,我们回家了。”
听到“家”,趴趴呜呜扑进谌独怀里,谌独柔声道歉:“对不起。没能好好陪你。”
趴趴却只是呜咽。
抱着趴趴来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姜仇面无表情地继续敲打键盘。
谌独习惯了,只是说:“我先把趴趴送回去。可能回来得很晚,你先睡。”
怀里的趴趴又把头埋进谌独的怀里了点,谌独只当它生姜仇的气了。
姜仇没有回应他,也没看过他一眼,姜仇有时候会这样不理人。谌独觉得可能是他的工作变得棘手了,也就没再打扰。
谌独真的快零点才回来,在车站趴趴一直缠着不让他走,好不容易才哄好。
洗漱好后进卧室,发现姜仇并没有睡,而是裹着浴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光污染的夜晚。
谌独走到他身后,“怎么还不睡?”
话音刚落,就被霸道强势地压在落地窗上,冰凉让谌独不由得一惊,他不会是想在这?绝对不行!
一直以来,姜仇都只会安分地选择床和浴室,但今天为什么?哪怕外界无法窥视,但对外界一清二楚的自己怎么能坦然面对着几十楼下的城市喧嚣?
才刚扭头就被强势压住了后脑勺,额头被迫抵在玻璃窗上,谌独低吼:“发什么疯?!!”
之后大脑因为猛地被侵入而痛到空白一刹,紧随而来的是喘息和响动,还有自己抑制不住的低泣声。
“你特么放开我姜仇!!!”
明明没有恳求,却因为被冲撞而碎成了无数把剑反落在自己身上,真的疼到快窒息。而在那窒息中,被迫向外界赤身更让他近乎崩溃。
一连几个狠力后,姜仇狠狠咬噬他的后颈,这是他第一次在谌独身上留痕迹。谌独越发不解,也越发愠怒,他不知道姜仇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这样。
“不要放手谌独。”
谌独不解他自幽冥处传来的话为什么带上了恳求,愠怒随着被压下。
没有听到谌独的回答,姜仇收紧了环着的手,好像想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在谌独的耳边继续着:“不要放手,不要放开我谌独……只有你能做到。”
然后把脸埋在谌独的颈侧,好像只要自己说了,在往后需要的时候,谌独就能做到一样。
谌独没有出声,只是任他后搂着,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姜仇这话的意思,因为话语本身就故意没被说完整。但是,姜仇这样的哀泣确是真真实实地,一下一下敲打他的心脏,苦涩泛滥成灾。
姜仇搂了一会儿后放手,两人没再继续什么。
室内陷入一片昏黑,窗外微弱的光撒在姜仇清俊的脸上,他还是趴睡着偏脸向谌独,两人之间一如既往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谌独还没入睡,或者说是被困扰,为什么姜仇突然这么反常?仔细想想,好像今天不过是累积的爆发点。这两个星期,实际上做的频率是骤降趋势,他是……嫌烦自己了?这么快就到厌倦期了吗?
他不知道姜仇在自己之前的任何感情史,也不知道他的性生活如何。但他没有把自己当成生理解决对象啊……是吗?
谌独蓦地一滞,难道不是吗?没有正式说过“在一起”的在一起,无非两种情况:仅是玩弄,玩后扔;或是,暧昧纠缠,关系崩裂或许就是下一瞬间。
他和姜仇的那个瞬间,是快来了吗?还是应该说,玩弄的瞬间该来了?
怀着这样的惶惑不安,谌独越过两人之间的沟壑,额头与他相隔毫厘。
他早就喜欢上了姜仇,不会放手,恰如姜仇所愿。
他在清凉气息包裹下沉沉睡去。
姜仇却睁开了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谌独,左手虚握着自己的衣摆。
是怕自己走吗?明明是想钻到怀里的吧,怎么就半途终止了?
姜仇抬起右手,伸出欲揽人入怀,手却堪堪停在了他的腰上方,自嘲一笑后收回了手。
那天你就不该出现的,谌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