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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迷失丛林(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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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沈晓生被许瓒逼着睡了一觉。
精神十足的沈晓生被迫说好吧,不过指着另一边的石床说想自己睡那里。
许瓒并不同意,尾巴把他卷过来轻轻放在身边,低下脑袋看他,双眼亮如明灯,发出灼灼的视线。
沈晓生抿抿唇,指着他的胸前问他,“为什么不能睡那里啊,我想睡那里嘛,地方比较宽敞……”
没等说完听到空气中一道锐利的风声,许瓒甩尾巴过去把沈晓生心心念念的石床打了个粉碎,飘起的尘灰聚成一团,仿佛是石床叹出的最后一口气。
沈晓生瞟了一眼,立刻闭嘴了,生怕再多话待会儿那条尾巴就甩在他身上了。
鼓了鼓嘴朝他卖个萌,“那我睡觉了哦,午安,”想了想不知道他的名字,张着嘴脸上纠结了几秒只能先叫他“大蛇蛇”。
许瓒依旧用尾巴哄他睡觉,目光看着他,专注而情深。
……
醒的时候外面的风又偷跑了进来,经过他的身边时力度轻缓得像猫□□,他一个激灵瞬间坐了起来,时刻记着这山里没有猫,只有蛇。
看看脚边没有东西才松了一口气,翻身要爬下来,没想到手掌撑空整个人直接往下掉,他抱好了脑袋准备迎接痛击,一条尾巴却先伸了过来,将他卷住托到身前,许瓒看着他如小猫般受惊的样子笑了笑。
沈晓生放下手,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指指了地上,“放我下来吧。”
许瓒出去又给他带了些果子,还有另外几片树叶,椭圆形,直径长度大概像他的手臂,边缘长着一圈尖刺,伸出来有他两个手指长,粗细大概就是他的小拇指。
沈晓生不知道那些树叶是干什么用的,没多想,注意力全被他怀里的一颗果子吸引住了。
那颗果子黑乎乎的,大概有一个铅球那么大,他伸着手指敲了敲,听声音硬梆梆,实在想不出来它能吃的地方在哪里,只好求助地看向许瓒。
许瓒带他到桌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拿起那颗黑球,用尖利的指甲轻易地在外壳上划出一个三角形,露出里面的一层薄膜,再把树叶上的尖刺割了一根下来,把尖头的部位削掉,中间空心,整个就成了一根吸管,插/进黑球里,递给沈晓生。
沈晓生接过来,尝试着喝了一口,入口清甜,好喝又不会腻,他一下子爱上这个味道了。
想了想这其实跟椰子差不多,但黑球的味道更偏向于水的清淡,甜的部分更多的是来自于本身的果香。
有吃有喝他一个人在桌边待得很惬意。
许瓒在另一边把树叶上的尖刺都削了下来,再把树叶切割成那些书本的大小,一张张叠放起来。
沈晓生看着他的动作又不明白了,“你在做什么啊?”
许瓒笑了笑,拿起一根尖刺当笔,在树叶上“写”出了两个字:许瓒。
沈晓生拿过来看了看,“许瓒,是你的名字么……天啊,这个叶子竟然可以这么用么,好神奇啊!”
许瓒像听不到他的惊叹一样,指着“许瓒”两个字让他再念一遍。
“许瓒,许瓒,许瓒……”沈晓生一连声叫了好几遍,最后笑着说道:“许瓒你好,我叫沈晓生。”
拿过尖刺也在叶上写了:沈晓生。
许瓒看着点点头,拿起来在墙上挖了个洞,用尖刺穿过叶子挂在了墙上,随着细细的风轻轻拍打着墙壁。
沈晓生咬着果子看着直笑,笑得果汁从他嘴角流出来,“好像以前家里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书,不知道烧起来是不是更像……嗯……?”
许瓒伸手过来挑着他的下巴,低下脑袋,伸出分叉的舌尖舔过他的嘴角。
“!”沈晓生惊大了眼睛,吃了一半果子掉到地上,刚要挣扎被他往后推了一下,整个人瞬间被压在了桌上。
沈晓生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任他用舌头堵住自己的嘴,只是双手轻轻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肩膀,眉头皱起来,装出一双湿漉漉哭泣过后的眼睛看他。
许瓒松了唇上的力度,撑起上半身看他,用眼神询问他。
沈晓生趁势推他起来,跳下了桌子,伸手揉了揉腰,表示刚才许瓒推他那一下,害他扭到了腰。
许瓒看明白了,笑着过去抱他,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轻轻亲吻他的额头。
沈晓生低头看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指指桌上本子和词典,“我要看书了,你去那边。”
许瓒点点头,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才过去。
沈晓生看着他的背影才松了口气,深深呼吸了一下,才伸手去拿日记本。
【……昨天晚上那几个人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绕在我的脑海里出不去,不知为何心里有着某种隐隐的担忧,或许我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不肯去相信……】
【大雨连下了三天。虽然知道这个地方并不缺雨水,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并不正常,已经有些房子因为雨水冲刷被山上滚落的泥石砸坏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这里会被山体滑坡淹没填平,我以前去过的别的地方,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一个地方的人做了错事,那么天上的神明就会生气,降下惩罚,这场大雨是不是也算惩罚?如果是,那么这里的人做了什么错事?】
沈晓生一边翻译,一边用尖刺在叶上记录,写到这里停下来,思考地歪歪脑袋,看向那边的许瓒,他闭着眼似乎在休息,体态悠然自得。
沈晓生站起来,试探地往洞口走过去,跨过地上的尾巴时,它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阻拦,沈晓生走出去,站在山道上往前眺望,企图看出那条裂缝的所在。
无果后往前又走了几步,突然一道嘶嘶声从头顶的树上传来,一条灰皮棕斑的蛇探下身子看他,蛇信子吐出来,猩红到有异光。
只一秒又缩回了身子,藏进树上不见了。
沈晓生回头看许瓒在洞口看他,他走过去朝他指了指山下,“我想去看看那条大裂缝。”
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一边用渴求的大眼看他。
许瓒低头看了眼他的脚。
沈晓生立刻明白过来,他光脚这样在山里走实在太危险了。
许瓒伸手抱他起来,向水潭爬去,小心放他进水里,自己爬上树,躺靠在树干上看他。
他知道这架势是不止让他洗脚了,沈晓生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也确实该洗个澡了。
索性脱了白布下来,蹲下来找了块石头坐好,水里蒸汽升腾,他也不用担心走光,泡在水里,双手还自力更生地搓洗着白布,红纱看着还不太脏,先放到了一边。
来回搓洗了几次,沈晓生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双手举起那团白布朝许瓒示意了下,“能帮我晾起来么?辛苦了。”
许瓒往他身上眯了眯眼,尾巴伸过去挑起那团白布一甩,直接甩开披在树上,也不怕被风吹走,甩完就收回了尾巴,心安理得地等着它自然吹干了。
沈晓生就简单洗了澡,拿过红纱往身上裹,他才发现透薄的纱布几乎什么也遮不住,他上下看看自己一顿尴尬。
那条似曾相识的尾巴又来了,从大腿缠绕到他腰间,托举着他到面前,许瓒眯起眼盯在他胸前,红纱底下的肉/体朦朦胧胧地透出一种诱惑。
沈晓生抿着唇,装作冷地搓了搓手臂。
许瓒带他回了石洞,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沈晓生蜷着腿,努力把该遮的遮住。
许瓒的尾巴环在他的周围,把他圈在里面,相当于给他筑了一道羞耻墙,唯一不好的是故意用尾巴尖托着他的屁股,冰凉的触感几乎让他坐不住。
沈晓生心惊胆战地抱着腿不敢动,红纱披在身上被水珠浸湿,仿佛一层薄膜般等着被撕下来。
许瓒坐在一边,撑着脑袋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沈晓生侧着身子不敢看他,或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想起肩膀的事情才转头朝他笑了一下,问他,“我肩膀上有什么啊?”
许瓒才终于从雕像的状态中动了一下,伸出手因为要去碰他的肩膀,看着更像是将他揽住了,指腹轻轻在那块皮肤上面抚摸着。
沈晓生痒得缩了缩脖子,笑了一声,抖了下肩膀企图躲开他的触碰。
“是有什么么?”他轻声问。
许瓒拿桌上的尖刺和树叶给他画了一个图形,大约有一个硬币大小,是朵花的形状,但看不出是什么花,或许是这个副本世界里独有的。
沈晓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个胎记么?”
一问出来才觉得奇怪,长在他身上的东西,竟然要去问别人。
忍不住笑了笑,又问他,“这个胎记有什么故事么?”
眼睛看着他,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平静,还没等到回答,他自己就觉得这是个平常的胎记了。
许瓒没反应,只是尾巴缩紧了,把他捆在身前。
沈晓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忙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颗红果子,拿起来递给他看,“饿了,想吃这个,还有黑乎乎的那种。”
谨防没说明白,拿尖刺做出吸吸管的样子。
许瓒眼神叹了口气,把他带到石块上放下,临走前依恋地抱了抱他,才转身出去了。
沈晓生看他走了才下来,走到桌边打算趁他回来之前再翻译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