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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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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婿见面会,选在周六的晚上,新人做东,请大家在茗骊大酒店吃晚餐。
两人商量过,既然没办婚礼,估计长辈们会在饭桌上给她们大红包。她们这情况特殊,当然不能贪长辈的钱,要好好回礼。
许榆林不懂送礼规则,之前都是手机搜,所以这个难题,只能看着她。
周培霖也为难,要价值高一点,又要人人都用得上,不浪费才好。虽然送长辈可以送些补品,但不见得人人都爱吃。
“要不这样吧,每人一件小金饰做伴手礼。”
“好。”
周六晚上见亲戚,周四晚上不在家做饭,去外面吃,提前去连音,挑好金饰她再去上课。
周培霖的意思是每人一条手链,毕竟金价爆涨后只落了一点,仍然很高。
许榆林觉得回礼太薄,应该选镯子。
“不能那样,到时候其他姐夫妹夫难做。”
其实是舍不得让他多花这么多钱,估计着按每家给的礼金来回,差不多等价最好。
许榆林对人情世故不如她懂,只好点头。
老人大人小孩,每个都算到,再多买两条做预备。
东西许榆林带回,她带着岁岁去上课,所以她不知道,他回去后又往每个袋里塞了红包。
这场代婚礼,周培霖原本有些担心,毕竟人多事忙,难免有演岔的时候。
结果呢,有人演技超常发挥。散场时,连说话爱夹刺的董珊珊都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他待你挺好的。”
吃饭时,坐在他们对面的董珊珊简直无心吃饭。她抱着奶娃娃,很不便利地单手吃饭,自家男人只顾着自己吃喝、吹牛B。
周培霖的男人则一边谦和地回答长辈们的提问,一边为她夹菜、剥虾、擦手。吃得差不多了,他的手就一直搭在周培霖的椅背上,呈护卫姿态。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席上其他人,心大概全在周培霖身上。她头发垂下来了,他总能第一时间帮她挽到后面去。手沾到点儿汤汁,他就立刻递上了小毛巾。
就连那小拖油瓶都乖得让她犯红眼病。自家那个大的,只差没跳到桌上去了。坐不了一分钟就扭啊叫啊,一会要下去,一会又要站在椅子上。这个吃两口,吐在桌上,又要那个,她妈追着哄着喂,也没吃两口。而人家的娃,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椅上自己吃饭,周培霖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还说“谢谢”呢。
刚到家,周培霖就接到了妈妈电话。
“霖霖啊,回礼怎么回这么重!你看你,都结婚了,要学着当家了,省着点。”
周培霖怕露馅,不敢多说,应付了她妈几句就挂断,然后看着他,问:“你干嘛了?”
许榆林小心翼翼地瞄她两眼,仔细分辨她是不是在生气。
这个小眼神,把周培霖给逗乐了,她笑着说:“送都送了,还怕我去讨回来吗?”
许榆林松了口气,小声说:“我们没准备喜糖,我也没给过大家见面红包,又不好意思一个个客套来客套去,就塞在那袋子里了。”
“说吧,一个给了多少?”
如果是两百四百的,她妈应该不会这么激动。
“不多,只有两千。”
……
大家给他们的礼是按着当初董珊珊结婚的旧例,一家给的五千,董珊珊这一家子给的两千。礼金是一家子一家子地给,回礼是一个人一个人地发,手链的价值已经略超了,再加上这个一人两千的红包,是翻倍了。难怪沈美珍着急,不过,送都送了,是他的意思,何必再翻出账来吵架。
“下次记得和我商量下。”
“好。”
转眼已是五月底,这段时间周培霖每天带着岁岁出去玩和“社交”,为下半年去幼儿园打一下基础。
反正男人没意见,她把堆在书房里的那些杂物,又全部搬到那间没人愿意去住的客房,把书房清出来做游乐间。
她买了拼接的XPE爬行垫铺满整个房间,隔潮隔冷热又不怕孩子摔伤,又添置了家用滑梯、秋千、木马,还有各种玩具,像个小型游乐场。
她鼓励岁岁邀请小朋友到家里玩。这段时间的外出活动,岁岁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糖糖、米米,还有豆豆。
岁岁的生日在儿童节前,周培霖早早地开始准备,把家里装饰好,又买了很多份礼物包装起来。
家人晚上庆祝,上午、中午留给小朋友们一起玩。
除了糖糖、米米和豆豆,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豆豆的邻居家宝。
来都来了,周培霖笑着让他跟豆豆一起进来。
家里危险物品都藏起来锁好了,游乐间细心地包了角,一点风险都没有。
女孩子们的家长不好意思留下来吃东西给人添麻烦,道了声辛苦就先回家去。
家宝的妈妈想留下,被豆豆妈妈拉走了。
孩子们有玩的,不用太操心,周培霖只需要守在门口看着她们,别让她们起冲突就行。零食水果放在游戏桌上,小朋友想吃了就过来吃两口,吃过接着玩,开心得很。
玩了一个多小时,几个小家伙一直很和谐。周培霖调整摄像头对准这边,打开手机看着监控内容,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饭。
小孩子虽然多,但她们胃口不大,等会还要吃蛋糕,只要稍微做几道适合他们口味的菜就可以。她先前已经做了些准备,现在只要简单处理就行。
她边做边注意手机里的画面,才低头给糖醋里脊调好汁,就看到监控里岁岁和米米好像在哭,糖糖在和她们说什么,豆豆在指那个家宝。
孩子们声音小,监控又在客厅,听得不清楚。
周培霖赶紧放下碗,跑去游乐间。
糖糖年龄小,又急,说得不是很清楚。
周培霖只听得出是家宝说了什么,推了米米。
周培霖先跟她说了谢谢,然后问米米和岁岁:“怎么啦?米米,岁岁,不哭啊。”
糖糖也靠过来要哭的样子。
岁岁眼巴巴地看着她,不哭了,也不说。
米米还在哭。
周培霖坐在垫子上,伸手揽了三个,问豆豆。
“豆豆,你是乖孩子,告诉阿姨怎么了?”
豆豆本来在凶家宝,听到她问,立刻就说:“家宝欺负岁岁妹妹,欺负米米妹妹,还欺负糖糖妹妹。”
家宝大概是害怕被责骂,听豆豆说完,也张了嘴巴挤着眼睛哭。
周培霖第一次当“法官”,头疼得很。小孩子说的欺负可能很严重,也可能只是不小心撞了下,她得弄明白了才好断案子。
她重新站起来,拉开没有撤走的书架下面的柜子门,抱了一堆礼物盒出来,对这几个孩子说:“阿姨准备了好多礼物,爱哭的孩子没有哦,乖孩子才有。”
家宝第一个停了干嚎,大声说:“我没哭。”
糖糖也举手说:“阿姨,糖糖没哭。”
岁岁已经停了一会,她旁边的米米抽搭几下,也止住了哭。
周培霖信守承诺,让他们一人来选一个。
礼物都是包装起来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家宝第一个冲过来,选了最大的那个。糖糖要了包装纸带小兔子的,豆豆选了带蝴蝶的,米米要了上面印着彩虹糖的。岁岁走过来,等他们都选完了,才随意抱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
周培霖抓紧审案子,说:“先告诉阿姨刚才怎么了,才可以拆礼物哦。哪个宝宝记得最清楚呢?”
豆豆立刻就开口说:“家宝说岁岁是小叫花子,阿姨,叫花子是什么?”
周培霖看了家宝一眼,那孩子压根没觉得有什么,显然是家里人常把这词挂在嘴边。
“叫花子是对别人不友好的词,喜欢说别人这个的人,以后会牙齿痛哦。”
家宝立刻单手抱了礼物盒,腾出一只手捂住下颌。
豆豆点了点头,接着说:“阿姨,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
“嗯,豆豆是乖孩子,刚才不是故意说的。没关系,你不会牙齿痛的。”
豆豆放心了,接着说:“家宝还说,岁岁是没人要的孩子,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米米说家宝不对,阿姨就是岁岁的妈妈。阿姨,你是岁岁的妈妈吗?”
不愧是上过幼儿园的知识分子,说话清楚有条理,还能把疑问都理出来。
周培霖又拿了一份礼物递给她,说:“豆豆真棒!”
岁岁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呢,她想到他那天晚上的分析,就语气很肯定地说:“我当然是岁岁的妈妈啊,岁岁也有爸爸。她爸爸是医生,能帮助很多人。”
家宝以为多说话就可以再拿礼物,大声嚷:“我妈说了,她妈妈不要她,她只有后妈,后妈会打她,会骂她,会赶她走的。岁岁是没人要的……”
到底怕牙疼,不敢说叫花子了。
周培霖心里有气,可家宝只是个孩子,这些话必定是家里那些糊涂人说的。
她忍下气,反问家宝:“家宝,你会数数吗?”
家宝立刻得意地说:“我会我会,1,2,3,4,5,6……”
周培霖耐心等他数到20卡壳了,才继续问他:“那2大一些还是1大一些?”
“2。”
“所以呢,岁岁有两个妈妈,你只有一个,那岁岁厉害些,还是你厉害些呢?”
家宝不吭声了,阿姨的一只手伸了两根手指,一只手伸了一根。当然是两根的多啊!
他输了,岁岁和其他女孩们就高兴了,围着周培霖叫:“阿姨,阿姨。”
周培霖不想让家宝太纠结,说到底是个孩子,还是家里的小客人。
“还有礼物没有分完,来,大家一起排队领。家宝,你是男孩,要保护女孩子,你帮阿姨给大家发礼物好不好?”
周培霖先递给他一份,家宝立刻就高兴起来,认认真真给排队的女孩子们发礼物。
礼物全发完了,周培霖就帮着他们拆,顺便解释一下礼物怎么玩。
岁岁一边弄玩具,一边偷偷瞄她。
周培霖起身前,抱起她亲了一口,小声说了宝贝生日快乐,才重新回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