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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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先打了个电话，给陈助理，让他去买个钻戒，要大，要闪。
面对陆昏君的碰壁，陈奸臣心中给妖妃点了一百零八个赞。连求婚戒指都要秘书买，活该碰壁，结的了婚，天理难容。
不过陈助理也只能内心想想，虽然昏君看不到，奸臣脸上还是忍不住挂着笑：“好的，BOSS，我打听了一下，最近有个拍卖会，有一颗裸钻，亮红色，3克拉，您看怎么样？”
“你为什么会留意那种事情？是有什么想法吗？”陆巡狐疑地问。
陈助理：“不是您之前要我留意配得上夫人的东西吗？”
陆巡下巴一抬：“我觉得不够，配不上。”
陈助理听了想打人。
最终陆巡勉为其难，接受了陈助理的建议，去拍卖行接了胡，陈助理送来，至少要明天了。
“那就不要裸钻了，直接做成戒指吧。”陆巡下命令说。
陈助理：狗皇帝。
求婚的事情告一段落，下面是怎么安抚贵妃的事了。陆巡上到了三楼，房门紧闭，陆巡拧了一下，锁上了。
难不倒陆巡，他从一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在门锁前晃了晃，门锁啪嗒一声。无风自动，整个门露出一条小缝，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有点像肉香。
唐僧肉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朱斐然一直说有一股味道，很香很香。地下室混杂的气味，干扰了陆巡的嗅觉，唯有此刻，他闻到了。
陆巡咽了咽口水。
不妙。
牙龇出来了，收不回去了。
到底什么东西，跟到陆宅来了？
陆宅不仅仅有陆老爷子这只大猫守着，还有历代先人留下的法阵，后院的神堂里甚至还供奉着几个镇宅大妖的尸骨。
固若金汤。
那群经常来家里骗吃骗喝的老妖怪们剔着牙说。
陆巡嗅着，那股香气，从朱斐然身上传来。陆巡忍不住，贴到他身上，一寸一寸，攀爬着，最后凑到他的脖颈，带有倒钩的舌头伸出来，舔着他的喉结。
朱斐然睡着了，睡梦中还皱着眉头，手死死拽着被子，喉结不断滚动着。
陆巡的呼吸，重重喷在他的喉结上。
“陆巡！”朱斐然猛然睁眼，陆巡那张毛茸茸的脸，紧贴着他的脸。
一切都消失了。
香味，梦境，青衣，男人。
“陆巡？”朱斐然捧着他的脸，轻轻地问，声音有些颤抖。
陆巡如梦初醒，立刻重新化作人，撑在他的身上：“然然？”
朱斐然伸手，环住了陆巡，整个人都在颤抖，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你梦到了什么？”陆巡问。
朱斐然摇摇头：“不太记得了。”
梦中照例是一片黑暗，光晕之后，一张雌雄模辩的人脸。
“然然。”碧衣男子如此叫他，“你在这里，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朱斐然摇摇头。还有一个骄傲的、自大的、笨拙的陆巡，在等着他。朱斐然不能点头，会出不去的。
“那就快点醒过来！”男子尖叫，声音如同尖利的鸟。
然后朱斐然就醒了。
陆巡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全身充满了陆巡的味道。野兽般的，危险的味道。
陆巡一头冷汗，他差一点，就咬进了朱斐然的喉咙，就像他的祖先，对待猎物，一击毙命。只差一点点，朱斐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会永远失去光泽，再也不会醒来。
两个人互相抱着，沾染着对方身上的汗水，享受着彼此的劫后余生。
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朱斐然没有问陆巡为什么会便会兽化，陆巡也没问朱斐然为什么颤抖。
“你愿意嫁给我吗？”过了好久，陆巡闷声问。
“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陆巡说，“我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朱斐然说：“我要你端上来。”
陆巡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小米粥？”
朱斐然点点头：“随便。”
陆巡不想起来，整个人都异常放松，妖妃身上暖暖的，整个人骨头都酥了，温柔乡害死人。
朱斐然踢了他一脚，陆巡才不情不愿起身。
朱斐然也爬起来，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在楼梯间分开了，朱斐然去了书房。不是陆老爷子办公用的书房，是供奉祖先遗骨的神堂后厢房。
陆家有好几个书房。神堂在后院，离主宅还有一段距离，那边妖怪们很喜欢，怕相互冲撞，开了结界，“人”迹罕至。后厢房放着祖上流传下来的私人手迹之类的，很大一部分不成文，六界藏书屋都不愿意收录的那种。
朱斐然其实并不喜欢神堂，只是想找个理由，从宅子里出去。
陆巡端着一个大托盘，两碟茶点，一壶玫瑰花茶，一盅小米粥里，放了百合和南瓜，还有凡叔塞过来的几个透明玻璃零食罐。
绕过穿过凉亭后面的静心湖，林荫道的尽头有一块开山石，从石头间的缝隙转过去，是一个黑瓦高墙的建筑。
一阵悦耳的风铃响起来，诉说着访客的到来。
每给人从门前走过，留下的都是不同的声音，陆巡记得很多人的声响。
朱斐然根本听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
但朱斐然闻到了小米粥的香气。
还有陆巡身上没有散去的，荷尔蒙的味道。
所以陆巡进来的时候，朱斐然正抬头等着他。
“怎么不多陪陪你爸妈？”陆巡放下托盘，投喂了朱斐然一块小饼干，“几年没见了吧。”
朱斐然细细咽下去，从新拿起手边的书。
“没什么好说的。”朱斐然翻了一页，指着一个字问陆巡，“这写了什么？”
陆巡看了一眼，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字，描绘了一种死法：“一个人在火中死去了。”
朱斐然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平静的死亡。
神堂里面的书，出现些血腥内容，也没什么奇怪的。前面那堆尸骨，哪一个生前不是波澜壮阔。
“你爸妈好像不是这边的人。”陆巡意有所指。
“今天爸妈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朱斐然说，“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有老爷子。”
“比起亲生儿子，老爷子本来就更喜欢你。”陆巡不在意，“妖族本来就更喜欢强大的生物。”
“白虎可是很强大的生物。”朱斐然笑着，“陆家的未来之星。”
“我可还记得第一次被你摩擦的样子。”
“变成猫，给我撸撸。”朱斐然点着身边的椅子。
“大胆！”陆巡说着，还是变成了大老虎，把脑袋枕在朱斐然的腿上。
朱斐然薅了两把，手感不错，柔软顺滑，逆着摸还有点扎手。
“总是然然撸我，我还没撸过然然呢。”陆巡说，“下次变成本体来给我摸摸。”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朱斐然说。
陆巡以为他不愿意说，自己都这么给他摸白肚皮了，他还是不愿意露出本体吗？朱斐然不愿意说就算了。展现出本体，有时候也代表展示自己的弱点。陆巡不愿意有一天能伤害到他。
两个人说着话，陆巡的手机响了起来，陆总一个翻身，变回原形，衣服穿的工工整整，衬衫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粒，顺手接起电话。
朱斐然自觉起身，准备离开：“你要是忙，可以不用理我。”
“没关系。”陆巡说，轻轻捂住听筒，“我不介意你听。”
朱斐然也不矫情，帮陆巡把笔记本拿过来，靠着陆巡坐下，继续看他的书。陆总都不怕商业机密被听到，他怕什么？
两个人待到傍晚，内线电话响起来，凡叔叫他们吃饭了。陆巡收了电脑，锁到书房柜子里，一前一后去了主宅。
餐桌都坐满了，温暖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桌上的菜品，也更显得有食欲，两个人顺着碗碟的位置落座。
“你们下午过二人世界也要有个限度。”陆老爷子不满地说，“怎么能留家长在这边干等着呢？”
“陆巡下午公司有点事，在办公呢。”朱斐然说。
“你让他一个人办公去，不能惯着。”对上朱斐然，陆老爷子换了副面孔，和蔼地问，“然然今晚要住在这里吗？我下午的时候，跟你父母说了，正好是暑假，他们想带你弟弟在这边多住几天。”
“我明天还要上班。”朱斐然谢绝陆老爷子的好意，“有考核，不能迟到。”
陆老爷子看了眼陆巡：老婆放在自己公司上班不就是为了假公济私的？打什么卡考什么勤上什么班？
“当然要一视同仁。”陆巡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啃了一口，又给朱斐然夹了一筷子，“要不然怎么管理？”
朱家人也插不上什么嘴。朱妈妈眼巴巴看着朱斐然，心底里还是希望儿子可以留下来的。
朱斐然没有看到，他只看眼前那只瓷白如玉的碗，里面一块酱色排骨，染的碗脏脏的。
朱斐然秀气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陆巡知道他想皱眉，用筷子轻敲了一下朱斐然的碗，被陆老爷子狠狠一蹬。
“像什么话！”老爷子说，“不许敲碗。”
啪嗒，朱明辉小朋友丢下了筷子。
“你吓到小朋友了。”陆巡立刻指责。
老猞猁胡子一吹，被凡叔安抚住了：“吃菜，一会儿带亲家去看看房间。”
朱家夫妇感受到了一丝怪异，不吭声，草草结束了用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噩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