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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画骨画皮难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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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是假很重要吗？”彩衣没做正面回答。
但吴梦参给出了正面回答，道:“当然。这关系着……”
不等他说完，姚璟就出声打断了，道:“我反倒觉着没那么重要。”
“你……”
吴梦参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姚璟不等他问完，再次快人一步，抢先开口道:“但是你师兄觉着，是不是自愿的很关键，毕竟你如果不是自愿的，那你所做的一切就可以推给神女，自然而然，你自己就是清白无暇的。”
被说中心事后，吴梦参强词夺理道:“难道我觉的不对吗？”
“对呀。”姚璟肯定完后，话锋一转道:“但是那些死去的人的鲜血是沾在你师妹手上的，她抵挡不住神女的低喃，被她蛊惑，这可怪不得神女，而且话再说回来，现在这一切还不是神女蛊惑她所为，是她自愿接受了神女的馈赠。吴道长，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同样的事放我身上，就是我十恶不赦，而放在你师妹身上，她就是有苦衷。”
吴梦参被说的无话可说。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这个人还就是这么双标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当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姚璟失笑，道:“但是你师妹似乎不能让你顺心如意了。事实证明，她不是个好人。”
吴梦参没接这茬。
而是又一次望向彩衣，郑重其事道:“折夏，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啊……”此刻，彩衣觉着抵赖也没什么意义了，公道已经在每个人心里，并非她想赖就能赖掉的，与其抵赖，不如痛痛快快说明，于是她轻了轻喉咙，道:“我没什么可以说的，毕竟我现在在否认，这一切也没有意义了。就跟姚璟说的一样，我想要长生，自愿供奉了神女，杀人为祂祭祀，以求祂能将长生赠予我。”
“你……”
吴梦参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说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说你怎么能这么做？
亦或者这两个问题同时问。
但距他死而复生这中间有五百年。
五百年不是五十天，也不是五十个月，是六千多个月，十八万多天。
如此漫长的日子，足够让天真变得世俗，让纯真变得阴险。
折夏的改变他没有立场可以说，于是他沉默了。
他这一沉默助长了彩衣的气势。
只见彩衣气焰高涨，道:“师兄，你是死了，一切人世的苦痛都与你没有关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
“……”
之前王嚣已经说过一次，在他死后，瀛山的日子有多难过。
吴梦参听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所以彩衣还没仔细说，他就已经知道对方会说些什么。
但已经发生了的事他无力改变。已经造成了的痛苦他也无法弥补。
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质问。
而接受质问就要有接受质问的样子。
吴梦参没说话，安静听着。
“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欺负我的吗？”彩衣道:“你明白因为我是你师妹，所以我被起义军抓住关在瓮中沉入寒潭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我……”
吴梦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道亦或者不知道，安慰亦或者别的什么。
他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于是就只能继续沉默。
而这持续的沉默进一步助长了彩衣的气焰，她越说情绪越激动，与之相应，她周身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郁。浓重的黑雾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数不清的面孔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各个五官扭曲，眼冒着绿光。
说不出来的诡异与阴郁。
吴梦参刚与之对视一眼，一股没由来的寒意便已经爬上了他的脊背。
冷汗一层一层的出。
但彩衣似乎全无感觉，依旧情绪激动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在你心中，我们与瀛山一点都不重要。”
“……”
吴梦参张了张口。
他既准备说并非如此，也准备提醒彩衣，她的雾气变得有点不对劲，但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彩衣已经打断，道:“你用不着假惺惺的安慰我，当我被投入寒潭的那刻，我就想通了，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而我想要的就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长生。”
“妹妹，真不知道长生有什么好的。”彩衣说的热火朝天，姚璟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姚璟，我一直觉着我师兄这个人就够虚伪的了，真没想到你与他不逞多让啊。”彩衣道:“长生若是不好，你干嘛又要想方设法接近我，欺骗我呢？”
姚璟呵呵一笑，没直接回答，而是道:“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姚璟，你！”吴梦参感到被冒犯，道。
“我什么我？”姚璟打断，道:“道长，别你你我我的了，我们现在的重点似乎不是这个吧。”
吴梦参当然知道现在的重点不在于此，而是在彩衣这五百年究竟都做了什么，但是人就是一种喜欢逃避的生物，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每个人的反应都大差不差，吴梦参自然也没例外，他逃避了，他不想听到的更多。
但往往事与愿违。
越不想听到的越逃不过。
彩衣已经开口，她道:“姚璟，我可不想管你和我师兄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毕竟比起你和他的关系，我们两个之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掰扯。”
“是吗？”姚璟抵赖。
彩衣道:“你在这样没有意义，现在事情已经豁开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了。”
事已至此，避是避不过去了。
吴梦参主动出击，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
彩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答应我，如果我动手杀了你的话，他就将神女之泪送给我做报酬。”
“？？？”
吴梦参人懵了。
但原因并非姚璟想杀他，而是神女之泪。
神女之泪又名神女的眼泪。
据传是天地初开之际，一片混沌，万事万物尚都藏于道中，世间什么都没有，神女终日孤身一人游历在混沌之中，无人可以交谈，无边的孤独让祂留下了一滴泪水。
而这滴泪水落到地上后，一棵桃树诞生了。
姚璟原身便是桃树。
毋庸置疑，那棵桃树是他。
简言之，他就是由神女眼泪所化。
而现在他答应彩衣，让出神女的眼泪，那不意味着他要把命给彩衣。
离谱！
离大谱了！
为了杀自己，他连命都不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