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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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落山内心想法如野蜂过境，而现实中也不过是愣了短短一刹。
一刹过后，魔气弥漫在宫殿，无数魔族从四面八方浮现，对着妖族与场中央之人厮杀而去，台上，褚灵珑与孔雀男打的难舍难分，莲花台上也分成两拨，互相对阵。
看起来似乎妖族内部出现了分裂，共同谋划了此次的行动。
实力强劲的人暂且被周渡等人拖住，乌落山便朝着厅内众人的方向奔去，那些人尚且陷在幻境中，若是无人唤醒，显然难逃一死。
乌落山魔气挥动形成结界将扑来的魔族隔绝在外，同时抬头朝着天上喊去：“阎清安！”
阎清安在与周渡周旋的间隙低头看她一眼，冷声道：“多管闲事。”
话虽如此说，可那双眼睛还是发出了一抹金光，金光所及之处，陷入幻境的人纷纷苏醒。
清瘴瞳之下，一切幻境皆破灭。
这是独属于帝君阎清安的能力，乌落山早便有所了解。而对她的实力也极其放心，因此，在幻境解除后，她便带领着众人一同抵御周渡带来的，狂化的魔族。
对魔族的形态，乌落山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可面对这些狂化的魔族，乌落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之处。
想法刚刚落地，一只魔便朝她扑来，乌落山闪身躲开之际以掌为媒介朝那只魔的后心拍去，重力之下，那只魔“噗”地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过三秒，再次站起朝她奔来。
乌落山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些魔族有些不对，如今看来，他们早已变成傀儡，连最后那一点自我意识都被抹除。
所以这便是周渡去大泽山脉的目的所在吗？将她麾下的魔族全数变成可供操控的傀儡。
乌落山一边打，脑海里也在不断思考着周渡的目的。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人指使，会是谁呢？
对战中，时间转瞬而逝，来妖族的皆是各宗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修为自然不会太低，自幻境中苏醒后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而有了他们的加入，场面终于不在是倾向于傀儡魔族的一边倒。
尽管场面没有失控，乌落山还是觉得不太对，不对，以阎清安的实力，下三界中压根没有对手，别说周渡此时在她的压制下，只能发挥一半的实力了。
就在此时，半空中兀地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威压。
狂风猎猎，阎清安用来遮掩阳光的黑袍被风吹散，露出常年不见光的脸，她神色不耐，厌烦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双手自空中结了个印。
印成一瞬，她的周身被金光笼罩，气息在一瞬攀登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天地变色，隐约可闻雷鸣之声，像是这片天地的规则被惊动，发出的隐隐警告之声。
阎清安那攀升的气息终于停住了，而此时，已然有天雷劈碎妖宫，露出狰狞的白色电光。
阎清安神色如常，眼皮一抬，盯向对面目露震惊的周渡，与此同时，一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力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周渡挥去。
分明是极其缓慢的速度，可周渡在空中几经跳转，却仍旧被其锁定，她终于忍不住露出骇然的神色，只有面对这道攻击的人才知晓，那看起来寻常的攻击中蕴含的是毁灭般的进攻。
然而对峙到此时，谁也不会轻易后退，周渡拼了命地催动手中月轮形宝器，不属于下三界的力量自宝器中催发，乌落山在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周渡为何能在阎清安手中支撑这般久。
因为她手中的，乃是真正的，来自上三界的宝物。
只是可惜，宝物到底还要借着主人的实力才能发挥，那月轮在阎清安的攻击下寸寸碎裂，眼见着就要波及到周渡时，空气呈渔网状铺开，转瞬间将周渡包裹在内，裹挟着她往外逃去。
阎清安冷笑一声：“还想逃？”
墨色在她瞳孔中渲染开来，阎清安朝着那逃跑的背影伸出五指，磅礴的神力自她掌心迸发，眼见着就要挨到周渡之际，周围兀地一静。
那是一种宛如深渊的寂静，像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发不出一点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静止，时间与空间皆被凝固，唯有一点白光，在阎清安的攻击前轻轻往前点了点。
于是方才还令人心惊胆战的攻击在这一瞬土崩瓦解。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先的秩序，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一点白光顺着阎清安的攻击折返，呈直线状在空中留下尾痕。
阎清安神色终于变了些，她挥手挡住这点白光，身形止不住后退两步，而后垂下微微发颤的手，抬眼看去：“神族竟也可以随意进入人间了。”
那白光在她眼前缓缓变大，声音男女不辨，充满着慈悲又无情的神性：“帝君，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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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阎清安便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周渡与问天镜。
乌落山趁着空档跑到周渡原先在的地方，眉头紧蹙，仔细感受着什么，不对，周渡没有逃走，她只是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乌落山下意识去周围搜寻周渡的踪迹，却猛然发现，孟清衍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喧嚣与战斗中，原本奢华的妖宫变得残破不堪，就连宫顶都被掀开了去，而彼时，天空之处乌云密布，不时有轰鸣声从中传出，像是天道震怒，酝酿着毁天灭地的一击。
妖界上空被雷电布满，所有人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感到体内经脉堵塞，忍不住发颤腿软，哪怕是已经没有任何神志的魔族傀儡，都不停发出嚎叫，四处躲窜。
终于，那雷光轰隆隆地铺下，劈在空间某处。
空间撕裂后，终于露出两道身形，一道是阎清安，另一道是个被白光遮掩看不清身体的“人”。
又一道天雷轰下，朝着白光而去。
“真是麻烦。”白光缓缓说出这句话，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抬手直面那天雷。
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就这样消散在祂手中。
虽然祂接住了这天雷，可也闷哼一声，显然并非表面那般轻松。
白光自知不敌，也不做停留，伸手自空间中拎起周渡自原地消失。
天雷怒急，紧随其后追赶，众人虽看不见身形，却能瞧见那天雷在妖界四处劈。
乌落山眼见着那天雷离妖宫的方向越来越远，余光瞥见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阎清安，飞到她面前道：“阎清安，你看见孟清衍了吗？”
乌落山没有等到回答，一道天雷劈下，阎清安一下将她推远，传音给她：“她没事。”
“轰”
粗壮的雷电将阎清安笼罩，她“噗嗤”往外吐出一口血，抬眼看向轰鸣不断的天空，身上强大的气息缓缓收敛。
这是对她擅自解开封印，在下三界使用超出界限力量的惩罚。
阎清安屈指擦去唇边血迹，并未有任何言语，但在某一刻兀地抬眼看向乌落山：“小心！”
“果然是九尾啊。”
一道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让乌落山整个人后背汗毛炸开，她闪身欲走，那声音却兀地一笑，自她身后闪现到她身前。
在这一瞬间，乌落山所有的反应能力被提升到极致，她能感受到身后那追击白光而，却因白光闪现到她身前而刹不住车即将要劈到她的天雷。
那令她毛骨悚然的雷霆之力却并没有摄住她全部的心神，因为于这一瞬，她竟然看清了眼前白光的脸。
这是，瓜儿？
在那天雷即将劈到她的前一秒，乌落山的脑海一片空白，可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有人在最后一刻到她身后替她挡住了这一击，与此同时，她被后背传来的压力压着，往下坠去。
在失重中，她看见了阎清安震怒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听见了白光欣慰的叹息：“终于找到你了。”
轰隆隆隆。
天雷愈发震怒，白光终于不敢再停留，提着周渡急速离去，可到底还是被天雷劈的慌乱了手脚，问天镜自半空落下，被褚灵珑以秘法回收。
从乌落山向阎清安询问孟清衍的下落，再到白光逃跑，几乎在短短几秒发生，众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看见摇莲仙君倒在一个女子背上，往下坠落。
乌落山终于回过神来，将孟清衍抱在怀中，魔气第一时间往她体内输送而去，可那残余的雷霆之力布满孟清衍的经脉，她的魔气几乎刚进去便被强势绞碎。
魔气尚且如此，她体内的情况可想而知。
乌落山没有放弃，拿出身上所有保命的丹药，倒豆子般倒入孟清衍口中，又接着伸手探入魔气化解她体内的天雷。
一缕会被残存的天雷绞碎，两缕也是如此，直到周围的战斗声逐渐平息，遍布妖界上空的雷电也就此散去。
乌落山浑身魔气用尽，她抱着毫无声息的孟清衍，低头看她惨白的脸，咬牙去拍她的脸：“醒醒，孟清衍，你到底在逞什么能，老娘可是九尾，怎么可能轻易死掉，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真完了。”
她说的慌张，因此并未注意到周围人在听到她是九尾时的反应。
九尾狐乃是上古神兽，与神族一样几乎从不出世。
但与令人心生敬畏的神族想必，九尾狐却被世人觊觎。传闻九尾狐浑身是宝，又因久待神界而有神性，若能得之献祭，便可跳过这枯燥无味的修炼，一步登天，成为六界中最至高无上的神族一脉。
不少人红了眼，贪婪的目光扫视在乌落山身上，就在这时，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了她身后，抬起灰色的瞳孔，只是一眼，便叫那群人心生怯败。
阎清安收回目光，转过身看着乌落山怀中毫无生息的女人，又将目光落在乌落山身上。
从阎清安的角度，并看不清乌落山的表情，只是依稀看见她的肩膀轻微抖动着，像在颤抖。
是害怕孟清衍死了，主仆契也会带走她的命吗？
应当不是的。
阎清安活了上万年，见过太多人太多事，能在她心中留下印记的不多，乌落山算是一个。
许久之前，乌落山便与她说过自己对待生死的态度。
那时她与乌落山应当是在安葬乌落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她的魔族师傅，一个漂亮而随性的女人。
那时的乌落山并没有太难过，而是高高兴兴地找了处风水宝地为她师傅安葬，她说对大多数人来说，死亡是解脱。
对她而言也是如此，她不害怕死亡，更不害怕别人死亡。
阎清安回神，低眸看着乌落山的头顶，心中想着，孟清衍对她而言，到底还是特别的，至少，她从未见过她会害怕一个人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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