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城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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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从身体中离开，陈笑摇摇晃晃，飘到了一片漆黑的河岸旁。
四周开着诡异的红色花朵，一根根极其细长的茎，光秃秃的，只在顶上开着细长的花，如同饿死鬼，针尖细的脖子极力支撑着大大的脑袋。
漆黑的河水上漂着蓝色的鬼火。
陈笑沿着河岸，一直往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那座桥。
奈何桥。
世人都会走到这儿。
区别是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条单向通道，有人却能走回来。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却分不清是敌是友。
陈笑藏到桥柱间。
藏到这里，应该没人能找得到了。他以前和某个热捉迷藏的时候，人家偷偷摸摸告诉他的。到底是谁说这话的呢？陈笑不记得了，那是一个阴暗的身影，像是被漆黑的河水冲上岸化作的实体，站在人面前还挺唬人的。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的人现身，居然是陆巡！他四处张望，极为不走心地喊：“陈笑？”
这是哪个陆巡？
是那个神兽？还是现世的陆总？
陈笑和陆巡不熟，他根本分辨不出，只能藏在桥里，继续等待。
来的要是何潜行或者朱斐然就好了。陈笑缩起来，不管是哪个陆巡，他的五感都太敏锐了，很用以就发现藏身在桥柱里的陈笑！
眼看着陆巡就要走过来——
突然，一声咆哮声从桥头传来。
陈笑从桥缝中，看到桥头上雕刻的一只石虎，居然活动起来，张开口，对着陆巡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看看你，简直比当年还不如。”陆巡双手背着，不咸不淡地说，“就你这样还要复仇？就算过了十万年、百万年，你还是照样被我踩在脚下！”
陈笑：我这是听到了什么秘辛！
他倒抽一口凉气，陆巡从来都是淡然的，对除朱斐然之外的一切都毫不在意，怎么会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他不禁为自己担心，知道了他如此大秘密的我，还能好好活下去吗？
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
不对，我现在已经死了，他也无法杀人灭口了，难不成……是要将我的魂都打烂？或者和这只老虎似的，永远被封在这里？
陈笑打了一个寒颤。
“白虎。”陆巡说，“我曾说过，我能杀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我是你，自然就放聪明点，”
白虎！
四神之一！
果然是他死了！
只是，陈笑打死不会想到，杀了他的居然是陆巡！
是“陆巡”冒充了白虎？
那“陆巡”到底是谁？
能杀死四神的，不会比四神的能力更差，至少也应该相当。
老虎继续咆哮着，陈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你们的神力都是从我身上分出来的。”“陆巡”说，“我想收回去，自然再容易不过了。”
陈笑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苍龙！
居然是苍龙！
“出来吧。”苍龙说。
陈笑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
说不定他只是在诈自己，根本没发现我在这儿。
陈笑决定按兵不动。
苍龙叹了口气：“你待在那儿，会沾到河水的。”然后你会失去你所有的记忆。
变成一个傻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陈笑想，那总比现在出去强。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苍龙说。
陈笑心中点头，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
“是他想毁了四方城。”苍龙说，“我不能让任何人毁掉这里。这里是朱斐然的家。”
这又关朱斐然什么事？
陈笑想听八卦，苍龙却闭了嘴。
“快从这边离开，何潜行还在找你。”苍龙说。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波动，他的气息消失了，陈笑这才敢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
他不知道往哪边走。
前后都是望不见边的河岸，难不成真得过桥？
有那么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来到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
这儿还有其他人？
“我在桥上。”
陈笑明白过来，是白虎在和他说话。
他走到河岸边，仰头看着栏杆上的虎头，石头的纹路上长满了青苔，不像周围的栏杆，风化得厉害，依旧是棱角分明。
“你也在被苍龙追杀？”
“他为什么要把你封印在这里？”陈笑疑惑不解。
石头老虎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一个预言。”
预言？
也就是说，白虎毁了四方城，不是在过去，而是在未来。
“玄武算出来的？”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在四方城的职务不低啊……”老虎头犹豫着，似乎在考虑，他的利用价值。
“所以才会被追杀。”陈笑叹气，手心涌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你居然是个魔物？”老虎笑了，“苍老真是老了，居然连你是个魔物都没看出来！”
陈笑撇嘴：“魔物怎么了？”
“我们来合作吧。”老虎说，“我帮你逃脱他们的追杀，你帮我逃出去。”
“可你会毁了四方城！”
“我为什么要毁掉四方城？”白虎说，“我只是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不是要毁灭它！”
陈笑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买卖。
白虎可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城里的其他神，也不是陈笑他们可以轻易控制的，他得制造点混乱，好把何潜行他们一起带出来。
“我一个小小的魔物，怎么才能把你放出来？”陈笑用自己手中的黑气冲击着护栏，半晌，没有一丝动静。
“你去四方城，找到那座神像，将掉下来的脑袋，重新按回去就行。”白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徒劳，在陈笑累的精疲力尽之时，对他提示。
陈笑当然见过那断头的神像：“我不知道头在哪。”
白虎的眼睛转了转：“当然是我现在的脑袋，我的脑袋只是一个假象，你要将它按到雕像上，我就能再度复活！”
陈笑扭头，假装看着河水，他还记着苍龙的话，碰到了三途河的水，自己将会忘记一切。
这个白虎，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陈笑说：“我听说，三途河的水，普通人是无法接触的，得用特殊的容器装才可以。”
想要诱骗他去捧水的白虎，只得说：“你用自己的衣服沾湿就可以。”
陈笑脱下自己的上衣，垂在水面上。河水从水中倒流向上，丝丝缕缕浸湿了衣角，不是水，更像是一种气，环绕在衣服上。
还没等接触到陈笑的手，陈笑便将衣服扔到了白虎的脑袋上。
石头脑袋晃了晃，整个掉了下来！
陈笑用脚把衣服踢到一边，抱起那颗脑袋，只觉得手种传来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他带着那颗脑袋，按照脑袋的指示，悄悄往回走。
四方城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安全，白虎很快就给他指了一条密道。从城外的水路，穿过一条暗河，一直来到城内的一口水井中。
陈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水下可以自由穿行，并不需要任何呼吸！
“你是魔物，当然不需要任何呼吸。”白虎嘲笑着他。
两个人来到四通八达的长廊里，陈笑顺手从一边的商店里找到一件罩衣，披在头上，按照白虎的指示，很快就来到那个洞口边。
天上的月亮，发出橙红色的光，好像在发出不详的预兆。
陈笑皱起眉，何潜行几个人都在，虽然身上都挂着伤，但一个人不少。
不对，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能逃出来？！
一见到他，何潜行立刻抱住他：“你到哪去了！”
陈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颗一直在他怀中安安静静的脑袋一个用力，就向洞口窜去，在所有人都没来及反应之前，一阵红光，从洞口溢出，瞬间，整个城都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红色之中！
四方城上方的结界开始出现溶解！
就像五彩的泡泡，开始变得越来越薄只差一个用力，就啪的一声破裂！
因果！
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陈笑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自己脸上的惊恐！
玄武是神。
神的话，带着魔力。
玄武的预言，一定会发生！
城破了。
瓦砾倾泻而下，柱子纷纷倒塌。
废墟中传来来不及奔走的哀嚎。
四周一片残垣断壁。
城内无数神明，散落人间，那些受着四方城庇护的鸟兽，也尽数散去。
天色再次变得晦暗，黑云向下，盖在了塔顶的尖角上，无数道闪电，劈向塔尖。
“天要塌了。”陆巡说，“快走！”
走？走到哪去？
“你替我攻破了四方城，陈笑，我要好好谢谢你。”嘶哑的声音，终于变回了原本的音色，那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一只巨大的白虎，从那洞口窜出来，长吼一声，发出刺耳的笑声。
那个尖笑的女声，还没有得意多久，就听到一声刺破苍穹的龙吟，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天而降，狠狠拍在了白虎的脑袋上！
地面直接一个大洞！
白虎爬起，两只巨兽在半空中打斗，随手便压坏了一大片建筑！
“小心！”何潜行扑向陈笑。
陈笑张着虚无的眼睛，任他带着自己滚到一边！
原先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坑！
看着满城的火光，陈笑握紧了自己的手，所以说，是因为我，所以城才破了？
陈笑无法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城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