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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水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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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这几天吃的好的缘故,徐穆丹难得老老实实地上床,在晚上好好的睡了个整觉,原本阿春正开心于徐穆丹能按时休息,盼着他多是一会的时候,却被大早上收到的消息震了一惊,思量片刻还是叫醒了徐穆丹,汇报道:“少主,出事了。”
徐穆丹立刻睁开双眼,毫无睡意地问道:“怎么了。”
阿春怔了下,问道:“少主什么时候醒的?怎”
“没睡熟而已。”徐穆丹下了床洗脸更衣:“刚刚说出什么事了?”
“孩子找到了一个。”
徐穆丹有些意外,随即道:“那其余的也很快就能找到了吧。”
阿春道:“但那孩子满身是血的回来,受惊过度,问什么都说不知道,现在没找到孩子的几家闹得不可开交了。”
“有孩子回来是好事,何故还要闹起来。”徐穆丹服下药丸后,开始准备画面纹:“就算孩子忘记了,也不至于拿他撒气吧。”
“问题在于,找到孩子并非意外,而是他们都收到了一张纸条。”阿春将纸条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随后道:“只有刘家拿了一百两,而最后也只有他的孩子被放回。”
徐穆丹听完下笔的力度都重了些,“啧”了一声后把画粗线条擦掉重新描,说道:“我记得刘大人并不差钱,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难道是他的仇家陷害。”
“刘大人坚称自己冤枉,说是他知道内容与别人不同,可在他身上的确搜出了一样的纸条,他说的话没有证据。”阿春道:“再之后刘大人似乎也并不想再多加辩解了,现在已经闭门谢客,属下打探到他们已经开始从家里搬东西出去,似乎准备换个地方生活。”
“这么精彩?”徐穆丹有些惊讶于一夜之间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他这一跑,倒是让我怀疑这事和妖怪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如果和妖怪无关——那莫辞就约等于白来一趟了,这种私人恩怨人间亭才不会浪费人去插手管。
阿春也被这走向弄得晕头转向:“刘大人自导自演?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徐穆丹耸肩道:“也可能是单纯觉得,自己孩子活着回来就够了,别的孩子死活与他何干。他说的话要是没办法得到证明,与其留下自辩,还不如直接走了一了百了。”
阿春点头道:“少主说的是,那接下来还需要留意他们的动向吗?”
“不必再理会了,这事与我们无关。”徐穆丹放下笔,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闹。”
“刘府门前,据说也已经报官了。”
“报官干什么,难道能找到刘家是凶手的证据不成?”徐穆丹随即问了阿春现在的时辰,发现已经是平时早膳的时间了,他感觉温乡起床早,做饭也早,说不定已经错过,现在去不一定能看到温乡,便换上了红衣,说道:“我去看一看。”
“少主要管此事?”
“不。”徐穆丹对谁是凶手,动机如何并不感兴趣,他扎上马尾晃了晃,看着镜子里艳丽无比鲜活张扬的自己,说道:“我只是——那孩子叫刘生是吧?对刘生受刺激失忆的事,比较感兴趣。”
受刺激到失忆的这种情况可是少之又少,徐穆丹只在书中见过,这下难得有现成的患者,他自然要去看看,说不定能被自己治好呢。
若是真有效果,那反过来,他也想要学学,要如何做,才能到把人刺激至能失忆的地步。
“我记得有一味药对治疗失忆颇有效果。”徐穆丹记着配方,便准备先去把它抓出来一副直接带着去——结果在药房撞见了同样在抓药的水仙。
徐穆丹虽说只在这些天才和这位下属交流多些,但也知道水仙他并非擅长毒理药学之人,对此很是惊讶,又瞟了眼他已经抓好的药材,发现搭配组合甚是熟悉……
再一细看,果然发现不对,徐穆丹皱眉拦下想要离开的水仙,有些严厉地呵斥道:“你要这副药做什么,想再怀一次孕不成?”
把还有些蔫的水仙赶离这里,催着他去找些任务做让自己忙起来后,徐穆丹又嘱咐了看管药房的人这些天不要让水仙再进来配药后。
看着刚刚水仙抓的药材,徐穆丹皱着眉和阿春说道:“这个配方已经告诉父亲了吗。”
阿春道:“考试刚结束,就和以往一样,一早写好配方和脉象结果传给教主过目了。”
“回信还没到?”
“还没,但想来也快了。”
水仙这些不大但是尚存的后遗症让徐穆丹难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配错了药。
到时候看看父亲怎么说吧,想不出如何解决问题的徐穆丹只好暂时放下此事,先去一旁找自己要用的药材。
阿春照例在一旁等候吩咐,却没控制住疲惫,打了个哈欠。
徐穆丹很少见到阿春在自己面前露出疲态,想到这些天没有王梅花替班,便说道:“阿春,你先去休息,今天不必跟着了。”
阿春连忙打起精神,回复到:“不行,少主附近是必须要有人帮着的,梅花很快就回来了,阿春无碍的。”
“找个人替一下就是了。”
“徐州没有少主用惯的人,阿春怕他们不合少主心意,添了麻烦惹少主不快。”
徐穆丹道:“你让水仙来吧,这些天他也算做的得当,想来不会惹我不快,正好,我还能亲自看着他是否还有其他后遗症。”
阿春立刻说道:“不可,少主,您还要去变装去见温乡少爷,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是水仙,恐怕也……”
徐穆丹道:“那你说,除了他,还有谁吗?”
阿春答不上来,徐穆丹劝道:“我真的无事,自己足矣,你现在立刻去休息,这是命令。”
最终,阿春只好按照徐穆丹所说,退了下去。
只不过,阿春并没有如少主所想的那样回屋睡觉,在退出房间后,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接着跟上了并未走远水仙,默默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水仙看到突然出现的阿春有些奇怪,恭敬地问道:“阿春姐姐,是少主有什么吩咐吗?”
阿春没有做声,而是示意水仙跟上,随后将人带出百花教,来到了一片无人之地。
水仙不明所以,问道:“阿春姐姐这是……”
阿春道:“你很爱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水仙似乎羞及这个话题,低头道:“谈不上爱,只是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在意,我想或许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吧……”
“离开百花教。”阿春道。
“什么?”水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等等……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既然那么在意——少主帮你打胎,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怨恨?”
“怨恨?我怎么可能恨少主,只是……”水仙一时梗塞,但坚持道:“我知道这些情绪只是药的作用阿春姐姐,我愿对天发誓,我对百花教与少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第一天便也罢了,但现在过去这么久,你依旧受到影响,实在难以保证你未来是否会换了性情。”阿春抽出佩剑,握住剑柄递给了水仙:“我奉教主之名整肃全教,类似你这种易生异常的苗头,要越早解决越好。”
“要么自裁,要么我送你上路,但你既然还未生出事端,便多给你一个选择——自己离开吧。”
水仙缓缓跪坐在地,好久,才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剑上的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垂眸问道:“我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抱歉。”阿春表情未变语气稍稍柔和,轻声道:“我知你委屈,但我必须这么做。”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做少主的试卷吗?”水仙闭上眼睛,摇头道:“我不后悔,这些风险我早就知道,而我也仰慕尊敬少主已久,若有我这个例子,能帮少主改良创造此方,也是值得的。”
接着,水仙睁眼,缓缓接过了那把剑,说道:“若没有百花教,我早早就冻死在野外了,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无论如何也是要留在这里的。不麻烦阿春姐姐了,我自己来吧。”
“少主仁善,便不要告诉他我自裁于此——就说我已经离开百花教了吧。”话毕,水仙一咬牙,用剑向脖子狠狠横去———
“叮”,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水仙手中的剑瞬间被挑落至地面,徐穆丹持剑站在他身后,忙去看他脖子上的伤势,见并未出血后,才看向阿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阿春弯身道:“奉教主之命,为少主的安危着想,水仙不得不除。”
“荒唐!”徐穆丹将水仙扶起,对他行礼道歉,随后说道:“这一切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万万不能让你因此丢了性命。”
“百花教不能离了水仙,请你千万留下。”
水仙重新跪地,眼中含泪道:“为了少主,水仙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若让少主觉得烦忧,水仙丢了这条命又何妨?阿春姐姐说得对,无法控制情绪就是属下自己的问题——若就这么长此滋生下去,不必阿春姐姐多说,水仙也会自我了断的。”
“此事我已有了解决之法,不必担心。”徐穆丹将水仙重新扶起说道:“我来之前刚刚想到,或许有一处地方或许可以缓解你的症状,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去?”
水仙点头道:“少主让我去哪,我便去哪。”
徐穆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他,说道:“去小廖山找雪莲,将此信交给他,他会告诉你要怎么做的。”
水仙接过信,又重新给徐穆丹和阿春行礼,之后才感激地退下。
等水仙走远,徐穆丹才收起剑,转身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阿春,问道:“你觉得如何。”
阿春点头道:“是对少主的忠心之人,可用。”
“若要收为心腹呢?”
“并无不妥。”
“他没选择离开,的确让我意外。”徐穆丹满意于这次的收获,和阿春说道:“再继续观察,剩下的就交给你和梅花来办,若梅花也觉得没问题,就让他以后也跟着。”
阿春恭敬道:“是。”
徐穆丹把剑插回剑鞘:“走吧,去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