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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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的脑袋里总是装着很多奇思妙想。
压切长谷部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件事，目前的状况更是让他再一次加深了这个认知。
“主人，我觉得您就算再重复这个过程几十遍，也没办法召唤出您想要的姐姐大人。”
就像是扭蛋，一味地在没有头奖的扭蛋机前努力，也是不会获得想要的结果的。
付丧神的语气就像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在他开口之前，审神者已经重复了好几次先前的步骤，试图使用控制变量法来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也就是说，压切长谷部已经变回本体刀三次了。
第一次，他一头雾水。
第二次，他若有所思。
第三次，他选择在沉默中爆发。
压切长谷部是不介意变成本体刀，也不介意被审神者拿着本体使用，但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陪审神者重复这种毫无意义的试验啊！
……也不能说毫无意义吧，至少他从本体刀变成付丧神的次数多了之后，出现时的那些模拟樱花都堆了一地，都可以拿去当肥料了。
“不应该啊……”
织田信胜还在喃喃自语：“和姐姐大人有关的圣遗物有了，和姐姐大人有因缘相性的召唤者也有了，召唤阵和唱词也没有出错，为什么就没能成功召唤呢……”
“难道……”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快速的思考，织田信胜总结时的语气显得非常不可置信。
“这个特异点根本没有圣杯？！”
为什么就不能是这个地方没法召唤呢？
……不对，怎么差点被审神者带到沟里。
下意识跟着对方一块推理起来的压切长谷部克制住了自己。
“……主人，所以您突然召唤我是有什么事吗？”
压切长谷部看出来今天不岔开话题是没法和他沟通了，决定打断审神者的碎碎念。
“啊，对。召唤压切是有事来着的。”
织田信胜锤了下手心，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今天闲逛…寻找线索找到这栋洋馆了，看到了一伙鬼鬼祟祟的人，所以想……”
他的话音未落，压切长谷部就有些不妙的预感。
刀剑付丧神的直觉作祟，让压切长谷部拉着对方的手，下意识地往后跑了几步。
只在二人刚刚站定的那一刻，门被推开，先前站定的地方落下一片子弹！
果然是敌袭！
……原来这个洋馆是有其他人的？
压切长谷部用眼神和织田信胜交流。
我明明布置好了回避魔术来着……但毕竟是之前突击学习的，可能多少有点学艺不精吧。
织田信胜的眼神里有几分心虚，但不多。
收到审神者这份独特回答的压切长谷部有点无语，但还是扶起了别在腰上的刀。
那身披着甲的出阵服还放在别墅里，被召唤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教堂里看书——所以他只穿了一身对于平时来说相当轻便的制服。
和对面那群武装分子相比，压切长谷部穿的已经是日常得不能再日常了。
但刀剑付丧神知道，这些影响不了什么。
织田信胜也知道。
“那就交给你了，压切。”
灰发的付丧神露出有些骄傲的笑容，他拔出刀，清亮的刀面上映照出那群握着枪射击的家伙。
“——谨遵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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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他们在计划一场天大的阴谋。”
走出房间以后，织田信胜还是很遗憾自己没带点什么食物，不然还能让压切长谷部用刀给自己削个苹果，这样围观的时候还能充当一下气氛组。
……也不知道压切长谷部如果能读心，听到审神者要把他的本体刀当作水果刀使用会做何感想。
“他们手上很可能就有圣杯。”
织田信胜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通常情况下，魔术师们会选择凌晨两点来进行从者的召唤仪式*，但他们看上去像是门外汉，不清楚这点也很正常。”
……虽然说这话的织田信胜自己也是个半吊子魔术师。
还是被抓去恶补一番魔术知识还只能考六十分的半吊子。
“主人是在之前就察觉到圣杯的线索了吗？”
压切长谷部还是保留了一些怀疑的态度。
“没有！”
审神者是压切长谷部见到的第一个能把这种话说得底气十足的人，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推理：“但我能从这伙人身上闻到复仇的气息！”
就像是每一个影视作品里常见的三流侦探那般，审神者在说起自己毫无根据的推理时，一直都理直气壮的。
“这伙人的实力看上去很一般，只有那个头目会麻烦一点，但他们却对自己的复仇计划胸有成竹。这说明了什么！”
英灵得意洋洋地在压切长谷部面前比划：“说明，他们肯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结合这个特异点的背景来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他们手上有圣杯！”
相当精彩的推理。
如果压切长谷部没在几天前，听到织田信胜用同样的理由来描绘“港口黑手党持有圣杯论”，审神者的这番理论还会更让人信服。
他是听说过见一个爱一个，但没听说有人会见一个怀疑一个啊？
压切长谷部肉眼可见的敷衍：“您说的是。”
织田信胜完全没感觉自己被压切长谷部敷衍了，在前面带路时还在碎碎念。
“我一个人对上他们会有点麻烦，现在压切过来了就变得容易多了。”
……哪家审神者会想着亲自上战场啊？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前几天提出了那个要求，还是该庆幸审神者只是嘴上说说，没有真的一个人冲出去面对敌人。
时之政府确实有办过审神者之间比拼灵力的赛事，但这种要见血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前面应该就是他们的头目待的房间了。”
织田信胜停下了脚步。
“虽然他们应该还没召唤出从者……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压切。”
他伸出手，想启用先前准备好的魔术，以强硬手段进入房间之前，门就自己打开了。
织田信胜之前见过一面的白发男人就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中，这个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到来的方向，看向这边的双眼就像冰河一样寂静。
“你们就是刚刚闹出动静的家伙吗……能找到这里，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压切长谷部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多大的杀意，身体却下意识地绷紧起来，一早把手放在了刀鞘上预备着。
“作之助还没有来吗……算了。”
白发男人似乎是没看到压切长谷部摆出的警戒意识，也可能是没有在意。
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枪。
“和你们打一架应该也来得及。”
“主人，小心！”
压切长谷部有所预料，提前拉开织田信胜，躲开对方突然发难的那一枪。
然后顺势拔出刀，将审神者挡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观察对方的动向。
看到压切长谷部的动作，白发男人显得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压切长谷部意识到：对方没怎么刻意瞄准就朝这边开了枪，而且那一枪的意识也不像是一般人。
对方是老手……而且应该是和他一样，上过战场的老手。
面对这种有意识的老手时，作为刀剑付丧神存在的近战优势就很难发挥出来了。况且对方并没有停止开枪，光是在射程上，手持冷兵器的压切长谷部就短了对面一大截。
先前对待那些突击进来的家伙只能算练习，这个头目才是真正的大菜吗……
凭借着付丧神的优势和几百年的战斗经验，压切长谷部勉强能近对方的身，但也仅仅只是近身。
他现在大概明白审神者口中的“有些麻烦”是什么个程度了……
压切长谷部躲过对方瞄准自己的子弹，心里想起审神者之前来的路上说过的话。
并不是说压切长谷部抓不住破绽，无法切入对方的命门了——先前是怎么消灭那些袭击者的，现在也能以此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怪就怪在这里——在每次压切长谷部抓住机会挥斩的时候，对方就像是长了另一双能观测局势的眼睛那样，完美地规避掉了自己的每个动作。
局势就僵持在这里。
压切长谷部没法击溃对方，对方同样也没法找到压切长谷部的破绽。
一般情况下，这种对局最后都会转变为比拼韧性的持久战。
看哪一方的耐力先消耗殆尽，哪一方就输了。
……但这个场面上，是存在着可以干扰局势的第三个人的。
“……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压切。”
从一开始就念叨着什么的审神者的身躯变得虚幻起来。变化先是从脚底开始，最后逐渐蔓延到全身。
注意到审神者的动作的压切长谷部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转身往审神者的所在地赶，但他的对手怎么会如他所愿呢？
织田信胜的脸变得苍白而虚幻起来，他就站在离压切长谷部没几步的地方，一步步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审神者朝压切长谷部投来了最后一眼。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说着一个词。
“再见”
在织田信胜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付丧神看到了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幻境。
——那是开满鲜红的彼岸之花的幻境，血一样鲜红的花淹没了他，花海中，同样鲜红的织田信胜拥抱了他。
巨大的悲伤包裹住他，他沉浸在这份感情中，没有心情再去思考其他事情。
力量从他的手上涌出，让原先的问题不再是问题，眼前的对手也不再是对手。
压切长谷部再次挥刀。
——接下来，只需要一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