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结果 ...
-
【设备校准中】
【开始检测，请等待倒计时结束】
【5，4，3……】
宋瑜站在检测装置中的检测台上，隔着玻璃罩，听着外面的语音播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比E级强就行。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达到C级或者B级，宋瑜一直觉得以自己的能力，A级是不敢肖想的梦。
而且他心底确实藏着一份小小的奢望，奢望着自己新检测出来的等级，能让明斯克觉得不辜负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教导。
但是，我这等愚钝之人，真的可以吗……
【……2，1】
【嘀嘀——】
倒计时结束，提示音像县令拍下的惊堂木，宣判着最终的结果。
在检测台正前方的墙上，在宋瑜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挂着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纯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几乎跟显示屏一样巨大的字。
【检测结果：变异黑暗精神力 S级】
下面贴着屏幕边缘还有一行白色的小字。
【请联系检测与鉴定中心主任及以上等级工作人员进行登记备案】
但这行小字就被彻底忽略了，宋瑜的注意力，已经彻彻底底地被那行金色的大字所吸引，他神色有些呆滞地盯着屏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就检测出了S级？
这东西不会坏了吧？
看到这个结果，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帝国精神力等级的粗浅了解来看，间隔这么短的两次检测，结果差距这么大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机器出了故障。
否则该怎么解释这天上一个地下一个的结果？
“哈！你看！我就说吧！”梅尼尔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量之响，硬生生把宋瑜的注意力给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然后宋瑜就看见，明斯克虽然依旧是一脸的严肃，却能很明显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欣慰又骄傲的光芒。
即使这光芒隐藏得深到只有宋瑜自己能发现，也依旧让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脸颊的温度悄悄升起。
甚至忘了继续震惊自己的精神力等级。
两人的眉来眼去梅尼尔根本没发现，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宋瑜这前所未有的精神力等级上，老头苍蝇似的搓了搓手，一把按下开门按钮，把宋瑜从检测台上放下来，然后俩眼珠子锃亮地盯着他。
宋瑜悄悄地躲在了明斯克身后。
“你吓着他了。”明斯克开口道。
“呸！他是鸡崽子吗？胆子那么小。”老头当即翻了个白眼，随即就把狂热的目光放在了宋瑜的身上，并开始绕着他们俩转圈，“你这精神力类型，你这精神力等级，啧啧啧，妙啊，真是妙得很啊！”
宋瑜的脑袋就随着他转，绝不让梅尼尔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像一只警惕的小猫。
明斯克直接护着宋瑜，两人一起退到了墙边，强行制止了梅尼尔的转圈行为。
宋瑜看着梅尼尔，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可以随意提问。”明斯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宋瑜的肩膀，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请问，我的精神力，妙在哪里？这个检测结果，是真的吗？”前面那句是好奇，后面那句就带上了明显的忐忑。
“你是在质疑这台由我亲自设计机械结构，亲自编写程序，亲自调试的设备的准确性吗？”梅尼尔眉毛一立，眼睛一瞪，那表情看着好像要把宋瑜给吃了。
宋瑜“嗖”一下子就又缩回到了明斯克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一只眼睛，声音也变得小小的，“不，不是这样的……”
“你吓着他了。”明斯克干脆直接横在两人中间，把宋瑜彻底挡在身后，他看向梅尼尔，语气沉沉，听上去就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啧。我护我孙子都没像你似的。”梅尼尔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考虑要不要给对方留面子。
“梅尼尔所长，我们可以开始说正事了。”明斯克加重了语气，一本正经，隐隐能听出警告。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后生。”梅尼尔摇头叹气，随后就换上了一副正经神色，开始给宋瑜讲解他精神力的特殊性。
.
众所周知，精神力分为进攻型，防御型，治愈型和控制型四个大类，以及这四大类分支下的许多小类。
比如进攻型下面的物理攻击型，包括明斯克的火焰，以及米麟的切割。
而在这四大类之外，其实还有着第五类精神力。
它们无法归类，也同样无法被普通精神力测试装置测试出准确的等级，只能通过特殊的检测装置检测，才能准确得出结论。
一般而言，特殊精神力都是由普通精神力变异而来，既拥有普通精神力的某些属性，也再次基础上有了更加特别的特质。
比如首都星中央农业大学的畜牧学院院长，就是特殊类型的精神力，在普通的精神力检测装置上测出了控制型D级，实际是特殊的召唤型A级。
诸如此类，还有许许多多。
但由于某些信息封锁的原因，帝国人对变异精神力还远不够了解，又更多的特殊类型精神力因为只在普通检测装置上测出了D级或E级，便只能不甘不愿地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完庸庸碌碌的一生。
.
梅尼尔说到这里，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惋惜。
而后，他很快便话锋一转，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兴奋，“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宋瑜！这台机器已经很多年没有报告出S级的等级了！而且还是珍贵的黑暗精神力！你知道为什么系统让你登记备案吗？因为每一个S级都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老所长用一种十分狂热的眼神盯着宋瑜，不像是盯着什么稀世珍宝，反而像是盯着什么十分难得的实验材料。
本来这眼神应该让宋瑜觉得害怕的，可他的注意力，却全被梅尼尔最后的那句话给吸引了。
“每一个S级，都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这不是一句夸赞，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夸赞可能是客气的，可能是违心的，可能是带有某些不可告人目的的。
可事实不是。
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告诉宋瑜，你不是混血的废物，你是拥有变异S级精神力的天之骄子。
你不仅不比任何人差，你还比他们绝大多数，都要优秀得多。
你终于被认可了。
宋瑜抬头看向明斯克，漆黑的瞳仁中，亮起了荧荧星光，原本那个总是藏在灰色里的孩子，在这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明斯克一直都知道，这孩子其实跟毛毛虫很像，总是觉得自己丑陋，总是因此而自卑，却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一旦破茧，就能以最美丽的姿态，自由地翱翔于天空。
即便心里清楚，却没有办法直接就这么告诉他，因为他不可能相信。
只有事实摆在眼前，才能成为最有力，让他彻底扔掉自卑的证据。
“元帅，你听到了吗？我不是E级，我是真的S级精神力！我不是混血的废物，我不是……”
宋瑜的语气原本是兴奋的，声调原本是很高的，双眼原本是亮晶晶的，可说着说着，兴奋的语气就变得悲伤，高昂的声调就变得低沉，亮晶晶的双眼也黯淡下去，宋瑜的眼圈红了。
就连视线也移到了一边去，似乎不敢再去看明斯克的眼睛。
可是下一刻，他就落入到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我一直都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明斯克的声音依旧冷静，沉着，仿佛永远带着让宋瑜安心的力量，让宋瑜在愣了片刻后，猛地扎进他怀里，第一次的，用力地狠狠搂住他，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仿佛将两辈子的委屈都化进了眼泪里，尽数发泄出来。
“这是……”梅尼尔被晾在一边，纳闷跟好奇心一起攀上顶峰，问话刚起了个头，明斯克的眼神就让他把“怎么了”给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当我稀罕问似的。
老头翻了个白眼，注意力很快又被“嘎吱嘎吱”吐出详细报告单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为了防止数据被某些特殊精神力篡改，梅尼尔设计这台机器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就有了这种初步报告采用电子屏幕显示，详细报告采用纸质文件的特殊形式。
而在翻看宋瑜报告的途中，他的眉头，就一点点地锁了起来。
宋瑜和明斯克对此都一无所知，小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元帅即使注意到了梅尼尔的情绪变化，也并不会在意。
因为痛苦在他心中萦绕，即使努力克制，也没有办法将它们全都压下去。
他心里清楚，发泄结束，梳理好自己的情绪，怀中的小家伙，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宋瑜。
不再内心充满自卑，不再习惯性地自厌自弃，不再时时刻刻地压抑自己，看轻自己，将“混血的废物”这个标签，一直一直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丑陋的小毛虫曾经化成了一枚更加丑陋的蛹，直至现在，终于破茧成蝶。
明斯克知道，宋瑜必定会振翅高飞，回归属于他的无垠高空，而自己就只能被困在原地，再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异变后，彻底被粉碎为没有意识的怪物，彻底地与宋瑜分道扬镳。
所以在冷酷，暴躁，严苛，漠然之后，明斯克·科隆心底，又生出了新的恶劣——贪婪。
他贪恋这一刻，自私地想要让宋瑜就这么永远能只在他的怀里哭泣，甚至想要让现在成为永远。
这样优秀，可爱，漂亮，惹人怜惜的小家伙，理应属于明斯克·科隆。
不。
不对。
你不配。
心里突兀地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明斯克明斯克那颗怦怦跳动的心，却蓦地冷静了下来。
对。这样才对。
注定得不到的，就不要心存妄念。
轻轻地拍了拍宋瑜的肩膀，即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其实宋瑜已经哭得差不多了，只是贪恋这份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才一直磨蹭着，不愿意离开明斯克的怀抱。
被拍了肩膀，心中还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不过失落很快就消散了，再也不会长久地盘亘在心中，像抹不去的伤疤，而是如同写在沙滩上的字，一个浪花之后，就无影无踪。
宋瑜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于是抬起头来，即便眼眶与鼻头依旧红彤彤的，也依然扬着笑脸，“我好高兴啊，元帅，我可以彻底治好你了！”
明斯克原本打算松开怀抱的手，猛地就僵住了。
他心头巨震。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慌乱的心绪被强行压下，严肃的面具再次被戴上，他眉头皱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这种事情，不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承诺下去！”
严厉的语气，说完他就后悔了，可宋瑜却没有像曾经那样，变得慌乱无措，反而认认真真地看向他，第一次反问，“为什么？”
“因为……”面对宋瑜，明斯克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张口结舌。
原因没有办法说出口，便只能卑鄙地选择绕过这个话题，“这种事情，可以回去再说。我们走吧。”
说着他就想带着宋瑜离开，梅尼尔却捏着几张报告单，堵在了门口。
“你们需要等一下，暂时不能离开。”
老头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再也没了之前的那副狂热跟随意。
“我需要知道理由。”明斯克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梅尼尔却没说话，只是抬头盯着明斯克，坚定地堵在那。
“嘀嘀。”
有人刷开了门禁，梅尼尔让到了一边。
门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随意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状况，就把视线落在梅尼尔的身上，“所长，你找我？”
而宋瑜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惊讶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结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