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廖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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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地处，银色星点顺着岩浆地势向上而生，像血管经络一样，攀附在火山口，波动，茸毛便微微摇摆。
“没想到姑姑还经历过这种事儿。”陆月喃喃自语。
池婠正弯着腰观察这些植物，一时没听清楚陆月的话，她抬起头来问：“你刚说什么？”
岩浆将海水映得通红，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有更甚者出现在眼前，足以扮演唱戏的角儿。
“诶，你！”池婠面色潮红，看上去热得不轻，陆月被她吓了一跳，“你这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头晕、脑胀。”池婠如实相告。
刚说完，她脚下就是一个踉跄，于是又补充了句：“没力气。”
池婠抓紧了陆月伸过来的手臂，她感觉进入这里以来，身体就没舒服过，看着什么都很可疑，所以她合理猜测：“这花儿不会有毒吧？”
银箭草在水中无辜摇摆。
陆月探过池婠的额头，将她搀扶到一边，顺便替她科普了下：“这是银箭草，生长于火山口的植物，生命力顽强，没毒的。你其实就是中暑了，多休息下就行。”
也是，要是有毒的话，她俩都得中招。池婠随口道：“厉害啊，这你都懂。”
“没办法，我家里是从事海上工作的，一直走南闯北，见识的就多了。”
陆月见池婠欲言又止的样子，贴心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来吧，夸她，使劲夸，溢美之词不要停歇。
“你刚才说……银箭草，生命力顽强。”
陆月点点头：“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那就是真的。”池婠小声喃喃，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后方，语气沉沉，“除了植物，还有动物能生活在火山附近。”
一头灰白色幼鲨出现在火山口上方，它长着双生头，而头部的四只眼，正齐刷刷地盯着池婠二人的方向。
“陆月，陆月。”
池婠拉着陆月的衣角问：“我怎么觉得……它们好像都在盯着我看呢？你看我是不是看错了？”
陆月：“……我也看出来了。”池婠微微向旁边移动，双头鲨的眼睛也跟着动。
“你说它们会吃人不？”
“不知道。”陆月说，“但中暑的你，在它们眼里应该非常显眼，如果不是香饽饽，那可能是……把你当成新奇的玩具了吧。”
鱼尾灵活而动，甩过银箭草，将它身下这片银色都拍黯淡了许多，继而转移到了幼鲨眼中，透出几分肉眼可见的兴奋。
陆月：“完了。”
在双头鲨的鱼尾即将拍下那刻，池婠大喝一声：“跑！”她猛地向外蹿出了好几米，这时身后传来两声枪响。
池婠又惊又喜：“你有枪啊？！”
两枪只耽误了双头鲨片刻时间，陆月没有恋战，揪过池婠的衣服，听到她的话后“啧”了声：“没用，它比我灵活。”
海底世界中，且抛开鲨鱼海中霸主的身份，子弹在水压下，本身就会受到影响，只要距离足够远，稍微灵活点的鱼都能躲开。
有了陆月的助力，池婠游泳速度提升了不少。
可她们有两个人，池婠大喊：“这样下去，它迟早会赶上我们的，你把枪给我来试试！”
温热的水流打在脸上，身后鲨鱼穷追不舍，陆月将枪递给池婠，同时发出疑问：“你行吗？”
池婠右手握住枪，偏头瞄向身后，咬牙回应道：“不行也得行！”
说着，在她的左手中，渐渐出现了一张卡片——绝对命中卡，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道具。
一定要成功啊，池婠捏着卡牌道具在心中默念。
“砰——”她扣下了扳机，子弹直直地朝着双头鲨而去。
人们戏谑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所以当它还记得自己身处小小鱼缸之时，还能够安之若素，而时间一过，它忘却了，以为来到了新的天地，便又能重新遨游于这方寸之中。
任何生物都有一定智慧。低智慧有低智慧的活法，而像鲨鱼这样强大的生物，在这方面自然要比常类鱼更有经验些。
起初子弹来得突然，幼鲨凭着本能而躲，现在它四只眼睛都睁着，加上经验之谈，鱼尾便随便甩了甩。
可在即将被躲闪过去的时候，子弹像是长了眼睛，竟临时改变了弹道，径直追踪着它而去。
有鲜红从伤口流出，部分的点滴融入了海水中。
陆月奋力向前游，嘴里还不停叨叨着：“池婠，你要是打完了，就把手枪扔出去吧。”
池婠善解人意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我也没有多余的子弹了……啊？”她回过头，看见一条长长的血痕，中了弹的双头鲨正在向下沉去。
陆月顿时瞠目结舌；“你真打中了？”
……
残破沉船内，池婠挑开带钉的木板，游到空荡的船舱中心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就坐下休息了。
陆月盘腿坐在她旁边，反复询问：“你到底是怎么打中的？”
池婠摇头晃脑地重复她的第三遍回答：“以前爱玩射击游戏，经常去场地模拟和PK，就这么练出手感来了。”
“话虽如此，可真枪和假枪手感不一样啊？而且还正好打在了致命部位？”陆月回想起双头鲨面目模糊的样子，还有句话她没说——那一枪的威力似乎也不同寻常，不像是深海里能够打出来的。
心中有疑虑，旁的什么解释都是徒劳。
池婠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她。
陆月摸着下巴问：“怎么了？”经过刚才的折腾，她的麻花辫早就散开了，粉色长发在海水中肆意漂浮，带了些毛躁，发根由粉入灰，再由灰入黑，渐渐地生出了黑发，但能瞧得出来整体发质很好。
细而坚韧，只有从小就生活在富裕人家，才能养得出这么柔顺漂亮的头发。
“你家的海上工作，不会是在海里开安宁号、沉默号之类的吧。”
池婠一鼓作气说了下去：“我一开始注意到你，是被你杀鱼的干净利落而吸引的，当然这也可以当作是手熟而已。”
“后来在安全区，我们把你吵醒了，你就没有再入睡过，这也可以当成是睡眠问题。”
“那么接下来有几个关键点，就没法用这些简单的原因来概括了。”
沉船中，微红的海水缓缓流淌、穿梭于木板间，即便远离了岩浆，周遭的某些物质已然发生了改变。
而有心者可以通过这些细微之物，判断前方的大致情况。
当时之景，池婠还记忆犹新。是陆月率先发现了安全区有问题，正好在她醒来的时候出现，当时那两条发毛的绿皮红肉鱼，刷新了她对刀工的理解。
池婠：“能从凶残的食人葵那里全身而退，拥有高度警惕性，双刀使得又好，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
她怀疑那些大量繁衍的海星里面，还有陆月的手笔。
毕竟在池婠醒来之前，陆月的行踪一直没人知道。
“加上你对海洋里的事情懂得多……”海星克珊瑚是陆月告诉她的，还有被卷到遗弃安全区后，陆月始终淡定的样子，都让池婠觉得她来头不小。
“最重要的是，你水性非常好。”池婠说，“沉默号可是舰船，船上之人各司其职，但他们肯定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要会游泳，而且还要水性很好的那种，否则光靠舰船救人也不现实。”
还有枪这个武器，在海底可不多见。
“平时大家讨论沉默号，你都不爱发表意见，可我刚才提到笔记里，记录了沉默号的部分，你好像感兴趣的很。所以结合种种迹象，我敢肯定，你与沉默号必定有关系！”
永安号过了这么多年，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后继的沉默号，原本该接手贸易之业的，如今海洋沦陷，它便转而投入了救援人类的行动中。
当了回福尔摩斯，池婠手里有些痒痒，她觉得此时应该有个烟斗在手。
听着越来越正气凌然的发言，陆月头次觉得，居然有热血起来，比她这个混迹二次元的人还要中二的人。
陆月双手抱胸，抬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廖月。”
“你姓廖，那么笔记里提到的小廖舰长？”
廖月微笑：“她是我的姑姑，沉默号的现任舰长，廖舰长。”
……
“报告廖舰长，刚刚扫描到正前方5公里处，有生人活动的迹象，我们是否要即刻启动舰船，前往支援？”
廖舰长从靠椅上睁开双眼，手指敲击着扶手，询问邻座：“周围环境如何，有发现伤亡情况吗？”
小陈打着键盘，将扫描影像投屏在廖舰长面前，回复道：“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危险，也无人伤亡，只是前方水温偏高，按地图上的显示来看，那里应该有个火山口。”
廖舰长拿起对讲机：“检查人员那边怎样了？”
“报告廖舰长，舰船内部完好，但外部出现了大面积破损，如果保持原地不动，也需要三天才能修好。”
“留两个人在外面维修，随时保持联系，其余人回来。”
廖舰长揉着眉根，下达最新指令：“全员保持戒备，舰船准备启动，期间低速前行，有情况及时上报。”
“收到。”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76章 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