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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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比去年来得更晚一些，气温骤然降低，如无特殊情况，大家都待在家里躲避风雪，基地里难得平静了下来。
恰好要到玉雪生的生日，云致和玉雪生都请了一周假期。
“你为什么不愿意过生日？”
云致正在厨房做生日蛋糕，玉雪生坐在餐桌上，一边啃苹果一边问了自己关心了很久的问题。
在遇到云致前，玉雪生不喜欢过生日。
一是因为他被人扔在福利院门口，具体生日不详，这个日期不过是他被捡到的日子，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二是也没有人为他庆祝，哪怕福利院在那天多给他一个蛋糕，也会被年纪更大的孩子抢走，留给他的只有嘲笑和拳打脚踢。
云致是第一个送给他礼物的人，他也问了云致的生日，但对方告诉他，他从不过生日，玉雪生当时就想问原因，不过碍于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确认关系，就没有问出口。
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玉雪生觉得云致不会怪他问这样的问题。
云致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语塞。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满怀期待地回家过生日，却被父母残忍杀死埋在阵眼里么？
他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似乎并不值得庆祝。
“生生，我以后告诉你，可以么？”
“当然可以。”看到云致不开心，玉雪生赶紧走到对方身边，“很抱歉，我不是一定要知道，我只是，也想给你过生日。”
“不用道歉，我不过生日，但是我过纪念日呀，我们的纪念日你会记得对么？”
“当然，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快去找一找。”
玉雪生听话地离开了厨房，开始四处翻找，云致笑着摇了摇头。
直至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玉雪生都没有找到云致给他的礼物。
玉雪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手腕上小巧的红色蝴蝶结，云致讲述的故事从他的脑海中飘过，但他无暇顾及，一个大胆的猜测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心如擂鼓。
玉雪生扯开了云致手腕上的红色蝴蝶结。
云致的声音戛然而止，对方合上书，玉雪生的耳畔传来对方带着蛊惑的嗓音，“礼物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云致侧着身，手臂撑着床靠，双眸含笑地看着玉雪生，他非常好奇对方会怎么做，“当然，都可以。”
玉雪生含住了他向往已久的那颗小小的红痣，对方的喉结滚动，玉雪生随着对方的动作，舔了又舔。
云致俯身，玉雪生被压在了床上，云致将脖颈送了过去，任由对方施为。
他的手滑落到对方腰间，宽大的衣服轻易地被掀开，云致摸到了起伏不平的伤痕。
身下的人猛然一僵。
玉雪生急躁地想要用衣物遮挡住伤痕，但云致的手徘徊在他的腰间，根本避无可避，他迎上云致的视线，带了一点儿哀求，“别看那里……”
“为什么？”
云致爱怜地吻过对方湿润的眼角、鼻梁、唇角，最后含住对方下巴上的一点儿疤痕。
“太丑了……云致……求求不要看……”
“不丑。”云致看着对方的眼睛，再次说道，“不丑。”
温柔细密的吻顺着下巴上的伤痕流连到肩颈，云致就像拆糖果一般，将人从上衣中剥了出来，肌肉紧实又漂亮，云致凑过去亲吻对方的耳朵。
“很漂亮，生生，很漂亮……”
那些坏死的组织仿佛获得了新生，无一处不在叫嚣着，渴望得到云致的疼爱。
玉雪生趴在床上泣不成声，他的身体沉浸于欲望，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云致的吻饱含珍视，缺少情欲，对方在用爱意抚平他的伤疤。
云致停下动作，声音中带着难耐，“生生，我好想，可以么？”
“嗯……”
得到肯定，刚刚的吻得以继续。
玉雪生快被折磨疯了，全身仿佛泡在一汪温热的清泉之中，所有的感觉都聚焦在了皮肤上，反应也慢了半拍。
等他意识到云致要做什么时，对方的吻已经落了上去。
太过了。
少年的反应是青涩而又热烈的。
云致轻轻吻着对方的脸颊，轻声细语，耐心地调教着，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绽放在他眼前。
直到温度、湿度、软度都近乎完美，莹润的水珠挂在了云致指根的玫瑰上，玫瑰仿佛活过来一般，娇艳欲滴，云致轻轻吻上了戒指。
玉雪生看着这一幕倒吸了口气。
爱人在耳边的呢喃温柔缱绻，动作却十分激烈，饶是准备充足，做好了心理准备，玉雪生还是承受不住。
“抱歉，我轻一点儿……”
占有玉雪生几乎是云致的本能。
“不……”
“怎么了？”
云致慢了下来，但似乎更难受了，玉雪生说不出话来。
“不疼的……”
这个房子装修得极好，浴室明亮宽敞，还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此时上面覆满了水汽。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地手滑过镜面，一部分水汽被擦去，露出了镜前的景象。
云致拖着玉雪生的膝弯，从背后将人抱在身前。
玉雪生的身体不受控制，他条件反射地撑住镜面，也让他看得更为真切。
丑陋的疤痕。
就像故事里常说的，怪物掳走公主想要据为己有，但他们云泥之别，不会有幸福的结局。
“怎么这么不专心？”云致察觉到了玉雪生有些异样地用力，停了下来，“怎么这么委屈？想什么呢？”
“幸福得不太真实……”玉雪生握紧了云致的手，“云致，我害怕……”
云致不介意用实际行动让对方觉得真实一些。
“现在呢？”
玉雪生脸颊绯红，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睁开眼睛，生生，看着我。”
“嗯。”
“我会永远陪着你。”
“嗯。”
云致小心地里里外外清理着，怀里的人哼哼唧唧地黏在他身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对方还带着泪意的眉眼，轻轻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两人离开卧室的时候已经是玉雪生假期的最后一天。
他们并没有出门，而是窝在家里聊天、做饭、看书，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不过与云致预想的不同，他以为亲密之后，玉雪生或许会更有安全感，不再那么黏他，没想到与他想象的相反，玉雪生更黏人了，而且也不避讳，两人的恋情一度成为中央基地的热门新闻。
被爱的人慢慢有了更多的底气，玉雪生身上原本的阴翳和死寂被洗去了大半，可以窥见少年人该有的朝气。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更多人对玉雪生的态度，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真心的接纳与臣服。
不过这些对玉雪生本人来说都不重要，他听着通讯里面冷耀一口一个“云致哥”，非常得不高兴。
自从上次云致帮忙稳定了冷耀的状态之后，他们偶尔还会有联系。但等到冷耀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联系就断了。
不过冷澈今天突然又找了过来，玉雪生已经料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冷耀可以控制变异兽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与其说研究员们是去研究变异兽的，不如说是去研究第一个精神系异能者的。
能控制变异兽，或许就能控制变异人，能驱赶它们，就也能带领它们攻击人类。
而且冷耀的哥哥是异能者队伍的队长，这样的组合非常危险。
冷耀已经被西北基地控制，这么久甚至没能踏出隔离室一步，与犯人无异。
不知道冷澈花费了多少精力，终于拿到了回到中央基地的同意书，但面临着同样的难题。
今天冷澈打来这个通讯，无外乎想要寻求玉雪生在中央基地的支持与庇护。
“云致哥，你想不想养变异兽？我们马上回去了，我抓给你呀。”
“不需要。”玉雪生收回思绪，当即拒绝了对方，“有话快说。”
玉雪生有些不太自在地看向面带调侃看着他的云致，他其实不太想让云致知道他心底时常涌现的阴暗想法，以及堪称恐怖的占有欲。
冷澈先与玉雪生简单谈了谈最近在西北基地的情况，最后终于谈到了此次的目的。
他希望玉雪生能够站在他这边，帮忙保住冷耀的自由。
“我猜，云致或许也是精神系异能者，如果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会面临跟耀耀相同的麻烦，玉雪生，你若不想我说出去，最好站在我这边。”
“说出去，又如何。”
哪怕中央基地的异能者和武器加起来，他也可以护住云致。
不过冷澈这句话已经触碰了玉雪生的底线。
别人怎么说自己，如何打自己的主意，玉雪生都不在意，但云致是他的命，谁也碰不得。
“冷澈，你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回来。”
云致对两人聊的工作毫无兴趣，一直在打游戏，没想到竟然聊到了自己身上，玉雪生明显已经生气了，冷澈也是关心则乱，走了一步臭棋。
放下手里的游戏机，云致过去顺了顺玉雪生的头发，将人安抚下来。
“冷队，关心则乱，你最好找找自己的脑子。”
“你不怕自己成为研究对象么？”
还以为冷澈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是个弟控，彻底降智，不过他也不准备劝说。
“冷队，我之前能帮助冷耀，我也能让他疯掉。”
“……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和玉队应该已经离开中央基地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虽然冷澈远在西北基地，但他已经听到风声，很快严毅就会卸任，而谁最有可能接替这一位置，大家心知肚明。
“我们要去度蜜月了，冷队记得随点儿份子，不要积分，要晶核。”
“……”
谈话最终以一种奇怪的结局终止。
“如果，他们真的要把我关起来搞研究，你会怎么做？”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碰到你的。”
玉雪生靠在云致身上，垂眸掩盖了眼中的狠戾。
“玉队可要好好保护我呀。”
“当然。”
大雪飘飘扬扬下了半个月终于停了，中央基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最近中央基地的主要工作就是扩建，将旁边的两个区县纳入到管控范围，异能者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地毯式搜索，排除隐藏的风险。
还有一部分异能者负责建立防护墙，其他异能者投入到粮食作物的种植工作中。
玉景禾便是被压迫进行土地开垦的人之一，他们每天只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他时候都在开垦土地。
土地因为之前的极寒天气被冻得极硬，其他类型的异能者或许还能用异能辅助，而他的风系异能在此地并无用处，只能用蛮力开垦着土地，受尽折磨。
他有好几次跑回研究院，想要继续参与研究，他撰写了无数资料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却被弃如敝屣，重新押送回这里。
他想靠预知的内容在这里重新开始，却低估了冷澈在基地中的地位，听说他曾经害了冷澈，甚至没有人敢跟他说话。
顶着寒风工作了一上午，终于得以喘息，玉景禾拖着直不起来的身体慢慢向墙根的笼子移动，却在看到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时一愣。
“苏与！”
正在给作物浇水的苏与抬起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玉景禾。心思百转千回，苏与强迫自己站在了原地，露出了微笑。
“你怎么也在这边？”
“开垦土地，你，过得还好么？”
“挺好的。”
当初，玉雪生中途离开，苏与与玉景禾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跟着魏斌他们一起前往中央基地。
高恩被玉雪生所伤，玉景禾找准机会杀了对方，获得了高恩的异能。两人又在途中设计杀死了队伍里的水系异能者，苏与获得了水系异能。
两人凭借异能顺利进入中央基地。
玉景禾加入了研究院，不过他的学历不高，只能从底层做起。而苏与选择继续跟着魏斌他们做任务，但是还没执行几次任务，魏斌等人就死在了任务中，苏与害怕极了，不敢再去，留在基地里，靠着玉景禾微薄的积分生活。
生存的压力让两人的感情开始出现裂痕，玉景禾曾经给他展现的生活太过美好，两人都不甘心过现在的日子。
玉景禾将主意放在了冷澈身上。
然而，玉景禾因此失去了手臂和眼睛，被当作犯人一样关了起来。
苏与自然选择了离开，他最终找了一个五级异能者，虽然对方情人无数，但给苏与安排了一份安稳的工作，与其他人一起负责植物的种植。
“这样也挺好的。”
“我要继续工作了。”
“好，好……”
玉景禾侧身，看着苏与弯腰给植物浇水，眼中滑过强烈的不甘。
这时，几名负责这边工程的异能者急匆匆地走过来。
“玉队怎么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能出去做任务啦，我快憋死了。”
“你好歹是垒墙，我这天天数种子，眼睛快瞎了。”
“我得赶紧跟玉队申请去做任务！”
擦肩而过时，玉景禾和苏与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他们不约而同站直了身子，顺着异能者们前进的方向，看到一辆军用卡车缓缓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几个异能者跳下车，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冲锋衣的青年。
五官清秀，体型瘦小，但气势远胜周围一众异能者。
对方拿着一个册子，似乎在记录进展，亦或者分配任务，平时盛气凌人的异能者此时都十分老实地听对方说话。
虽然与记忆中完全不同，但通过对方露在外面的伤疤，玉景禾认出了对方。
他咬紧牙关，手紧紧握成拳。
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玉雪生现在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苏与愣愣地看着远处的玉雪生，不由想到玉景禾曾经说过，玉雪生是喜欢他的，是不是，他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呢？
这么想着，苏与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直到负责人训斥的声音响起，两人才收敛了各自的心思，忙碌了起来。
“玉队，刚刚有两个人一直在看你。”
“不用管。”
玉雪生早就觉察了玉景禾两人的目光，根本不用他出手，玉景禾已经得到了报应。按照玉景禾的性格，现在肯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玉雪生不准备理这两人，有的人却往自己眼前凑。
这天，玉雪生刚刚和严毅等人商量完西北基地异能者的接待安排，走出行政大楼，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正是苏与。
玉雪生看到对方就觉得恶心，他脚步也没停，直接从对方面前走过。
苏与在这里等了好多天才遇到玉雪生，自然不肯放弃这样的机会，连忙追赶过去。
想要伸手拉住对方，却在将要碰到对方时被一股热气烫得极痛，他惊叫出声，才发现手指上都是水疱。
惊叫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往来行政大楼的一般都是异能者，他们原本还想留下看个热闹，但看到另一个主角是玉雪生，都加快了脚步远离此地，生怕被波及。
苏与正要说话，就见玉雪生手上出现了一道蓝色的火焰。
对方的眼神十分阴沉，苏与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他知道，只要他再说话或者出现，玉雪生会在这里杀了自己。
玉雪生到研究院的时候，见云致的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就站在门外等待，直到其他人离开，玉雪生才推门走进去。
然而，平常见谁都带着三分笑意的云致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么了？”见云致一直不说话，玉雪生打破了沉默。
云致没有说话，走到门边，锁上了门，将玉雪生困在了自己和门之间。
“听说，今天有人追求玉队了？”
“没有。”
玉雪生皱起了眉，他根本没让那个人说话，怎么会传成这个样子？
云致当然知道玉雪生不会跟别人发生什么，那个人没死可能也退一层皮，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酸，尤其这个人还是不知道哪年的剧情中玉雪生喜欢的人。
云致松开人，回身去拿沙发上的外套准备回家。
“云致，都是传言，我跟那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吃醋。”
云致满脸写着“快来哄我”，玉雪生松了口气，将人抱在怀里。
“我只会喜欢你，不需要吃醋。”
“可是你说过，在你的梦里，你也喜欢他，你更喜欢那样的是不是？”
看着爱人气鼓鼓的表情，玉雪生忍不住笑了。
“云致，”
“我喜欢的人是云致，”
“我只会喜欢你一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