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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苍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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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苍4
天色昏暗下，天边闪过不详的雷电，瞬间把整片林子照得透亮——
红色的血、以及滚落的人头，入目到处都是。
“哼，就连无辜者也被牵连而死，你哪来脸自称法门弟子，你们法门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杀人？！”
“魔物荒唐，严刑峻法本为一体，汝不知法、不懂法，谈法何干！”
无论是手中剑、身上衣、两张脸均已侵染染上了暗红的血色，额头那汗水自两张苍白的脸上滚落，可他们的目光全然在眼前的战斗上。
差一点，就能杀死面前的人！
数不清的伤口，让他们彼此心中憎恨的怒火越燃越旺，也让这场战斗到了无可转圜的余地。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的刹那，清晰可见那不死不休的执念。
“你自以为杀那孩子是为法理，但在我看来，你却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伟大」信念的私欲！”
汗水自额头滚落，卫无私手持正气剑，目光沉沉看着面前魔物，声音沉冷：
“法网恢恢，天眼无私。吾诛杀包庇者乃是遵从法理天道。你今日造下杀孽，吾诛杀你这魔物宵小，更加理所应当！”
脚底的阵法若隐若现，你不屑嗤笑：“呵！好啊，那我杀你也是理所应当——毕竟，魔本就要杀人！”
卫无私已注意到对面的肉身极为脆弱，手腕一转，长剑猛然一挑，划破对方的左臂，鲜血淋漓的伤口便出现了。
下一刻，卫无私手中作诀，那眼花缭乱的剑影便纷至沓来，凌厉无比：
“魔物大放厥词，吾倒要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庞大到足以显现的魔气自你脚下出现，暗红色的阵纹中奔涌而出，顿时四周树木枯黄，百草凋谢！
卫无私心中一惊，闪避不及，整个人化为石像，霎时间四周方圆十里内的草木均化为枯黄，皆是一派萧索！
同样的汗水自苍白的脸颊滑落，你指尖用力到发白，阴阳煞剑直指卫无私石像，只要片刻你便可取他的性命！
法门众人见卫无私败落下来，他们面色均是惨白，眼珠一转，纷纷后退几步开始求饶：
“啊！别……别杀我们！不是我们杀了那孩子，我们只是……奉命办事啊！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踹倒卫无私的石像，你漆黑的眼睛扫过一旁不敢来帮战的法门众人，长剑转开，很快其中的头领便人头落地。
你的目光扫过法门众人惊恐的目光，嗤笑一声：
“杀人，如果按你们法门的规矩，你们想杀便杀。那同样道理，我是魔哎～杀你们这群人，也不过是想杀就杀，与你们是否无辜，有何干系。”
就是就是，阴阳煞剑在空中晃了晃，闪烁着赤红的光，邪性无比。
法门领头中的人突然冲上来就自爆，嘴里还喊着：“魔头，休要侮辱吾法门教义！”
悬空的阴阳煞剑红光刹那一闪，自空中疾速划过，领头的法门门人的脖颈上便有了道细红的长线。
果然，又一颗人头就便“咚”地落地了，这一下，仿佛敲打在剩下所有法门门的人心上，这魔头疯了！
乌云遮不住月光，琴音自远处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好，你脸色变了变，那家伙来了。
但转念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你已知道来人是谁，且猜到他是为你而来。
月光的清晖撒在大地上，冒雨而来的紫衣道人背后背着琴，手中撑着玄伞，双脚刚落在地面上。
他那双沉静而敏锐的目光，立刻便精准地落在你身上——
“你伤得很重。”
的确如此，按照你的自愈能力，在战斗结束后到此刻留有如此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得确实极为严重。
但这家伙的语气未免太温柔了点，一点也不像是来讨债的，你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
忽略他手上那熟悉的麻袋，忽略你身后的数具无头尸，以及堪称恐怖片的现场。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是带伞来接小朋友的大人，真是令你莫名感动(咬牙切齿)，嘻嘻嘻～
但你可不是小朋友，想到这里，你忍不住露出残忍的笑，低声说：“弦首看不出来吗？我在杀人啊！”
这一刻，你承认你是活腻了。
你瞟了眼脚底下的石像，看着不远处拴在树下的傻毛驴憨憨长鸣，扫过法门众人脸上神色各异，面色带喜。
苍脸色冷下来，他眉头紧蹙，一手作诀，一手甩动白色拂尘，四周立刻扬起尘土。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草庐立刻崩坏，里面的房梁都彻底散架了，往后大概也成一片废墟了。
白色的拂尘缠紧了你拿剑的手腕，这次勒出了红痕，苍沉声问道：“你，究竟因何杀人？”
你移开目光，脚边石头被你踢走，漫无思绪地乱想，看来苍真生气了，杀伤力真也不小。
苍眸光微动，敛去了所有情绪，只有结论：“激将法对苍无用，未料想你被魔化影响至此，是苍之过。”
“哈？”
这是你的错嘛就认？！
你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世上最荒谬、最奇怪的东西。
要是苍认为你无可救药，从而亲手杀掉你，对你而言也不算坏事。
不过那样，你对他就很坏了。
唉，其实你没有想象中的讨厌他——
左右权衡过后，你扭头不看他，不忿地说：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看他不顺眼，所以他该死于非命。你既然想要管这闲事，何不就地除魔？！”
在夜色下，苍脸上的神色你看不清，他走到凌威的尸体面前，背对着你的视线，他垂下眼睫，神色沉静默哀道：
“这孩子确实可怜……可天下有谁是命该如此，是你、我，还是他呢？从前你讲过「天命非命」，现在你却非杀不可，是什么令你动摇？”
叽哩咕噜说什么呢，你用另一只手持剑指着地上卫无私的石像，戏谑地讲：
“哼，假惺惺的虚伪，你不就是想救人吗？行，我与他之间谁能活，你选一个吧！”
望着你不肯放下屠刀，苍敛眉沉思，终究还是上前抓住你的手腕，阻拦道：
“当真无可转圜余地，为何你非杀他不可？他先动手？”
你用剑指着苍，平静的目光投向面前的人：
“哼！无论你我还是他，生死对众生一视同仁，谁也不会是例外。今日他们杀了人，那我就杀他们。既然我杀了他们，你也来杀我就是！”
“对了，就算你今日不杀我——未来某日，我也会死在别人手里。毕竟，杀人者人恒杀之。”
你没什么情绪推开面前苍，果然没推动，特别是他胸肌怎么那么大(乱入?)，你放弃推改为揪住他的衣领，试图输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歪理：
“有生就有死，有明就有暗。从前我能奔波救人，现在我也能随心杀人。其实你没多了解我，不是吗？！”
身后的法门人士立刻激动起来，大喊道：“前辈，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快杀了这魔头，不要放虎归山啊！”
苍看不出喜怒，似是在沉思，终于他拿出了背后怒沧琴，低声道：“吾明白了。”
很好，他终于决定要杀你了。
——
月光撒满大地，凄凉的夜风吹过树影，一袭紫玄道袍的苍，抬手拨动怒沧琴弦，自指尖倾泄而出的琴音缠绕着你的周围！
身上的血液自伤口开始流出，红发魔头瞬间脸色苍白，记忆碎片里的情绪影响着你，让你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恶心，如潮水般袭来。
你忍不住双手抱头，双腿跪在冰冷的泥土上，忍不住想着：
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但你在琴音的影响下，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涌出的血液很快化作了一根隐形的红线，很快便紧紧缠绕在你手腕上。
可短短瞬间，这根细细的红线便隐没无踪。
而这根红线的另一端，则系在苍的手腕身上，这是一种玄宗特殊的禁术，可以将你们二人的灵魂、气运乃至命脉紧密相连。
两人中任何一人死去，另一人也会随之死去。
禁术结束后，苍仍旧在抚琴，悦耳的琴音在月光下流淌，正是清心曲。他专心致志地拨动琴弦，没有分神给法门逃走的几人。
但你毕竟是音痴，听不出来任何分别，
疼痛消失了，可憎恨与厌恶却不会消失，你此刻看向他的目光正是如此：
“为什么你还不杀了我！”
苍看着你，不由得沉默，他面色沉肃，语气沉静而认真：
“吾曾同你讲过，吾只想救人。”
眼前光芒一闪，苍解开了卫无私的封印。
卫无私冷笑一声，挣脱开来，跳到三步之外，长剑出鞘，开口便是：“不知悔改，勾结魔物，汝该死！”
下一刻，苍拂尘一挥，阵法浮现，立刻便将他降服：“请稍安勿躁，事出有因。”
卫无私并不想听，冷笑道：“一丘之貉，汝要杀便杀！”
苍见劝解无果，拂尘一挥道：“无奈啊——”
接下来，卫无私就死在苍的掌下。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卫无私打死了，你倒吸了一口凉气，退后一步，惊讶地打量着他：
“……你、你也入魔了？！”
苍拂尘一挥，看起来十分平静，语气也很温柔：“不必惊讶，吾曾讲过，救人很难。”
你扔下手中剑，超级大声地喊：
“……那你就不救他了……这样的做法，到底你是魔，还是我是魔……”
好凶残，怪不得苍是玄宗的老大！
苍似乎透过你的表情，听见了你的心里话，他垂眸看向你，轻声道：“答案，二者皆非。”
烦，答案到底是什么，这家伙为什么话总说一半，可恨！
他并没有说下后面一句话：“……”
月光之下，你终于注意到苍的视线，似乎一直不偏不倚地看向你，深沉而静默，似乎是在沉思。
等等，这家伙是来抓你回去的，他不会从此把你关在天波浩渺，永远不让你逃出来了吧！
你的警觉让你试图退后两步，双臂交叉地说：
“……不准想，不可以！警告你别想再用那个大麻袋装我，也不准关我小黑屋，否则——我会宰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