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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政员被用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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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区,还没有回到二楼,俞墨宸就已经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息,面上无事,攥着单君羽的手紧了紧,回到小径上,大老远看到了一个背影,是鲍阳,靠在石墙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神色凝重。
Willow看到两人回来,朝他招了招手,又指向屋内,张嘴比划两句——“单法官来了。”
俞墨宸的手又紧了两分,单君羽斜觑他,“你很紧张?没必要,反正又死不了,死了也无所谓。”
“我知道没事,只是担心你而已。”
单君羽推了推他攥得更紧的手,“不需要。”
上了二楼,俞墨宸原是想跟着他一起进去,却被鲍阳拦在了屋外,“单政员说了,我们不能进去,他只见单法官。”
Willow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单政员是羽哥的亲生母亲,还能害了他不成?放心吧。”
俞墨宸松了松拳头,手心浸出一手冷汗,单君羽推开门走进,反手关门向后扫了一眼,目光冷厉,和半个小时前那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完全不同,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单君羽抬手向后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又向下抻了抻衣服,走过玄关,单运站在阳台上,在给那盆绿萝浇水。
米色风衣外套,里面是合身的西装,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带着浅色皮质手套,端着一碗清水,不急不慢地浇着,单君羽坐在床沿边上,手掌蜷在膝盖上,“妈,它已经死了。”
单运的手顿住,转身看向他,坐在摇椅上,细长眸子微阖着,凛冽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你翻开看过它的根了?”
“没看过。”单君羽挺直了腰杆,在单运面前他总会收好规矩,“叶子已经枯死了。十几年没人为它浇水,它早就死了。”
单运缓缓抬起眼皮,红唇张了张,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这十几年来没人给它浇水的?只是叶子枯了,又不是根枯了,外面那些全是枯叶的树,没等到来年春,你怎么知道它还有没有活着?”
“您说的对,是我太愚笨了。”
单运阖上眼,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说实话,我觉得没必要装失忆或者什么来测试他,他从小跟在我身边,我一手养大的,你还不知道吗?”
“是您一手养大的,又不是我一手养大的。”单君羽用手掌撑着头,眼前落下一撮黑发,窗外灌进汩汩凉风,“何况就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也信不过。”
单运从口袋内摸出一个针管,里面是晶蓝的药剂,扔给单君羽,“这是最后一针,还是今晚六点,虽然这个效果很好,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发热次数远不够病症发生时的次数,会让他起疑。”
“不。”单君羽很笃定,“他不会起疑,而且这种东西又不会有固定的次数,假装两次就足够了。还有……他有机会杀死我,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你做的太过了。”单运叹了口气,起身,坐直身子看向他,“完全没必要,他不是那种爱藏事的孩子。我养大的,我很了解。现在呢?试探完你相信他了吗?”
“还可以吧,虽然我感觉不太好。”单君羽跷起一条腿,盯向窗外,满是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落在下风。
片刻静默,他换了条腿跷着,手指摸上下巴又揉了下嘴唇,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张家的事怎么样了?”
“你那个便宜父亲把数据泄露了,现在外国人在海市满大街找他,不过已经被我们逮捕回刑牢了。虽然用过了刑,但很明显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搞不懂他在执着什么,明明就是死路一条。”
单君羽想了很久,他也想不明白,这个便宜父亲叫什么他都不知道,从记事起,脑子里就只有单运和单楣,张家的老爷子常年卧病在床,张家老大和老二总在外面,两人只有在老爷子生辰才回来一次,但也只是和一些权势待在一起,所以他和张穆清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父亲的样子,再到后来张家老大出事,老二也不再回来,只是每年都会往单运卡上打钱,证明他还活着。单运把所有的钱都放到了公积金里,她从不倚仗那个男人,他也算不上她的丈夫。
想着思绪混乱,脑子里倏然蹦出一个想法,“妈,或许可以试试我的办法,你也被人抓进牢,假装被那些人打了,看看他有没有反应。顺便再套套他的话,如果他心里有你,这事不就好办很多吗?”
单运点了点头,“可以试试,等我回去了吧。流入国外市场的那部分小孩已经找不回来了,剩下的有86名女童和113名男童,是记者在搭乘返航的船舱里发现的。”
她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资料和照片,昏暗狭小的空间内挤满了人头,密密麻麻看过去像是黑芝麻,面相镜头的小孩眼睛中满是惊恐,灰扑扑的脸凹陷下去,显得眼珠格外得黑,也极大,纤瘦的胳膊和竹竿一样,胸前的肋骨被照的一清二楚。
单君羽接过那张照片,“他们要这些孩子做什么?这个数量,大规模的人口买卖?”
单运摇了摇头,手指撩起碎发驾到耳后,“现在变异体越来越多,被感染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是哪里的传言,说只要替换掉全身器官就可以痊愈,富人们更喜欢新鲜的器官,就盯上了这些孩子。比人口买卖还要可怕,他们只要这小小骨架下的内脏。”
“真该死。”单君羽紧捏着照片和资料,深深掐出一个甲印,咬的后槽牙吱吱作响,“那这些孩子怎么办?登新闻还是怎样?”
单运拍两下膝盖又揉了揉,视线被阴霾笼罩,她正在头疼这件事,“我们只能先将孩子们放到刑政局,他们的资料都被国外那些人看过,登上新闻或者任何一家报纸都有可能无意间导致他们丧命。我和其他法官说过了,有人来刑政局找孩子就去信息库比对,只能探望,不可声张。”
“好,那就这样吧。我明天会带着他们回刑政局。”单君羽舔了舔自己干裂的下嘴唇,“那两人呢?鲍阳和Willow,他们在研究所当了五年底细,也挺不容易的。”
单运站起身,从窗台上拿了那顶浅色帽子戴上,阴影落在她眼下,睫毛簌簌抖了两下,手掌压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经安排好他两人的去向了,待在刑政局里研究能弱化感染症状的解药,怎么样?这个安排你满意吗?”
“单政员的安排自然是都听的。”
单运出了门,和俞墨宸对视过,“M——单政员好!”,单运点了点头,没说话就走了,鲍阳和Willow送她到巷子口。
单君羽坐在床沿上,阳台上那盆绿萝吸净了水,飘了片枯叶下来,俞墨宸进屋单膝跪在他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见他面色若冰,抬手抚上额头,“不舒服吗?”
“还好。”单君羽握着他的手腕拉下他的手,捏在指尖,“你的手掌破皮了,这里有碘伏吗?要消毒。”
俞墨宸抽回手,“不要紧,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好的很快。也不会留疤。”
单君羽垂头靠近他,双手捧上他的脸,“你只是不会死,又不是不会疼。你也会受伤,不是吗?”
“……其实也不是很疼。”俞墨宸小声喃喃。
鲍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嗨!大兄弟,猜猜老娘我去哪里干活了!”
Willow跟在她身后,“慢点!别着急!小心崴脚!”
俞墨宸没看她,抬手勾起单君羽额角的一捋碎发为他撩到额后,冷声道,“刑政局。”
“嚯——!脑子真是灵光啊?这么聪明,再猜猜我的搭档是谁。”
俞墨宸没兴致和她玩这种一眼就出答案的猜谜游戏,边说:“不知道。”
“诶?这怎么会不知道呢?”鲍阳转身抱上她身后的Willow,开心得像个孩子蹦着,“和我亲爱的!这怎么会猜不到呢?!”
Willow先是一怔,看着鲍阳开心的模样,双手环上她的腰,浅笑着轻“嗯”一声。
“是你们告诉单政员,我们在这里的?”俞墨宸扬起下巴看向杵在门口的两人。
鲍阳摇了摇头,Willow单手扶稳她的腰,猜测道,“也许是刑政局的定位追踪,一条消息已经足够了。”
单君羽浅笑着,手掌贴上俞墨宸的脸颊,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唇,“我很渴,可以喝水吗?”
“当然可以,等我给你拿。”
鲍阳拧着眉梢,扫了一眼单君羽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话哽在喉咙里,拉着Willow到客厅,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单法官有点奇怪?感觉假假的……”
Willow登时从她身边弹开,眼睛睁的滴溜圆,哆嗦着,“这…这这……”特意压低嗓音,“羽哥的事还是别猜测了,万一单政员在羽哥身上装着定位器呢?”
鲍阳语调拔高了不少,揪上他的耳朵,“那是豪门的套路,不是公家的!”
单君羽靠在门旁的墙根上,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给你,温水——啊!”
——
刑政局 牢房内晚20:14
墙壁上的挂钟咯哒咯哒响着,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审讯官311在桌子后如坐针毡,铁椅下的双腿轮流交换着交叠,瘦削的脸颊上颧骨高突,宽脑门儿上挂着冷汗,额角上嵌着几条明显的皱纹,桌角边上的保温杯口升起一团雾气,捏着记录纸的手在打颤。
斜眯着小眼睛,朝身后的监察员瞪了两眼,幽怨的眼神一刻也不敢正视对面的罪犯,死寂的一分钟过后,审讯室墙上的广播传出冰冷的女声:晚间20:15,审讯官311审讯犯人5006。
每一名罪犯都会列入犯人名单,而5006就是犯人的编号,也就是第5006名被审讯的罪犯,审讯室内的温度落入冰点,311清了清嗓子,暗中狠掐了自己手臂上的肉,嗓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发抖,“咳——这位,不是……5006!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哪些罪?”
“嘶,咳咳,团伙!”监察员抬腿踢了311一脚,铁椅不稳,在光亮的地板上吱啦蹭出一道黑印,311的屁/股几乎是半悬着,身子抖得和筛子一样,根本不敢和对面人平起平坐,“你妈!不用你提醒,你他妈要死啊?”
“我现在是犯人5006,不是你们的政员。正常审讯,不要耽误时间。”
冷厉的声音朝311劈了今晚的第一刀,他谨慎抬起眼皮偷瞟坐在铁椅上的单运,乱糟糟的头发,里面黏连着泥块和血块,指甲盖下填满了黑色的血泥,已经硬化成块状,脖颈上赫然四五道血痕,嘴角还青紫一片,显然是被行过刑的。
311看了眼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右手硬按着自己抖动的左手,“5006,你的同伙在哪里?”
单运抬眼看去,凛冽的目光又将311避退回刚才的怂样,“不知道,没有同伙。”
为了做戏做全套,311表现的极其愤怒,手掌拍在桌面上,桌角的保温杯没稳住,一杯热水灌扣在地面上,猝然起身,身后的铁椅被腿弯掀翻,审讯室内噼里啪啦响过一通,声音传出审讯室,涌向分居楼道两侧的牢房内,“你撒谎!你身为政员却做着伤天理的事,那么多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怎么忍得下心!我再问一遍,你的同伙在哪里——?”
311指尖用力点在桌面上,桌腿震着和地板摩擦,站在他身后的监察员咽了口唾沫,笔挺的后背,微仰着下颌,神色中的不可思议在问,“不是兄弟,你来真的啊?”
“死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就是全杀了又怎样?”单运冷笑一声,挑挑眉,音调拔高了不少,“有钱不赚,我傻还是你傻?”
311、监察员:我们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要不是知道是在配合单运假扮审讯,不然他们真的要以为她才是幕后大佬了。
作势上半身往前凑了凑,眼神癫/狂,简直就是精神病院的失心/病患者,拳头攥得紧,指甲深/陷在皮肉下,“我没有团伙,就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这些孬种,为刑政局卖命的狗腿子,装什么好人?那些人就是该死,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只有他们活着才会给我们带来无限的财富!哈哈哈——都是活该!”
311、监察员:妈妈,我要辞职回家!
311怒吼道,“犯人5006,带去行/刑!”
站在他身后的监察员回了句“是”,去对面的座位上拉起单运,拽紧拷在她手上的手铐,将单运从座椅上拉起,一个踉跄摔在地板上,铁拷的内圈刮下一层肉/皮,当场见血,单运靠上座椅,抬眼看这位向311求助的监察官,轻声道,“踹/我一脚,越重越好。”
监察官斜觑311:救我!
311摇了摇头,只往后缩:自求多福吧。
监察官:这咋办?踹不踹?
311:你看着办吧。
监察官咬了咬后槽牙,紧闭着眼抬脚踹向单运的肩,铁椅被单运拽倒尖角不偏不倚砸向额头,他惊恐伸手去扶单运,“单——”
“5006!”311斥声吼道,盖过了监察官的声音,救了场,“带去行/刑!”
单运的额角被磕掉一块/肉,鲜血汩汩而下,霎时盖上半张脸,眯起左眼,监察官架上她的手臂,拖去刑房,单运拽了拽他的衣角,“走快点,拖着我。”
监察官迈大了步子,单运被他拖拽着,一路上都在骂他,“狗腿子!都他妈是婊/子!该死,死的好——!”
经过一排牢房,罪犯都聚在铁门的栅栏处看热闹,在最末端的一间牢房前,监察官放慢了脚步,有意扇了单运一巴掌,落在右脸一道红印子,牢房内的人双手握上窗口的铁栏杆,在看清单运的长相后睁大了眼睛,“小运!小运!怎么是你?放开她!”
双手晃着栏杆,铁门不停地抖动,喊叫声充斥了整栋楼房,监察官将单运锁在铁架上,在她头上放上了一个铁盔,通上电,电流的滋滋声响起,握在座椅上的双手攥紧,手背上鼓起高/胀的血管,单运痛吼出声,身子不停地颤抖,虚脱后无力地喘着气,“小运!放开小运!”
在最后那间牢房也恰好可以看到单运坐在电椅上。
“啊啊——小运!”那人拍着铁门,拳头砸着,手骨处已然破皮出血。
用过了刑,监察官将单运拖进最后那间牢房里,里面的人接住了她,紧搂在怀里,手指颤着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音线发颤,“小…小运……”
男人身形清俊,脸部线条流畅,笔挺的鼻骨上一道横向的割伤,额角两侧的乱发垂着,将单运抱进怀里,手掌用力压着她的肩膀,直到传出一声难抑的呻/吟和喘/息,男人抬手抹掉泪水,“小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喝水?”
单运颓丧着眼神,手掌向上抬起,却又滑落,被男人注意到,攥上她的手掌贴上脸颊,“你怎么会被抓?你不是政员吗?为什么会被抓?”
“咳咳——”单运被狭窄牢房内的血/腥气呛到,猛烈呛咳着,从喉咙内咳出血丝,撕扯着嗓子,“我知道你被抓,想救你……找了国外的人来捞你,结果暴露了,就抓进来了,没想到……咳咳,还能见到你。”
男人眼角又湿润了,一滴热泪滑在他手心攥着的指尖上,迟钝的目光被单运看在眼里,哽咽着,“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谁让你救我的,犯什么傻?和孩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我,想见你。”单运的嘴角颤抖了几下,撕裂般的疼痛刺向脸部的每一根神经,紧蹙起眉,“你有十年没回家了,我…和小羽都很想你,为什么?为什么跑去国外不见我们?”
单运失望的眼神黯淡下来,掺着责怪和质问,又别过脸去,“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为什么不带上我?”
“被查到会害了你的!小运,我欠你的太多了。”男人的手紧了些,垂着头埋进她的颈窝,“我怕害了你和小羽,我不能回家,我不是人,我知道自己是在犯罪,但罪不至祸及你们。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看到那些孩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小羽吗?他们的母亲得多伤心啊?”单运的语气中带着惋惜之意,也只是为那些死去的孩子悼念,“他们都是无辜的。”
男人的情绪显然急躁起来,晃着单运,逼她看向自己那对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尖锐起来,眼神疯/狂而魔/怔,“那我们的孩子呢?她就不无辜吗?大哥临死才告诉我——我和你还有个孩子,在医院被人抱走了!至今还下落不明,那些人说过的,我们的女儿活得很好,但是被感染了,要新鲜的器/官!我没有办法!真的。”
单运压紧视线,抿了抿唇,小声喃喃,“孩子?”
他垂着头,几乎贴到地面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他们说,只要我提供新鲜的器/官给他们,每一个配对的人的资料都会给我!到时候,我就能找到我们的孩子,我就能找回她!”
单运被他的手握的吃痛,不敢相信原来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会变成一头血腥的野兽,视线中亮着贪婪的血光,颈侧凸起青紫色的血管,上面密密麻麻一排灰色针/孔,单运凑上前,“你的脖子怎么回事?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男人一把推开她,单运被推到墙根,后背撞上墙壁,脱力趴在地板上,又呕出一口血,男人跪着,手掌抚上自己的脖子,语言颠倒混乱,“是/毒!是那管药,是它让我看见了我们的孩子,假的——都是假的!孩子,假的……”
神志不清地紧抱上自己的头,指甲掐进头皮里,薅下一撮头发,紧闭着眼睛,痛苦地低吟着,“孩子,孩子回来了……”
单运拖着身子爬向他,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我,是谁?他们是谁?给你药的,还有跟你进行器/官交易的是谁?”
男人压上她的肩膀,眼底溢满绝望,“小运,你快跑!快跑,不要被Ezra抓到!他一直在骗我,他会杀了你的……他们,AST计划,要捉你!活人/实验,病毒/注射,变异体……”
他的目光突然滞停在单运身上,血红的眼眶溢出血泪,顺着脸颊滑下,滴在单运的鼻梁上,双手抓上喘不上气的胸口,单运瞳孔陡然聚缩,额头一凉,男人低头吻在她的额角,干裂冰凉的嘴唇贴近她,连鼻息都是带着血/腥气的,时间静止了,只停留在这一吻上,男人闭上了悔恨的眼睛,嘶哑哽咽着,“小运,去国外找Ezra,杀了他,救回我们…的孩子……”
沉闷的空气中流过一阵凉风,时间又继续延续下去,男人昏厥了过去,倒在单运身上,她推开了男人,抬头看向屋顶的一角,厉声道,“喊三个人来收拾收拾。”
“那些犯人可以各自回各自的牢房了。”311早已跟在门口,听到两声敲门声,打开了铁门,楼道内的亮光倾进屋内,单运面色惨白,脸侧的血已然干涸,嘴唇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们,抽一/管血化验,准备镇定/剂,必要时刻注/射一管。还有,派人打扫一下刑场,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实施枪/刑。”
监察官为单运披上大衣,“单政员,您快去医院吧!”
“嗯。”
单运没走两步,头脑一阵酸胀,双腿软着,扶着墙壁的手臂打着颤,胸腔内涌进一股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晕着摔在地上。
“单政员——!”
楼道另一头的单楣跑向她,“小运!”
“快打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