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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借花献佛 ...

  •   “吃苹果吗?”
      送来的水果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但都不是季洲寒喜欢吃的。
      总不能在这儿干坐着,玩手机也不好,徐凌飞试着寻找自己能发挥的作用,环视一圈把目光落到果篮里的苹果身上。
      “我给你削苹果吃。”
      季洲寒住的是单人病房,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外人打扰这件事。
      他们隔得距离并不算太近,比人们习惯的社交距离要略微远一些,有的时候他说话徐凌飞都要再问一遍。
      当然原因也有可能是他现在声音有点小。
      徐凌飞削苹果的手法很娴熟,比着水果刀贴在苹果面上,能把苹果皮从头到尾削下来不断。
      切成一瓣一瓣之后,把果核剜掉,放在盘子里,再插上牙签。
      一套动作下来,才刚刚过去五分钟。
      季洲寒差点就要为他鼓掌欢呼了,但碍于这是病房里,改为了竖起大拇指来。
      苹果的口感很清脆,夹杂着一丝丝酸,但又是恰好可以接受的程度。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怪,怪中又有一点点和谐,但不多。
      如果不是婚约,双方的人生轨道应该是完美避开的,不会在九月份的一个下午,一个逃了军训,一个受了伤,在医院病床上面面相觑。
      蛮横的不讲道理的何止是命运,还有缘分,把人死死的捆在一起,逃都逃不开。
      记得以前有个占卜师说过,如果你很多年身边都没有桃花,那你的正缘就是一个很霸道的存在,明明自己不出现,却还要拦着别人向你走近。
      这段记忆是季洲寒在这个下午突然想起来的,眼前是徐凌飞,联系到一起却变了味儿,季洲寒笑自己太迷信,居然信这些。
      今年夏天的炎热来的格外猛烈,哪怕是隔了一层窗子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医院的隔音效果也不算太好,当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就会被放大。
      18岁的徐凌飞长着一张眼高于顶的脸,却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24岁的季洲寒分明是个omega,却干多了不符合人设的事情。
      没人去规定谁不需要怎么样,只是慢慢历史长河筛下了很多,留下来的也未必是正确的。
      当主流观念被传唱,季洲寒卧在病床上,因为开心把眼睛眯起来,那块没吃完的苹果被拿在手里,徐凌飞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
      季洲寒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像是一个omega。”
      下意识的反应才最令人寻味,“会,但这有什么。”
      对啊,这有什么?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一个样子,那这也太无趣了一些。”
      季洲寒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在认真听徐凌飞讲话。遇见一个人最先看见的是他的外貌和穿着,深入相处会了解对方的性格和脾性,最后是习惯。
      第一次见到徐凌飞只觉得他是徐家的小少爷,比自己小的孩子,在妄自尊大些可以自称一声长辈,因为季洲寒跟他哥徐从盛差不多年纪。
      见多了之后便觉得有趣,奇妙的化学反应爆炸,诞生了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十八岁是个很好的年纪,眼前的徐凌飞也是个很好的人。
      季洲寒从盘子里捏着一根插在苹果上的牙签,递到徐凌飞的身前,他稍微低下头就可以用嘴巴接住,或者抬一下手臂就可以拿着。
      这只是季洲寒无意之举,所以原因结果统统都不知道,只笑着将前倾的肩膀回撤,并说了句:“借花献佛。”
      .
      当病房里出现第三个人的时候,独属于两个人的气氛瞬间消失,aphla的领地意识作祟,以至于江岑往里走的时候,徐凌飞脸色臭臭的。
      卓启一个大公司两个老板,如今都在这病房里了。
      江岑用手指头勾下墨镜,这么个热天还穿了一个骚包的皮裤,看的人眉头一皱一皱的。
      “你提前下班了?”
      江岑来的时候带了束花,白色百合,寓意是纯洁、神圣、美好祝福等等,大大咧咧往床头上一放,回了句“嗯”。
      “特意提前下班来看看你,感动吗?”
      “呦,这位是......”
      季洲寒丝毫不怀疑江岑的真心,因为江岑的真心就是没有真心。
      真正富家少爷出身,和他相比眼前的徐凌飞简直就是小天使。
      “徐凌飞,他你大概不认识,他哥是徐从盛。”
      “这是江岑,我公司的合作伙伴。”
      江岑这下子明白了,握着徐凌飞的手跟他问好。
      “你把董梦琳辞退了。”这句话是肯定句,季洲寒单纯想听听本人的想法。
      “嗯,早就想这么干了,这种人辞退就辞退了,”江岑把话题扭回去,“你怎么样了?”
      季洲寒摆摆手:“还行,今天观察一下明天大概就能出院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的还都是些徐凌飞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告诉自己这很正常,但还是免不了心里一顿子吃味。
      十几岁正是对感情懵懵懂懂的时候,高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对徐凌飞表白,那时候章楠管的严,坚决不允许他早恋。
      全家以章楠的意志为代表,并以绝对服从的方式严格执行着。
      有一次放学他哥去接他,路上收了个情书被看见了,徐凌飞好说歹说求他哥千万别告诉他妈,结果还不是刚到家就被背叛了。
      徐父徐母的开明大概只开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跟他高中写不完的作业一样,恢然不动!
      愣着神呢,那边俩人突然聊完了。
      “哎凌飞啊,之前听洲寒提起过你,你现在在哪儿上大学呢?”
      季洲寒突然想起于逸苏说的话,只要江岑想装,他就能装成全世界谁也挑不出毛病的样子。
      果真没错。
      一般见了十七八岁的,江总哪会去搭话。
      不斜楞两眼走过去都算不错的。
      “A大。”
      “今年大一。”
      说起A大江岑可就来劲了:“我们家小苏后天有个广告就在A大,你们现在是不是军训呢?”
      “洲寒,等小苏拍广告那天咱俩也去呗。”
      病房里江岑嚷嚷个没完,招来了护士敲门警告。
      “病人家属,请小声点说话。”
      趁着江岑吃蔫儿的这个空挡,季洲寒跟徐凌飞对上视线,前者举起两根手指头点了点脑袋,摇摇头。
      意思是:
      他这儿有问题,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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