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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粉黛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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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这天是一如往常的烈阳，操场上学长学姐们终于抛去了一成不变的校服，换上礼裙和西装，手里拿着各种相机四处转悠着找人合影，裙摆沾了草屑也顾不得摘，拍立得吐出一张张相纸，留住片刻无虑的笑脸。
讲堂后台的化妆间内，周降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茗，颇有些质问的意味。
池茗弓着腰，右手指缝里好几把化妆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威胁似的轻轻拍了拍周降的脸。
刚上好底妆的脸蛋细腻光滑，要不是怕误事池茗真想狠狠掐一把。
“闭眼睛，要上眼妆了。”
周降屈辱但听话，乖乖地闭上眼睛任人摆布，那件旗袍已经穿好了，他还特地在胸前贴了创口贴，顾鸢拿着卷发棒给他做发型，是民国风格的盘发，那顶假发又回到了他头上，烫了新的卷儿，被整理出妩媚的弧度来。
顾余架着相机噼里啪啦地给他拍照，按得快门咔咔响，顾鸢终于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提醒道：“你悠着点，我相机内存不够了，一会儿还要给池茗拍呢。”
早知道把另一台新买的带来，可那个型号拍风景更好看些，她担心没法记录下池茗今晚最美的样子。
其实无论哪台相机都无法还原池茗的容貌，照片能呈现出的情感倒不如她的画笔来得浓烈些。
无人理会心死的周降，直到硬硬的梗第一万次戳中他的眼皮内侧，池茗听到他万念俱灰地开口：
“能不能不要给我贴假睫毛了……”
大家都存着私心，三个人一齐哄骗周降，说本来就是女孩穿这旗袍的，自然也要把他当个姑娘打扮，池茗拿出了自己化妆的最高水平，单他一个人的造型就弄了快两个小时，所有人都遮遮掩掩地不许他看镜子，直到一切已成定局，周降再也没有挣扎机会的时候，池茗终于在他眼下点上最后一颗痣，让他查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周降的皮肤本就无可挑剔，底妆比原先的肤色更白皙些，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柳叶眉细而弯，眼妆点缀的烟蓝像《红楼梦》初镜头里的林黛玉，只是眼线的弧度不朝着楚楚可怜的方向垂落，倒不入流地微微上挑着，像勾人的狐狸般魅惑，下眼睑一片微红，哭过似的，叫人怜惜，腮上一片红霞不全是妆容的功劳，起码一半是羞出来的，胭脂如雪般落了，全濡湿在他面颊上，唇色是薄粉叠了玫瑰红茶调，蜜一样莹莹亮在那儿，衬得人更娇媚。
好个珠圆玉润的美人，瞧上一眼就恨不能当街将人抢回房里，还管什么明媒正娶，先有了夫妻之实再说。
池茗的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了震，发出悦耳的声音。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她都没来得及多欣赏一秒自己的艺术品，顾余揽着人急吼吼地走了，回头扔下句：“这衣服我买了，不够再说。”
屁啦！什么就他买了？设计师还没点头呢！
池茗气得要追上去骂人，被顾鸢拉住说了句可以出售，火熄了一半，只对着两人狼狈的背影喊了句：“腻歪一会儿就滚回来！你的妆还没化呢！”
何止妆没化，顾余连衣服都没换，随便将人拉到寂静无人的走廊上寻找房间，周降试穿的高跟鞋忘了脱下来，好像基因重组一样不会走路，被他拉着走得踉踉跄跄的，顾余干脆利落地单手将人横抱起，褪下那双裸色高跟鞋拎在手里，走进一间挂着无人使用牌子的化妆间，将那牌子一翻，“砰——”地关上了门。
“不习惯就先别穿了，一会儿扭了脚。”
灯被按亮，顾余走向化妆镜前的转椅，托着周降的屁股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旗袍的开叉偏高些，刚刚好容许他岔开大腿，周降脖子都红了，手臂不依不饶地勾着顾余，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不肯露脸，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衣服，怕弄花了池茗精心化的妆。
顾余直接扣着他的后颈将人拎起来，没给任何反应时间，含住那柔软的唇瓣吮着。
周降嘴唇上晕染分明的层次全被蹭花，前脚刚抹上的唇蜜后脚就被顾余吃了个干净，这竟还算是收敛着，他顾及着周降的妆，都没敢像平日里那样亲昵地蹭他的鼻子和脸颊。
不知道这旗袍到底是约束了周降还是彻底放飞了他，顾余肆无忌惮，周降或许也受了这衣服的影响，真拿自己当个小姑娘了，缩在顾余怀里躲躲闪闪，比平时要不经逗得多，一亲就腰软腿软，脸都羞红了，顾余的坏心思不少，大手掐着他柔软的腰站了起来，周降慌不择路地踩在他鞋面上，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比刚才贴得更紧。
“滚！”
周降瞪他，跳到顾余身上要他抱着走，高傲地指挥：“还不回去！”
顾余不语，沉默地盯着他，周降被看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猛然惊觉屁股被什么东西戳着，登时火冒三丈。
“顾余！收回去！”
“你点的火。”
“……”
回去的时候池茗一眼就看见周降被吃没了的唇妆，顾余被逮着好一顿臭骂，却难得没有斗嘴，满面春风地拿着那套刚熨烫好的西装进了临时搭起来的试衣间。
“真是的，我刚刚给化好！”池茗嘀咕着，心疼地捧着周降的脸端详，“快上台的时候来找我补吧，一会儿又让他吃没了。”
她调出手机里一张混血男模特的照片，和另一张民国风格男博主的妆容截图对比着，仔仔细细地研究。
“什么啊，男生的妆我没化过，化不好怎么办？”
顾余扣着西装马甲的扣子走出来，闻言道：“我这张脸你要能化残算我输。”
周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闹够了没？”
池茗更是不惯着他，冷笑一声：“憋笑挑战吗？那我输了。”
接连被两个人怼，顾余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由着池茗在他脸上鼓捣。
事实上顾余的妆完成得很快，连扫阴影都多余，只是发型费些时间，但背头也不复杂，半个小时他就被放走了。
他们没再出门乱跑，留下来给两人帮忙。
所有模特的妆都由池茗完成，流水线一样在化妆间里传送，距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池茗自己的妆都没化，随意盘起来的发髻上插着把刷子，叫了周降一声。
“周降，帮我拿一下化妆包里那个TF的眼影盘，黑色的。”
“好。”
“什么！”
周降这边刚应下来，正在化妆的女生“唰”地睁开了眼，睫毛膏的刷头差点杵进眼睛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旗袍美人。
“你刚说这是谁？！”
周降顿了顿，和对方震惊又好奇的眼睛对上，顿觉无地自容，将眼影盘拍在池茗手中“蹬蹬蹬”地逃走了。
顾余在试衣间里试帽子和眼镜，见他进来，顺手将那带着黑色波点网纱的礼帽扣在周降头上，又调了调角度，满意地挟着他看镜子。
“漂不漂亮？”
“滚。”
“我得好好谢谢那对情侣，”顾余将下巴垫在他肩上，看他的眼神柔软甜蜜，“要不然我就见不到你这么特别的样子了。”
或许是这次实在突破了心理防线，周降反倒失去了某些伪装，对着他丝毫不加掩饰地张牙舞爪，一个不顺心就呲牙，真跟养小猫似的了。
提了这一嘴他又忽地好奇起来，对着外面喊：“池茗，那对情侣为什么突然不能来了？”
“别提了！”池茗想起这事就窝火，“在操场上亲嘴被抓了回家反省，家长给禁足了！这俩人还是你们班的呢！”
顾余对上号了，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该死，上次大课间他用电脑给大家放音乐，正在前面捣鼓着就被抓个正着，调监控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俩人在后面亲个没完，情侣不抓，抓他一个放音乐的，天理难容！
周降翻着首饰盒，挑挑拣拣地找了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给他戴上，终于跟那顶卡其棕的冲锋帽搭配起来，左右转着看看，跟打扮好了自己的超大号手办一样骄傲，凑在他耳边笑盈盈道：
“这么帅？”
“允许你娶我过门了，顾先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