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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过往 ...
“嗯?”突然的询问让齐放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祝逸安。
“下午的时候加上了我的生辰,怎么不把你自己的也添上?”
齐放闻言笑了笑,神色坦然:“因为…我根本没有生辰啊。”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祝逸安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朝夕相处的人,自己从未去了解过,他的过去,他的家人,他的事业,他的好友,他的爱好…他一个都未曾去了解。
窗外沙沙作响,风卷落叶,更衬得屋中安静。
祝逸安鼻头一酸,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却只尝到满口苦涩,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最遥远的距离,是站在一个人的面前,却连他存在的起点都无从知晓。
“对不起…”他低下头,带着无尽的愧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一直以来,齐放惯着他,护着他,对他好,他以夫夫的身份全然接受,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齐放的纵容,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对方给予的一切,可他却连齐放是谁,从何而来,经历过什么,都一无所知。
是啊,府里未曾供奉牌位,齐放也从未提过自己的亲人,成婚第二天的话他怎么就没细想…
齐放的全部,他从未真正触碰过,不是齐放不愿意,而是他自己从未在意过。
甚至于齐放现在抱着他都让他觉得自己不值得。
他别扭的扭了扭腰想要下去,却被齐放抱得更紧。
齐放伸出手想要抬起他的脸,他却因为羞愧而不敢看到齐放,两相对持下,即便再小心,齐放还是看到祝逸安的下巴处被他捏出了红印,齐放还是心软了,松开了手。
祝逸安把自己的脸扭了过去,用后脑勺对着齐放,牙齿紧咬下唇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声,祝逸安想,他真没用,明明该哭的是齐放,怎的自己先忍不住了。
齐放两只手紧紧揽着祝逸安不让他掉下去,也不让他跑,他努力的伸长脖子去贴祝逸安的侧脸。
冰冰凉凉带有水痕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就慌了,两只手现在腾不开,狭小的椅子也不够他做些什么。
他只得抱起祝逸安快速走向床榻,只希望可以尽快安慰好他的桃桃。
从娶到的那天起,他便下定决心此生不会让他受委屈,自己没有做到过,现在还因自己的事情让他难过自责,齐放更加心急了。
“我看看,好不好。”齐放把祝逸安放在床上,眼看着祝逸安马上要跑,急忙掰过他的肩膀说。
祝逸安扭着头不愿意转过来,齐放语气小心地让祝逸安更觉心酸,明明做错事的是他,结果自己还要齐放来哄。
他慢慢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睛上面还带着点点湿润,看到他终于转过头来,齐放的表情明显的放心了不少。
齐放慢慢蹲下,却被祝逸安扶着胳膊让他与自己一同坐在床榻上。
齐放也不矫情,顺着祝逸安的手就坐了上去揽着祝逸安,硬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祝逸安现在很听话,放上去的时候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还是让齐放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吧,但他觉得,齐放不会,就放弃了。
“不哭不哭,是我刚刚说错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何日生辰,这二十几年我也从未惦念过这件事,你怎么比我还伤心呢。”齐放开着玩笑宽慰祝逸安,人人都有生辰,他还以为祝逸安是在为自己没有生辰伤心。
“你看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娶到了这么美的夫人,而且王叔飞燕府里的小厮他们过生辰的时候都会办上一桌酒席,这谁家有个喜事也会请我,我吃过的生辰宴可不少,现在桃桃也在了,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们府里大办一场,我请全南河的人都来吃酒庆祝。”
不一样的。
祝逸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齐放,胸口泛起一阵细微的疼,他垂下眼。
“再说人人都有生辰,这东西就是一个日子而已,我每天都过得好好的,很充实很满足,根本不需要再单独分出一天来庆祝,当然我们桃桃的生辰还是要庆祝,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大大的庆祝。”他笑着看着祝逸安,却发现祝逸安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开怀一点,反而眼中的泪越积越多。
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生辰宴,却还在想着为自己大办一场,祝逸安抬眼看着齐放,眼泪从眼眶中滑落,顺着鬓发落入齐放的脖颈。
齐放着急忙慌的想要擦拭,可祝逸安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都擦不完。
祝逸安也觉得这样不好,他别扭的把脸埋在齐放的肩膀上,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齐放慢慢的等着他,一动不动地任他靠在身上。
抽泣声渐渐小了,齐放慢慢转动身子捧起祝逸安带着泪痕湿漉漉的脸颊,“桃桃是在为我没有生辰伤心吗?”
“对不起”祝逸安喃喃道,他为自己对齐放的不在意而羞愧,为齐放真心付出自己却未能给予相应的而羞愧。
“夫君,我好像对你很不好,真的很不好…”祝逸安抬眼看着齐放,打断了齐放张口没说出的话,“你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很不称职,一直以来你都把我的事情作为自己最首要的事,可我却从未想要去了解你,你的过去,你的朋友,你的兴趣爱好我通通不知…”
说完,祝逸安轻轻拿开齐放捧着他脸的手,虔诚而又抱歉的起身吻了吻齐放的额头。
齐放情动的看着祝逸安,他的夫人…真是顶顶好。
齐放双手向后揽着祝逸安,把他抱在怀里,祝逸安现在很低沉,很听话,他顺从的坐在齐放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脸颊贴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度。
“其实是我不想和桃桃说的,我的过往我不忌讳,但每次提及我还是能避开就避开,那些曾经的事情,连在府里最久的王叔都不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主动隐瞒的,我总想着,避着过往,把我所有好的一面都展示给桃桃,把我最得心应手最潇洒帅气的一面展示给桃桃,桃桃就会更加崇拜我一点,会更爱我一点,我没有想到会给桃桃带来这样的痛苦,我只是觉得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回头看去很值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的桃桃,我希望你永远无忧幸福,而你眼中的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无所不能。”齐放轻轻开口,手抚着祝逸安后背慢慢顺着。
“我爱你,很爱你。”祝逸安有些泣不成声。
“我知道。所以乖宝宝,现在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全部都想知道!”
“好。从哪说呢,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啊,日复一日的生活,那就从我怎么辗转学到的做生意和这一身力气开始吧。”
“小时候家里孩子太多了,我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孩子,有记忆以来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很小我就被卖到了一位老爷家,他是个商人。可能是身体不好吧,我应该是没卖出好价钱,不然后来家里怎么会来人问只有几岁的我要钱,我本来没有名字,只因收养买我的老爷家姓齐,放是我后来给自己起的,自由放逐。
当时是被买去做书童的,小少爷的小跟班,小少爷很黏着他爹,我就一起跟着,也就听到了不少真经验,当时不懂,但是后来自己做上手的时候,也就慢慢咂摸出味儿来了。
后来,这个小少爷身体也不好,后来没过多久他生病了,齐府打算举家南迁为他养病,我一直跟着小少爷,好巧那时我也生病了,他们带不走我这个拖累,就把我留在了那里。
我当时就想啊,这可不行,我还没过过小少爷那样的生活,我可不能死,后来我又去了很多地方,养了一身的力气,现在身体倍儿棒,机缘巧合,我来了南河,又碰上了水运,海贸的发展,当时脑子一热就把前些年攒的钱都投上了,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好,还真叫我干成了。”
越到后面齐放说的越简略,寥寥几句话,把齐放的过往展现在祝逸安面前,祝逸安心疼的摸着齐放的后背,心痛的难以复加,他或许知道齐放白手起家,有现在的地位财富必不会很容易,但当真的听到这些后,他还是觉得很难过,他的齐放若是一生都平安幸福该多好。
祝逸安张张口,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有点晚了,他低垂下眼睛,紧紧的抱住齐放,把自己和齐放贴的更紧。
察觉到祝逸安的情绪,齐放无奈的笑笑,他的夫人真的很自责呢。
齐放侧过头去轻咬祝逸安的耳垂,“我现在很幸福,桃桃知道吗?婚房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惊艳到不会说话了,你当时就那么抬头看着我,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你不知道我当时…你还对我笑!你…你笑起来怎么就那么好看,你人怎么就这么乖,啊,当时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在想,能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怕你不习惯,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怕我对你不好,所以啊桃桃,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我的那些过去,如果是以见到你为结果,我甘之如饴。”
“我们还有许多时光,到时候我一点点都告诉桃桃好不好?”齐放蹭着祝逸安的脸颊说到。
“桃桃要是还是伤心的话,那…今天就当做我的生辰如何?桃桃准备如何为我过啊?”齐放刻意转移话题道。
果然,祝逸安还真顺着齐放的话认真思考,他能送给齐放什么礼物,还有几个时辰今天就要过去了,齐放的第一个生辰,一定要好好的过。
“我给你…”实现个愿望。话还没说完,齐放直接亲上去,“你给我!夫人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祝逸安话被堵在口中,虽然不想今晚就这么过去,但若是齐放的愿望,他愿意任他作为,把自己送给他。
“生辰…喜乐。”迷糊间祝逸安口齿不清地对齐放说到,声音小小的,断断续续的,可却如一股暖流流进齐放的心口,他敛住情绪,一下一下撞的更狠。
生辰喜乐
其实我们放放一次也没有去过
当我放下我的数据,哎嘿!人都不焦虑了!
写感情流果然让人又开心又写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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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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