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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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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如潮水般袭来，周禾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
站在旁边记录生命体征的护士察觉到他醒来，立马快步走出病房内，去通知主治医师。
浑身插满了管子让他动弹不得，就连转动脑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只有两颗眼珠子能够动。
得知弟弟醒来，周洁火急火燎跑到医院，抓着医生手臂激动问道：“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昏迷十天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病危通知都下了好多次，所有人都说他怕是活不了多久，只有周洁不愿相信。
母亲早逝，周父再娶，后妈不喜他们，姐弟俩只能相依为命。
医生叹了口气：“贯穿胸膛的钢筋就差两厘米就碰到心脏，现在他是醒了，但身体的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衰竭，怕是…”
“他才二十岁…”周洁嘴里喃喃着，浑身的力气犹如抽丝般消失，她再也撑不住，背靠着墙缓缓蹲下，捂着脸无声痛苦。
如果那天没有让周禾陪她去取戒指，这场事故也不会发生…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好，周洁和医生的交谈声传入病房内。
哪怕听不到这些话，周禾心里也清楚。
这两天周洁每天都来，脸上带着呼吸机，为了安抚她，周禾只能强撑着痛意扯出一个笑来。
要是有一面镜，他或许能看到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他越是让周洁不要伤心，周洁的心越是痛，每次离开病房都能在楼梯间哭上好久，眼睛就没消肿过。
或许是回光返照，第四天的时候，周禾看起来状态比前两天好很多，右手也能够抬起来一会。
周洁看着平板上歪歪斜斜的字，嘴里轻声跟着读了出来：
“眼睛这么肿，怎么当最漂亮的新娘。”
鼻尖的酸涩又涌来，周洁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说：“就算肿着眼睛，我也是最好看的。”
周禾画了个笑脸，抖着手写下：不要偷偷哭，我会心疼的。
姐弟俩相差十岁，周禾小的时候都是姐姐照顾的，所以姐姐也填满了他心中缺失的母爱。
在他心里，姐姐是无所不能的，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死亡不过就算眼睛一闭的事，周禾并不畏惧，只是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自己的姐姐。
下个月就是她的婚礼，结婚后要是被欺负了，那谁能为她出头呢？
她肚子里还住着自己的外甥，也没机会看一眼。
困意袭来，周禾总控制不了自己的睡眠，有时候前一秒还在看着窗外的鸟，后一秒就睡了过去。
梦里，记忆的画面如同走马灯在眼前闪烁，他最近的记忆很差，脑子里想的东西转眼就能忘了。
清醒的第十天，窗外的蝉鸣声不止，月光透过枝叶细细密密铺在他身上。
宁静的夜晚，周禾在睡梦中恍恍惚惚感到自己坐在一张纸飞机上，随着风飘出窗外，下方的医院、大树也逐渐变成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世界上没有奇迹，还撑这么久早就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老天是善待他的，让他在编织好的梦中死去，在被送去殡仪馆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