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NO.28 ...
-
宋轻尘看到这个消息就头大,他几乎能猜到司米柯都胡编乱造了些什么。
大半夜的还要去警局,街上路灯都不见得有多少。
“小陈,开车去警局。”宋轻尘披了个淡蓝色的薄外套,让家里的司机带他去警局。
小陈正在擦桌子,闻言,立马丢下手里的活跑过去替他开门,“少爷这么晚了,还去警局干嘛?”
宋轻尘瞥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
小陈连忙点头,没再多说。
去警局的路上,那老旧的昏黄路灯一闪一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去黄泉路呢。
到了后,宋轻尘让小陈在那等他,警局还亮着灯,众人忙的焦头烂额,江南霜站在大厅和法医聊死者的事,见宋轻尘来了,连忙招呼他进去。
进到一个房间里,和被绑在椅子上动不了的司米柯母女隔了个铁栅栏。
江南霜给他端了杯茶,让他坐在那休息,问话的事先不急。
等了有一会,秦宴锦急匆匆推门进来,开口就问,“有新型毒品的消息?”
“有,宴锦你先别急,坐下休息一会吧,这么些天都没怎么见你休息。”江南霜见到秦宴锦和见到宋轻尘时的眼神格外不同一些。
宋轻尘喝着热茶,透过飘散的雾气去看他们俩个,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气氛。
“我不用,我很好,”秦宴锦从口袋里掏出和创口贴放在江南霜手心,“倒是你,又受伤了。”
江南霜看到秦宴锦给的创口贴竟然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秦宴锦把米月从一堆文件里拎出来,她都快和那些纸融为一体就差拜把子了,“米月,振作点,和我说一下情况。”
米月迷迷糊糊的眨眨眼,又抬起双手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清醒点,“秦队,她往杯子里下的药就是摆渡人,和上次在叶家乐那里查出来的一模一样。”
“但那家伙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毒品,还说什么不知者无罪,气死我了。”
“不知道是什么就往人水里下,还是致死量,这要真让小七月喝了,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米月这么义愤填膺的说了一段话后,几个人都看向宋轻尘。
宋轻尘有点看不懂他们眼底的怜悯是什么意思:“?”
“她这样的人很危险,还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还和她住一起,要不和你舅舅说一下吧?”江南霜说。
“不用了,”宋轻尘不是很在意,“这不有你们吗?意哥瑾哥也在,能有什么事。”
“嗯,”秦宴锦淡漠地点点头,“没事就好,我问一下,她们说这事和你有关?”
“你信吗?”宋轻尘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信,所以叫你来。”秦宴锦说。
“她们怎么说的?”
“本来是给你的,说你发现后故意给死者喝。”
“不可能,”宋轻尘说,“是我朋友觉得水不对,我就没喝,放在那里不小心让那个人喝了。”
“我本来是提醒过他让他去医院的,谁知道他为了省钱没去。”
“那这就不关小七月的事了。”米月很开心的说。
“嗯,”秦宴锦淡漠的应一声,“她们怎么判还要看法院的意思,到时候麻烦你和你朋友来做个证人。”
“没问题!”宋轻尘喝下最后一口茶,却被那浓茶的味道苦到了,差点吐回去。
“唉,那这么晚了,真的还麻烦你过来一趟,我送你回去吧。”米月说。
佟迟雅看到这一幕,挣扎着想要出来,“不关我的事!凭什么抓我!”
“安静,”秦宴锦看她们一眼,“你教唆他人犯罪,和她是共犯,再吵就把你嘴也堵了。”
“好了,别理他们,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江南霜说着,拉着秦宴锦地手就出去了。
宋轻尘先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靠着门框咬个棒棒糖的秦书意。
“意哥!你怎么来了!”宋轻尘开心的走过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听说你出事了,我来看看,没出什么事吧?”秦书意掏出颗糖给宋轻尘,“来,吃颗糖。”
宋轻尘接过糖撕开直接吃了,“没什么大事拉,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吃夜宵吧!”
“正好我饿了。”
秦书意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余光看见追出来的秦宴锦,笑容瞬间消失。
“哥,我们走了,不用送。”秦书意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语气陌生又疏离。
秦宴锦追出来,明显是有什么话想说,但秦书意并没有要听他说一句话的意思,头也不回就走了。
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很冷漠。
他向来对他爸和他哥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很少摆在明面上来。
见秦宴锦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南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窗里,秦书意和宋轻尘谈笑的脸。
“宴锦,”江南霜轻轻喊了他一声,“我们回去吧。”
秦宴锦好像没听到,并没有回他,一直看向车子离去的方向。
“秦队!”米月大声喊他,“我查到可疑的人了,红头发的那个,和那孩子说的特征一模一样。”
秦宴锦像是才回过神来,“知道了。”
和秦书意吃完夜宵回来已经很晚了,几只猫都窝在猫窝里睡着了,剩下两个下人在打扫客厅。
宋轻尘挥手让他们去休息了。
他也要好好休息了,没有佟迟雅在的几个晚上,他睡的很安稳。
临近开学前一天,宋轻尘才如梦初醒般的打开会聊,点开曲乔舟的好友,他和他的聊天框空荡荡的,一句话都还没有。
他给他的备注就三个字:好朋友!
还加了个感叹句号。
其实说实话,他很少能理解朋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初中都没有人敢靠近他,除了几个刺头敢和他单挑。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朋友的定义都是这样,到初三时,别的家长告他校园霸凌,因为这事他让秦书意揍了。
被秦书意揍了之后,他三观都好了不少。
他还记得秦书意说过的话,“朋友之间就是无话不谈坦诚相待,像你之前那样是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要记得尊重他人的意见。”
宋轻尘听进去了,但没完全听。
秦书意曾经还说过,宋轻尘要学会的是怎么爱人,而时瑾要学的是怎么爱自己。
他给曲乔舟发了个在干嘛的表情包,曲乔舟过了十分钟才回。
「在写作业,干嘛?」
「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说」
「上次那件事,我们要去当一下证人」
「排练那次?」
「在哪?」
「你给个地址,我来接你就行」
次日,小陈带他们去了法庭,法庭看起来就给人一股严肃庄重的气氛,来看热闹的路人也有很多。
人群里还混着一个带口罩墨镜的中年男子,宋轻尘一看到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么热的天戴个口罩不热吗?
奇怪归奇怪,临安市奇怪的人也不少,他也没去管。
开庭时,宋轻尘和曲乔舟就站在一旁,看着两边律师有来有回的,上面的法官一脸严肃。
“为什么坏人也要配个律师?”宋轻尘不解的问。
“因为法律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也是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曲乔舟坐在一旁看书,法庭里的声音说不上吵,也没有影响到他。
“你好厉害!”
“基本常识。”宋轻尘温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曲乔舟蹙眉拿书挡住。
宋轻尘不解,戳了戳那书,“为什么还要带本书?”
曲乔舟极其明显的叹口气,“请你安静,这是法庭。”
休庭期间,宋轻尘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看见司米柯跑的很着急,路过她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他,要不是还带了个手铐,人差点以为她要逃跑。
司米柯急急忙忙跑到厕所,关上了隔间门,窝在马桶上瑟瑟发抖,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大概是毒瘾犯了。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在法庭上看到个人,那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刺的她浑身一抖。
虽然仅凭借司米柯这里的线索很难查到背后的贩毒集团,但该说不说人就是敬业呢。
就司米柯这么个角色,都值得人家来盯她。
忽然,门被那个戴口罩墨镜的人一脚踹开,木门在墙上哐当哐当的撞。
那人手里拿着把枪,指着司米柯脑门,语气森冷发寒,“拿了货不给钱?你活腻歪了?”
“不是的……不是的,”司米柯从马桶上下来,跪在厕所地上,爬过去抓着那人的脚踝,“我有钱的,再宽限两天,肯定给。”
“那个东西再给我点好不好?我想他了。”
“去你的!当老子做慈善的?”那人抬起脚,一把把司米柯甩到了外面,司米柯在潮湿肮脏的瓷砖地面上滑行一阵,撞到了方形洗手台的边角。
隐隐有血渗出来,她没有感觉到疼,只是一个翻身爬起来,又去抓那人的脚,“求求你了,给我点吧,我保证下次一定给钱。”
“还下次?”那人抓着司米柯的头发把人提起来,“上面说了,你这次要是不给钱,就把你的手脚都捐献出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才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你特么别给我扯有的没的。”
司米柯见求人不成,就换了个说法,“你不怕我等会告诉警察吗?”
“你告啊,”那人松开司米柯,一脚踩在她脸上,“真当老子特么白混的,那群没用的警察要是能查到,老子特么跟你姓!”
“行了,别特么废话了,拿钱来,要不然,你女儿也会跟着遭殃。”
司米柯听到这个,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她可以甚至变成人彘,万不想把她宝贝女儿牵扯进来。
“我给钱我可以给钱,”司米柯赶紧求饶,“我知道谁有钱,你去抓他就行,他可是两家集团的少爷。”
“你当我傻啊,这么个人要是抓了,不得全城通缉。”
“不是的,他爸妈都死了,你可以放心抓,我能帮你,我是他后妈!”司米柯都快哭了,“只要你放过我的女儿!”
那人眼珠子一转,一脚踢开她,“行啊,你要是真能帮,我可以帮你判成缓刑一年。”
司米柯趴在地上说了很多谢谢的话。
重新开庭,宋轻尘和曲乔舟作为证人该说的都说了,司米柯和佟迟雅不安的盯着上面的法官。
法官本来要敲锤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下面一眼才敲锤。
“司米柯,犯故意杀人罪,判有期徒刑十五年缓刑一年。”
“佟迟雅,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有期徒刑十一年,缓刑两年。”
“休庭!”
法官说完后,整理了下资料后走了。
有两个女生却拦住了法官,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法官大人!她们害死了我爸爸,应该判死刑的!怎么还缓刑!”
“不公平!我爸爸怎么办!”
另一个大一点的女生哭的很小声,“我们只有爸爸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判死刑!”
法官淡漠的捋了捋刘海,“斯人已逝,还请您节哀,判他们死刑不能改变死亡的事实。”
“我们应该给她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说完,就推开她们走了。
两个女生抱在一起,远处的曲乔舟看了一阵心疼,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改正错误的机会?
那死的人有活过来的机会吗?
凭什么!
“您收钱了吧!”大一点的女生抱着小一点的女生,眼神犀利。
法官用余光看了她们一眼,“不要乱说,我是法官,讲的是公平公正。”
女生狠狠握着拳头,眼睛红红的。
司米柯和佟迟雅被带走时,她从口袋里拿出圆规,握在手里蓄势待发,就在她要出手的瞬间,被曲乔舟拽住了手腕。
曲乔舟夺过圆规,质问她“你想清楚,这么做值得吗?你妹妹怎么办?”
那女生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忍不住了,直接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