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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没有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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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周清闲，不用开会，不用训练，重千水和焦晚晚准备逛街，看个电影，买点东西，好好放松一下。
去玩之前，重千水还抽空回了一趟家。
自己的房间桌子上，一个大纸箱十分扎眼。
纸盒内，就是重千水许久未见的丝丝，她早在住宿前就已经把它提前安顿在了家里，顺便把食物交给老爸老妈，让他们代为照顾。
曲婉一度以为重千水被吓出毛病了。
但她只靠一句：“脱敏治疗。”
顺利解决。
丝丝对比刚拿到手时，已经大了整整一圈。
看着小罐子里少了大半的液体，感慨道：“你可真能吃啊。”
丝丝只在纸箱一角搭了一片小小的蛛网，也不乱跑，好几次重家明都给她发信息感慨小东西的老实。
想到焦晚晚对于蜘蛛的抗拒，重千水没有带它打算，摸了两下就盖上盒子离开。
两个疯逛一整天，大多时候都是重千水提包，焦晚晚刷卡。
吃饭的时候，正好赶上‘多伦’这个新商厦拉着横幅，宣告即将开业。
“哇塞，听说‘多伦’是曙光科技和戏梦集团两个大公司合资开的呢，号称咱们北区最大的商厦了，等运动会结束咱们也过来凑凑热闹吧？”焦晚晚提议。
“好啊。”重千水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也有点期待。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再有两天就是运动会。
重千水略显紧张的躺在焦晚晚床上，嘴上不停念着：“诸事顺利，诸事顺利...”
焦晚晚抹着身体乳笑她：“明天只是领导讲话，不至于吧，今年你怎么这么紧张，压力别这么大，要长白头发的。”
重千水听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不安的开口：“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特别紧张。”
焦晚晚收拾完毕，躺在她身侧，伸手揽住她的腰：“睡觉！什么都不要想！讲话顺利，开幕式顺利，运动会顺利！”
“嗯，一切顺利。”
早上九点半，全校师生在操场集合。
焦晚晚无聊的打着哈切靠在重千水的背上，两个人站在队伍的末尾。
“又不是小孩子，每次运动会都要来这里罚站两个小时，真是有够无聊的。”边说着，边挑起重千水梳着马尾的长发，给她辫小辫子。
“忍忍吧，等结束了我们去超市，看出没出新品蛋糕，我们买回去吃。”重千水笑着回答。
焦晚晚轻哼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重千水转头揉了揉自己乱跳的眼皮，整个操场几乎占满了师生。
周围是同学们在嘀嘀咕咕的聊天，校领导在高台上的演讲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掐着时间，就在这样平稳不出意外的氛围里，逐渐接近尾声。
随着领导最后一语落下，所有人激烈鼓掌。
重千水也随大众的拍着手。
“砰——”
她手上动作一顿，周围又只剩掌声。
她停下手仔细倾听，焦晚晚偏头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爆炸声？”
“什么？”周围掌声太大，焦晚晚似乎没听清。
“我说——”
“砰——！！”
“啊——！”
没等重千水回答，更加剧烈的爆破声传来，地面剧烈震颤，她整个人差点被晃倒。
操场上所有师生瞬间乱作一团。
尖叫，哭泣，四散逃跑。
无尽恐惧蔓延整个操场。
“冷静——同学们冷静！！”
“报警！快报警！”
“妈妈——”
“救命啊！！”
“恐怖分子吗？！”
“啊——千水！！”
焦晚晚被吓的面色惨白，全身颤抖，重千水背后渗出大片冷汗，将她揽在怀里。
校领导最先反应过来，紧急安抚所有人情绪，各班老师拿着喇叭聚集跑散的学生。
“砰——！”
“轰——！”
接二连三的爆破声持续回荡在宽阔操场，大部分被聚集的同学紧紧抱团，或蹲或站的在操场中央。
重千水抬头分辨着声音位置，似乎是并不远的训练馆。
“千水...我好害怕...”焦晚晚泪眼婆娑，死死抓着重千水的衣服。
“别怕，这么多人都在呢，没事的。”
重千水竭力保持冷静，揽住焦晚晚的手却也在不自觉颤抖。
她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像踩入棉花一般缓缓下陷。
重千水差点以为自己被吓的腿软，可紧接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告诉她，并不是。
“啊啊啊啊——我的脚！！”
“我靠！！”
“怎么回事，我的脚拔不出来了！”
“孩子们不要乱动！！保持冷静！”
“错觉错觉错觉，我一定是在睡觉...”
“妈妈——”
“老师，救救我——”
“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师生，正在缓慢的淹没在操场里。
“千水...好...好可怕，我们不会...要死掉了吧。”焦晚晚泪如雨下，埋在重千水的怀里泣不成声。
“不会，晚晚，放心不会的。”
如果刚才的爆破还在让重千水是人为的袭击或是什么其他意外情况，但现在，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的这种诡异现象，她一瞬间就想起了翟娇茸芙。
回忆起翟娇给她的联系方式，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拨打。
电话还在传呼，一阵高昂鸟鸣却如碧波回荡。
鸣声清脆，一阵阵传遍整个操场。
重千水举着手机，傻眼的看着原本恐慌无措的同学们，像被突然按倒了关声键，集体闭音，众人摇晃一阵，一个个就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倾倒。
周围静谧无声，只剩倒下时的碰撞，诡异至极。
随着怀中一重，重千水慌忙低头，焦晚晚闭着眼在她怀里下滑。
重千水用劲一提，把她夹在怀里。
鸣声还在继续，时间长了，重千水也觉得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但时刻下陷的身体始终让她绷着一根弦，使她有点喘不过气。
咬着口中侧边的软肉，恢复了一些清明。
此刻电话拨通，重千水看到通话界面计时的一瞬间立刻开口：“娇姐，茸芙！我们学校莫名发生了爆炸，所有人聚集在操场，但是地面不对，大家都陷在里面，一直在下沉！”
重千水不知道她们那边在干什么，但她很明显的听到了电话内呼啸的风声，她怕两人没有听清，正准备在大声说一遍，翟娇镇定的声音回应：“马上到。”
重千水顿时心里安定不少，与此同时，一阵如手机内同频风声传进她的耳朵，压过鸣声。
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通话没挂断，但低头一看，通话早已结束，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甚至有朝着她奔来的趋势。
她似心有所感般抬头。
数十架纯黑直升机自云端下滑，悬停半空。
机门大开，无数身穿黑色制服却一点图案标志都没有的人身上绑着绳子飞落而下。
他们脚不沾地，手法迅速的在晕倒的同学身上缠了几圈圈细细白线，好似蛛丝一般。
就这么连缠二三十人，对着上方打个手势，直升机起飞，原本牢牢锁住，不能挪动半分的同学们，竟轻飘飘的被带起，飞向了宿舍楼方向。
重千水作为在场唯一直立人，自然大受关注，但所有人只是看她一眼就匆忙收回视线继续搬运。
等到她时，却只见一个梯子落下，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黑色墨镜的黑衣制服人给她绑完线，就示意她自己爬上直升机，重千水目测了一下距离。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此刻她确信这时的腿软是真的被吓软的，但那个人并不理会，绑好焦晚晚后转身离开。
重千水给自己做了两个深呼吸的心理建设后，双手死死扣住梯子，在梯子缓慢上升的过程中，拔出了自己的腿，随后根本不敢看地下，眼里只剩梯子，视死如归的往上攀爬。
等重千水被翟娇拉住，顺利登上飞机后，她直接瘫倒在飞机内铺设华美的地毯上。
“没事吧。”翟娇冷淡的问候声在重千水现在听来简直天籁。
“没...没事，就是有点恐高。”重千水擦了一把汗。
机门还在开着，重千水感觉自己缓过劲就坐到了椅子上。
“娇姐，这是什么情况？”
翟娇没说话，而是递给了她一个无框透明眼镜，和下面那群人戴的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感觉能覆盖住她的半张脸。
重千水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戴上。
在飞机内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翟娇对着机门外，地下的操场一指。
重千水忍住恐高的眩晕感，眯着眼睛往下一看。
直升机早在她登上的瞬间就直线上升，此刻校园全貌赫然一览无余。
这一眼，就让她控制不住的睁大双眼，瞳孔震颤。
京北大学的操场，足够容纳三万师生集体团建都尚有余地，可见其规模。
但比这片操场占地面积还要庞大的，是无尽扩散的黑。
宛如一巨大的深渊巨口，将整个学院吞吃入腹。
由操场中心的一点，重千水计算着面积，已经接近整个校园的三分之一了，它甚至还在扩大。
“这是...什么？”重千水慌忙摘下眼镜，操场还是她熟悉的模样，仿佛黑色并不存在。
但当她颤抖着手再次戴上时，如墨般浸染扩散的黑又一次出现。
“这段时间，你们学校已经失踪了58名学生，6名老师。”
“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它就被激活了。”
翟娇递给了她一份失踪人员名单，重千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长相眼熟的人。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想到了那天和她一起去搬器材的学生，之后的训练，他都没有出现。
她还有点天真的想着，对方是不是退出报名了，没想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重千水赤红着眼看向翟娇。
“你没有资格询问。”
“那为什么又让我知道！为什么不继续把我的记忆抹干净，而是让我坐在这里说这些！”重千水有些崩溃，她的过往的世界观似乎在缓慢坍塌。
许久，翟娇也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到机门前，静静看着下面。
重千水攥着这叠名单，上面有几位，她很熟悉，甚至包括了焦晚晚所在啦啦队里，那个自称是晚晚小粉丝的队长。
明明大家靠的这么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悲伤，无力，痛苦。
疲惫感充斥全身。
脑中乍然浮现焦晚晚紧闭双眸的脸，她竟残留一丝庆幸。
抓了抓有些散乱的头发，重千水解开了安全带，站在翟娇的身侧，朝下看去。
带着眼镜，惊愕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乌黑的墨上竟然覆盖了一层金光，搬运的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还在勤勤恳恳的系着丝线。
而金光却愈来愈亮，如光般瞬间覆盖整个京北大学！
明明只是金光，重千水却感到了无尽威压，它牢牢将扩散的黑困在脚下，越收越紧，那片蔓延至学校三分之一的范围，也缩减到操场一半，成为了一片圆润的黑洞。
直至消散。
“这...解决了？”重千水有点磕巴的问。
翟娇摇头：“只是压制，现如今的我们，还没有掌握彻底解决的办法。”
重千水再一次沉默。
“茸芙在宿舍那边，会配合处理今天声源传播范围内所有人的记忆，如果你真的不想记起这些，就去找她，我无意让你参与进来，只是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过高的精神阈值让你的排异反应加大，多次的记忆更改会有痴呆风险，选择权在你。”
看似选择，实际根本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去变成痴呆。
她突然有点恨自己的精神阈值了，如果不这么高，她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忘记所有，在听到鸟鸣的时候舒服的晕倒，然后继续开开心心的做她的普通大学生。
但，没有如果。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心，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翟娇看着她，两人相视，重千水看不透她眼里的情绪。
“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