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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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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以后，殷南寻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嘀咕着：易连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还搞得有模有样挺好吃。
这番疑问被易连栖听了过去，他轻轻垂下了浓黑细长的眼睫毛，心下久久无言。
自打他亲生母亲不告而别以后，他家虽然还存活着两个能喘气的，但是连个开灶做饭的人都没有。
要问他爸还活着怎么不给他弄吃的，不好意思，待在原地等着那个醉鬼爸搞饭吃的话，年纪尚幼才八岁的易连栖只能活活饿死。
在第n次厚着脸皮钻进领居家里蹭饭结果无一例外不被赶出去，易连栖终于认命。
他万分勉强地克服了接触明火的恐惧，头一回亲手给自己做了一顿热饭吃。
菜品的口感到底如何，易连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他吃过最差劲的食物。
非但表面不好看，还嚼如皮革味如糟糠。
不过就算现实是那样的不如人意，为了填饱肚子不捡垃圾吃，易连栖顾不得上要求太多，他直接粒米不落地把东西吃光了。
说实话，易连栖的童年记忆里只有努力学习和憎恨他人，仇恨值拔高至顶峰的对象甚至是怀胎十月将他生下来的妈妈。
他很想向那个女人刨根问底地询问，明明给了他生存的希望，却为什么还要抛弃他。
然而随着年龄日渐增长，易连栖在放学后的某一天突然明白了母亲的苦衷。
情窦初开懵懂之际所托非人，幡然醒悟过来以后自然是要不顾一切地逃离，就算丢下他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
比起同自己一般可怜的母亲，他最该厌恶的人实际上应该是那个没有责任心除了英俊皮囊其他一无是处的赌鬼。
时至今日易连栖早已释然，他不关心他爸有没有冻死街头，他只想知道那个疲惫憔悴却仍是笑颜如花的女人还记不记得他。
往事不堪回首，易连栖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殷南寻。
说起来易连栖的厨艺愈发精进，除了他那个便宜爹以外，殷南寻还是第一个尝试他的手艺的人。
“师尊，明日的午饭依旧由我操持可好？”易连栖目中带笑。
“可以。”非常可以！一百个支持！
殷南寻吃完以后意犹未尽，他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使唤不动易连栖，现下易连栖主动提出，他自然不会拒绝。
得到殷南寻的认可，易连栖苦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藉。
自打穿越过来这一叶世界，易连栖单方面保守着他和殷南寻共同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只有和殷南寻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此处天圆地方是真切存在的。
殷南寻是他的玩乐，也是他的救赎。
“乖徒儿，”殷南寻又开始犯困了，他浅浅打了个哈切，“你自己玩去吧，为师累了，为师要睡觉。”
藏木师兄莫不是个庸医，嘱咐他吃的草药乱七八糟的，主打配方别全是安眠药。
易连栖坐在椅子上没动弹，他出声提醒道:“师尊，你的授课进程已经延后了大半年。”
殷南寻：“？”
怔愣之余，他只听见小白脸徒弟慢悠悠地说道:“听闻平事峰提及，如若师尊今日再不及时授业，师尊的奉例可能无法按时发放。”
随之话落，殷南寻恍然惊醒，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恐怖如斯！
为了支撑自己衣着打扮的爱好，殷南寻爱财如命，非常非常舍不得自己该得的银钞票子通通打水漂。
但是他真的很困，眼皮子不断得往下坠，差一点点他就要死而瞑目的那种。
左右摇摆了一刹那，殷南寻猛的偏头，拒绝进行这项事宜。
“不去！”
拜托，为人先师真的很容易死的，况且他那节课讲的全是乱七八糟复杂深奥的咒法，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听。
更有甚者还欺负他“脾气好”，在学堂上公然和他作对，不停地戏弄他。
他才不乐意去自讨没趣嘞。
把玩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冷玉配饰，易连栖轻抿唇线，沉默不语。
在原书中殷南寻很快就被唬过去了，然后在仙文阁展开了一系列荒唐事件。
这其中牵扯了不少稀世秘密，原著中没有具体说明，但从情节来看于他深有好处。
眼下殷南寻的系统不知所踪，自然是不受剧情控制，按他的性子肯定不愿配合。
“啊啊啊烦死了，别光盯着我看啊，我脸上写着勤奋劳模这几个字吗，我是真不想去，你赶紧走！！！”
殷南寻还在苦苦挣扎着，他觉得面前易连栖着实碍眼。
轻笑了一下，易连栖给殷南寻打下了最后一针强心剂，“师尊不愿去就不去吧，或许我可以代劳。”
“？”殷南寻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易连栖站起身来，容貌和装束缓缓发生了变化，十秒钟之间竟是变得和殷南寻一模一样。
“我和师尊长得像吗？”
恍惚了片刻，殷南寻恍然大悟:“易容术！”
殷南寻觉得自己低声惊呼显得自己很没有见过世面，为了不在小辈面前掉价，他赶紧绷紧了脸色。
易连栖很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多亏了师尊谆谆教导，我才能学习得如此精湛。”
他教过易连栖学习这个术法吗？
殷南寻冥思苦想，仍没有半分头绪，最终确定自己完全忘记了。
“你……”再三犹豫之下，殷南寻道出了多日以来心中的疑惑，“倒是真的变了许多。”
“每每看见师尊痛苦难耐的模样，”易连栖神色哀伤，“我都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代责。”
“我悔不当初曾经犯下的大错，师尊对我这么好，我从前不该那样埋怨师尊，让妖邪落得可乘之机。”
“我总以为师尊对我好是别有所图，到了最后我才明白师尊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徒儿学有所成无愧于世间公道人心罢了。”
这话说得好不深明大义，殷南寻差点跳起来给人噼噼里啪啦一顿热烈的鼓掌。
笨比逆徒，你可算是支棱起来了，也不枉费我鞠躬尽瘁讨好了你这么长一段时间！
轻咳了一声，殷南寻道:“为师心疾未愈，那就麻烦你走这一遭了。”
听起来是有装病的成分在，可殷南寻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感觉心胸阵阵绞痛。
系统不在无法降低疼痛度，他只能依靠药物忍耐着。
易连栖很是恭敬地答了一句:“为师尊分忧是我该做的。”
“去吧。”
看着易连栖离去的背影，殷南寻很有家有吾儿初长成的感慨，龙傲天早该这样那多好，省得他受了那么多怨气。
走出房门以后易连栖扬起的嘴角骤然下降，眉目间流露了丝丝狠厉。
其实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施展新学来的歪门邪道让殷南寻乖乖就范，这对他来说有利无害。
可是殷南寻身体脆弱，经受不起过多的摧残，他极有可能把握不住力度误伤殷南寻。
易连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引诱殷南寻亲自上场。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殷南寻已经能够在不经意间左右他的思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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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仙文阁。
敲钟的飞鹤早已奏响了上课铃，弟子云集的学堂处却仍是吵吵嚷嚷好不闹腾。
“殷南寻到底还会不会来？”魏疏桐百无聊赖地将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片刻过后“啧”了一声：“烦死看见他那个对谁都嘘寒问暖的火炉样儿。”
“就是就是，上次他看我衣服破了就自作主张要我脱下来帮我缝。”吕元殷勤接话说道:“真是搞笑死了，那可是我和荼靡兽互打留下来的光荣象征，况且我家那么有钱，我天天换新的。”
“像他那样虚伪的人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易师兄就是硬气，我明天一定要提酒去牢里看他。”徐天流道。
“得了吧，你就是想嘲笑他们师徒俩吧？”说这话的人是左子显。
“太坏了哈哈哈哈哈。”吕元乐在心头，跟着起哄。
“知我者，左兄也！”徐天流一脸骄傲，半分忌讳都无。
曾经受过殷南寻恩惠梦想拜殷南寻为师的洛浮生就坐在他们的斜后方，他愤愤不平道：“明明昀离仙尊那么好，怎么到了他们嘴里什么都不是。”
“嘘——”云念慈手指抵唇，焦急组织了身旁人的话语：“小萝卜你别说了，他们听得见。”
三长老昨天才教导了如何习得听音术，这几个学艺不精摸不着门道，最后干脆偷偷作弊，从别处买了法器充数。
现在方圆几百里的声音他们都听得清。
若是可以，洛浮生定是要这么说：“听见就听见，我才不怕他们！”
可是他压根不敢，他没那资质和背景同人硬气，况且自己一个人在这山上学艺总是得吃亏一些，于是他安分地闭上了嘴。
但那几人显然不肯善罢甘休，魏疏桐最是容不得别人给他挑差错，不过稍使眼色，跟随在他身边的那几人“嚯”地一下站起了身，直挺挺地朝着洛浮生走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