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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医院哭诉哥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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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窗外银白的纱帘轻轻摇曳,两串风铃的优美奏乐曲唤醒了沉睡的哥哥。
哥哥打了个冷哆嗦,茫然的瞥见四面方正的乳白色墙壁,一张自己躺着的白色病床,以及自己蓝白相间的病员服装。
病床边,弟弟的双目含着瘆人的红血丝。
弟弟见这段时间哥哥睡的很安详,安详到自己都就打算这样吧,永远不要吵醒他,哥哥离开这个不值当的世界也算解脱。
困意迷糊中撇见哥哥醒来,抬起脸,强颜欢笑道:
“哥哥醒了呀,是被我从乡里带来的风铃吵醒的吗?”他哑声道,随便伸手胡乱擦了把脸。
蛋黄灯光柔顺洒下,哥哥起身坐好,轻轻揉揉他的头 。
看着这张泛红的脸庞,只觉一阵心疼,这比妈妈扇弟弟耳光时留下的印记更难受,引起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太…对不起弟弟。
如果自己没有先天性疾病,如果妈妈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如果自己死了…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弟弟”,风铃的阴影投在哥哥苍白的脸上,像一道未愈合的疤。他愣了愣问道,“是想家了吗?”
弟弟呆住,脸色彻底扛不住,呜咽说“想”,他索性坦白,“但我早就没有家了,有哥在的地方才是家…”
“奶奶走了…爷爷养不起我…妈妈她…我没见过,我只有哥了!真的!”弟弟着急攥紧哥哥的左手,满脸真心实意道。
“—吱呀”。
一股浓重消毒水味飘来,门外侃侃而谈的江医生倏然推门而入。
外面人流三五成群很是嘈杂,头戴粉色小高帽的女护士手握大药箱,对着半遮的门,甜着嗓子问道:“江医生要离职了啊?”
江医生回眸微微点头,整个人好似整块玉挂在河边般平和,世界的一切都荡然宁静无比。
女护士愣住,戏谑的心思被江医生这般平和搞得不好意思,在门外颔首,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弟弟探出头,“江医生。”,声音沙哑到都快听不出来是自己,恐怕听到不愿的答案,“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目睹哥哥的神态,重重叹了口气,“浮曙、沉晦,接下来我说的可能会很残酷。做好心里准备。”
弟弟默默点头。医生见状,俯身,伸出去的手发抖,细细打量哥哥的脸色,心中那块大石头高高悬挂。“我救过很多人,但救不了想死的人”
弟弟惊讶更甚,医生神色动容,起身朝弟弟注视,推了一下眼镜,病入膏肓的人,得选心里疗法,早晚要给寻点盼头。
医生不由得念叨小琰,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如果让哥哥去找他,或许…生命还能再延长点,他正色道:“浮曙,还记得小琰哥哥吗?”
弟弟一愣,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他小时候在乡下唯独待他不错的邻居哥哥,两人常常去摘拾些乡里的草木。
小琰笑着对他说要在山里开研究基地,要让很多很多人都能无病无忧。后来就偶尔见见面。弟弟想到这,不假思索道:
“记得,怎么了?”
江医生看了看沉晦,又看了看浮曙,表情复杂,
“小琰…他见过类似的病例。浮曙,你记得小琰的基地在黄山吗?他专攻遗传病…但我…算了吧。”他走过去,重重拍拍弟弟的肩头道。
一排排乌泱泱的小黑脑袋飘过浮曙心门,大抵是当时在基地排队等着治疗的人,可惜自己忙着干农活,匆忙扫几眼,喊下爷爷回家就离开了。
哥哥不安定的垂下头,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着他们对话。
此时,医院大门人群拥堵,声音聒噪,吵到医护人员都无法及时休息的地步。其中,叫嚷最大声的是福奶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短发,挽着一个瘦男人的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