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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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酷暑，暴雨不期而至。
她一个人在这儿百无聊赖，给上班的祈景澄发信息打发时间。祈景澄应该不太忙，时不时会回她几句。
有了回应她就更来了劲儿，一会儿说雷声也太吓人了，一会儿说她家都停电了，空调也用不了啦，大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啦，找了无数理由暗示，想要他来见见她。
结果他还真上了当，顶着暴雨而来。
进来时他一身淋得湿透，她惊喜之下，看见他紧紧贴在身上、透着肌肉轮廓的白衬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鬼使神差地盯着他问：“你衣服这么湿，不先脱吗？”
祈景澄凝着她没说话，眸中深沉。
她也没看懂他什么想法，等了会儿，她试探着伸手，捏住了他的衬衫扣子。
抬眼看祈景澄，他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渐渐不同，幽黯和炙热在反复交织。
在她的概念里，凡是不反对的事情就是默认可以。
她当即就加了另一只手上去，刷地解开了第一颗，再一颗。
乘人之危么，一定要速战速决。
可是解到第四颗时，祈景澄忽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她心一凉，快吃到嘴里的鸭子要飞了。
才要暗自叹气，下一秒，后腰就被人一把用力摁住，与人牢牢贴在一起。
湿气传过来，成了热烫的滚意。
她惊讶抬脸看他，他朝她垂脸过来。
然而就在距她鼻尖一指的地方，他鼻尖忽然停住。
他和她将贴未贴，呼吸与她灼热的呼吸密密缠在一起。
这谁能忍？
她攀着他肩，下巴一抬，冲着他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室外的暴雨停没有停，她完全不知道。
亲得人晕晕乎乎的，被人抱起来坐在他衬衫上，跌跌撞撞进的卧室。
倒下时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继续亲了好久好久，听到了一句又暗又哑的“确定吗”，她心想磨他这么久终于可以成功了，闭着眼胡乱嗯嗯：“确定确定”，“你别废话啦”。
不多久，手被人拉过去，被引导着解开了一切他的和它的束缚。
指尖挨上那一瞬，她骤然睁大眼。
被惊得，被吓得，被灼得。
她离开祈景澄的唇，不由自主看过去。
这、这、这样的？
那、那、那么……？
这是人长的东西？
轰隆一声响雷起，天似崩地似裂。
她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那东西看起来就好凶，紧张得直咽口水。
祈景澄轻轻拥住她，指腹凑过来，缓缓贴住她。
来一个，她抖了一下，然后体会到细指柔绕。
又一个，她已经不抖了，热意滚滚，痒痒麻麻。
他耐心十足，无比温柔，直等到她彻底卸下防备，又不由自主重新挨住它，它才开始真正开天辟地。
果然，祈景澄浑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
从上至下、由里而外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头酥，骨麻，炽颠，盛颤……
她经历几场星河斗转，也看见几场绚目天光。
疯狂、美好、难忘、无与伦比。
力竭时，她叫他：“澄宝……”
他吻她额发：“曦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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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忆若潮水，忽涨又退，文曦从其中艰难抽离。
再嚼一次当初的记忆，她依旧觉出其中的味道甜蜜。
但是过去了。
同样的话，此刻她是又说了一遍，但目的无比单纯。
她将祈景澄的西装外套递过去，眼神平静，补充说：“可以换成外套，不至于太冷。”
祈景澄接过。
“叮咚！”门铃在响，文曦去开门，民警和开锁的都来了。最后楼上的水阀终于被关上，水管也被换了一截，折腾一番后，漏水问题总算彻底解决。
人走后，文曦走到祈景澄跟前，他依旧没脱湿衬衫，但已经穿上了外套。
文曦想，他这是要遮住身上的狼狈，毕竟祈家人一向很注重体面。
看眼他膝盖上的脏污，是刚才因为跪地上而沾上的，她认真说：“谢谢帮忙，你衣服干洗的费……”
她话一顿，反应过来，一是，祈景澄的衣服不会拿去外面干洗，二是，很多高端衣服设计得就不能清洁，没打算让人穿第二次，何况是祈景澄这个重度洁癖，被不知道是什么的水淋过，这身衣服想必他是不会再穿了。
她视线定在祈景澄一身高定衣服上片刻，以前她对穿一次就丢衣服的行为没有意识，现在人穷了，才觉出这其中的奢侈。
但她总不能真开口问他要这套旧衣服吧？
文曦暗中心痛了下这笔开销，但也是真心想感谢人家帮忙，改口说：“我赔你一套新衣服。”
祈景澄沉默片刻，没拒绝她的提议，问她：“需不需要尺寸？”
她所知道的他的尺寸都是五年前的了，文曦说：“需要，你发给我。”
“要什么数据？”
“三围。”
“发你微信？”
“嗯。”
“微信号？”
文曦脸一僵，她提了分手后就删了他的微信，他应该也删了她的。
其实用不着为了个三围数据重新加回来，但想到之后还要帮他转交东西给许艾，到时候也要给他回复一声，便拿了手机出来点开微信：“我扫你？”
不久收到一个加好友申请，文曦点通过，不禁对着“AAA管理祈澄（脐橙图标）”的微信名怔了下，当初在她微信里，他和现在这个名字只有“脐橙”两字之差。
再抬眼看，祈景澄眸色平静无波。
既然如此，文曦没多此一举改备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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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澄走后，文曦本想做个大扫除，但收拾完地板上的水渍后就没了力气，瘫在沙发上，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夜里嗓子涩疼，她起来找水喝，人头重脚轻差点摔倒，这才知道自己发了高烧。
大年三十在家里熬了半天，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人也越来越晕，她坚持不下去，还是去了医院。
文曦也没想到，她回海城过年，最后是在医院的输液室里守的岁。
有点倒霉，但也有点幸运。
医院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在，她不是一个人守岁，而且有个护士送了她一个粽子。
文曦没胃口，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输上液后嗓子是好一些，但最重要是，她此刻不想辜负别人的美意，接下后笑着道谢：“谢谢姐姐，你人也太好了吧。”
她人美嘴甜，即使大过年孤零零一个人来看病，看得出来心态也很好，护士又跟她闲聊了几句。
电视上春晚主持人开始倒数计时，文曦也跟着数“5.4.3.2.1”，跨年钟声敲响，她立刻诚心对关照她的护士说：“姐姐新年快乐哦！祝你平安顺遂，健康长寿，阖家欢乐，笑口常开！”
她语速极快，祝福的话说得极溜，眼眸明亮，眉眼弯弯，要不是脸瘦，真像一个讨人喜欢的过年娃娃，护士被逗得开心笑起来，也祝她：“小妹妹新年快乐。”
除了现实中收到祝福，文曦在微信上也收到不少祝福信息。
好多一看就是群发来的，文曦选了个排版好看的复制了下，回给除这条主人之外的其他人。
其实她最想发给家人，但最后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说：“爸爸妈妈新年快乐哦！”
消息回完刷朋友圈，偶然看到了一个“感冒”的简短字眼，配图是张红酒杯，背景是祈家那张风格独特的小叶针楠木大圆桌。
文曦眸光一定。
仿佛能透过照片见到祈景澄所在的环境：大家谦和敬酒，缓声交谈，有礼有节地喝到醉，醉了后也是安安静静地出去。整个画面都和祈景澄气质一样，克制沉静。
她又想到他得感冒的原因。
她不由拧眉想：该怎么样，既表达对人家因为自己的事而感冒的关心，又不显得过于殷勤？最后选了个她觉得折中的路子。
不多久，祈景澄的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数个链接，标题分别为：
【「陈斌.主治医师」生病感冒还喝酒，你多大的瘾，趁早改】
【「海市药品监管」感冒了，咱还能‘贪杯’吗？】
【「心血管李医生」感冒时喝酒就是作死，不是吓你】
【……】
【……】
一堆链接丢过去，文曦心满意足，退出微信继续看电视。
回家是后半夜，大年初一下午醒来，看到有未读消息。
祈景澄问：【在哪？】
3点48分：【‘AAA管理祈澄’撤回了一条消息。】
过了时效的消息文曦没去回复，洗漱后再次去了医院输液。
连续输了三天，她终于又活蹦乱跳了，开开心心地出了门，在海城平常拥挤不堪、此刻非常清冷的街道景点一通转，拍了不少满意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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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开工前，她收拾带给许艾的东西时才发现，祈景澄拿来的好几个盒子上有“〈文曦〉收”的贴纸。
毛笔行书，行云流水，活泼中显端庄。
见字如面，祈景澄提笔书写的画面跃然眼前。
文曦深吸一口气，没打开看，下了个快递运单，将所有有她名字的盒子原封不动地寄了出去。
回公司退东西给许艾时，许艾脸色极差地问她：“祈总还说什么了？”
文曦心道“什么也没说”，回答许艾：“这是他司机让我带的，没让我带什么话。”
潜在意思就是“你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许艾沉默着没说话，片刻后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
出不出道这个问题终究是绕不过去，文曦面不改色说：“商量好了，还是不要出道了。”
她模糊着这个“商量”的主语，她和她自己商量也是商量，许艾要她跟祈景澄商量，多少也是忌惮祈景澄的势力，她模棱两可这么处理，想必许艾也不会真去跟祈景澄求证什么。
果然，许艾听到这话后只是表达了下遗憾。
走出许艾办公室时，文曦心里庆幸，幸好祈景澄人在海城，跟京市隔得远，而且她成天跟着蔺之宴东奔西走，跟他会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不用再引起任何人猜测他俩关系的波澜。
埋葬了的过去，就不会再被挖出来鞭尸。
然而，今年的倒霉，可能是大年初一生病就有征兆的。
跟蔺之宴出发去剧组前，她不想碰面的人来悦祺开会，见到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现身在公司走廊那一刻，文曦觉得自己是大白天遇到了鬼。
她看他一眼，然后视而不见，迅速转身，随便找了个会议室躲了进去。
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蔺之宴如今是悦祺的股东，也被许艾叫去参加重要会议。
会议很漫长，蔺之宴本性散漫好动，她被叫着一会儿去给他送吃的喝的，一会儿去送充电宝，悄悄进出几次后，最后被蔺之宴喊住，让她就坐一旁等着。
会议沉闷无聊，她也没多少心思听，坐在暗处角落，听人说话就像在听念经。
她一向嗜睡，这几年睡觉时间长期不固定，还练就了一身在哪都能睡着的本领，听着听着，不一会儿，就这么在椅子上垂着头睡了过去。
睡到半程被人拍醒。
迷迷糊糊睁眼抬头，祈景澄一张脸就在正前方的灯下，浓眸看着她，光刺得她眼皮睁一下闭一下，文曦脑中还混沌得不知今夕何夕，无意识地就习惯性问出口：“澄宝，你要走了吗？”
声音黏糊，只有祈景澄听见，也只有祈景澄听过。
她整个人懒怠、乖巧、一点不设防。
祈景澄攥了攥拳，看着她惺忪的睡眼说：“走了。下次见。”
“祈爷我送您。”
“祈爷再见！”
许艾和蔺之宴的声音霎时震碎了文曦的迷糊。
她瞳孔猛一震，全身僵住，恨不得撕烂自己刚才胡言乱语的嘴。
她咬牙切齿地想：没有下次！这辈子她都别再跟祈景澄见面！
然而，人要是真倒霉起来，仿佛无意间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烦心事会接二连三地蜂拥而至。
在那之后，她又见过祈景澄几次。
一次是蔺之宴代言的高奢珠宝的品牌会。
一次是剧组临时换场地到的一个酒店里。
几次巧遇上，虽然她跟祈景澄没有任何交谈，两人都只是淡看对方一眼即目光相离，但文曦依旧觉得，自己的神经被挑得一跳一跳的。
她好不容易才有如今平和的心境，想不通，怎么就总起波澜。
好在不久后蔺之宴就进了剧组，要在封闭的剧组呆三个月。
文曦终于能放松下来，忙忙碌碌中，也就渐渐回归了平静生活。
进了剧组两周后，蔺之宴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创意中心的开工仪式。
就在那个开工仪式上，文曦竟然再一次看见了那个人！
祈景澄依旧西装笔挺，神情淡淡。
站在台中间，抬起手往启动圆球上落时，视线不偏不倚，往她这边笔直地打了过来。
目光相触那一刻，文曦于心底生出一种被命运狠狠嘲弄的荒谬感。
呵！
呵呵。
呵呵呵……
文曦扭头就走。
开工仪式当晚，蔺之宴去陪祈景澄吃饭。
而这次，因为出席的人很少，蔺之宴将她和另一个助理都叫上了。
文曦想找借口躲，但蔺之宴还是一如既往顽劣，扯着她的帽子下车：“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胖蘑菇，不用吃不用喝，靠水和光合作用就行啊？”
躲都躲不掉，文曦万念俱灰地去了饭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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