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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孤独的树,不孤独的你” ...

  •   回到民宿房间,凌辰半跪在地,掌心贴着韩简乐脚踝,指尖触到肿胀处时眉峰微蹙:“别动,我看看。”

      棉袜褪去,脚踝处已经泛起青紫,那触目惊心的颜色让他心疼不已。

      他轻轻将她的脚放回床榻:“等我拿冰袋来,还有别的地方疼吗?”韩简乐摇了摇头。

      民宿走廊传来细碎脚步声时,凌辰正将裹着毛巾的冰袋贴在她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冷敷消肿后,再用热毛巾敷会舒服些。”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房门推开的瞬间,安绮柔几乎是扑进来的:“乐乐!疼不疼?伤到骨头没?”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韩简乐刚要摇头,凌辰已起身将冰袋递给祁溪澈,目光扫过苏沐言:“你怎么样有受伤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整理了下衣角:“多敷半小时,有问题随时叫我。”

      “真的没事?”苏沐言蹲在床边,指尖几乎要碰到她脚踝又猛地收回,眼底写满担忧。

      韩简乐晃了晃脚腕,露出个灿烂的笑:“就是扭了下,你们快去休息。”那笑容温暖而治愈,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等房间重归寂静,韩简乐对着冰袋呵出白雾,思绪却飘回了风雪中的那首诗。

      “今朝挽手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头”,他说这话是随口应景?还是......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那复杂的情感在心中翻涌。

      “又发呆?”祁溪澈擦着湿漉漉的发梢从浴室走出,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在领口。

      韩简乐慌忙转动冰袋,“没,在算冰敷时间。”

      对方却径直坐到床边,带着沐浴后的暖香逼近:“在想凌辰?”

      "哪有!"韩简乐别过脸,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

      祁溪澈盯着她不自然的神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毛巾边角:"要不提前回S市?你伤了脚,公司又在催行程......"

      话音未落,韩简乐已接过话头"我都行。她们两个那边呢?机票能改签吗?"

      "明天问问,先扶你去洗漱?"祁溪澈伸手搀住她时,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比冰袋更凉。

      门扉轻掩的瞬间,韩简乐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听见心跳声混着水流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愈发清晰。

      凌辰站在房间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上蜿蜒的冰痕。

      雪夜的寂静中,胸腔里翻涌的钝痛又开始蔓延——那种窒息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自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十分钟后,他对着镜中平复神色的自己轻叹了口气,花洒的水声逐渐淹没了窗外呼啸的风雪。

      晨光刺破云层时,众人围坐在民宿飘着咖啡香的餐桌前。

      祁溪澈将烤得金黄的面包推到韩简乐面前,率先打破沉默:"公司催得急,乐乐的脚......"

      话未说完,苏沐言已接口"我都行,听安排。"

      安绮柔抿了口咖啡"原定机票还能改吗?"

      "伤筋动骨期间不宜长途奔波。"凌辰突然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桌面,"尤其还要准备后续公演。"

      苏沐言恍然点头"也是,跳舞最伤不得。"

      他垂眸转动着瓷勺,咖啡表面荡开细碎涟漪:"如果要改签,我可以联系。"

      "不如这样!"苏沐言猛地拍桌,惊得安绮柔手中的杯子轻晃,"你们先回,我留下来照顾乐乐。等她能走动了,再一起返程。"话音未落,祁溪澈的手机已在桌下震动不休。

      安绮柔瞥向不停弹出的消息,挑眉笑道:"助理又来夺命连环call?"

      祁溪澈无奈解锁屏幕,满屏行程催促的对话框映得她眉心微蹙:"还能是谁?这次线下活动怕是火烧眉毛了......”

      餐刀与瓷盘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众人陷入沉默。

      凌辰突然推开椅子,金属椅脚刮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你们先回。我留下照顾她,等脚好一点再回去。机票改签的事,交给我。"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祁溪澈摩挲着咖啡杯沿,目光在两人间游移:"这样倒也可行,只是你们孤男寡女......"

      安绮柔与苏沐言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韩简乐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笑出声:"别担心,不过晚几日罢了。"

      凌辰已经摸出手机,指节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行李收拾好就下楼,车半小时到。"他说话时目光始终锁着韩简乐脚踝处若隐若现的绷带,屏幕冷光映得侧脸愈发棱角分明。

      片刻后,三人拖着收拾好的行李,在民宿门口等待。

      凌辰缓步走到祁溪澈身旁,声音低沉而清晰:"机票已经改签好了,到阿勒泰机场之后估计还要等几个小时。"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瞥向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韩简乐。

      祁溪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乐乐那边,你照顾好。"

      凌辰的目光转向韩简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底满是宠溺:"好。"那笑容与他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祁溪澈看着他这副傻笑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我们是不是给你创造机会了?"

      这时,苏沐言好奇地凑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凌辰你一定要照顾好乐乐。"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又有几分认真。

      凌辰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从韩简乐身上移开:"知道了,车来了。"

      看着三人乘坐的车子渐渐远去,凌辰小心翼翼地扶起韩简乐,手掌贴着她的手臂,力度恰到好处,既支撑住她的重量,又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两人缓步走向房间,凌辰侧头问道:"下午什么安排呢,你要在房间休息吗?"

      韩简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藏着漫天星辰:"难得出来玩,不想待在房间里,想看你滑雪。"她说话时,睫毛轻轻颤动,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凌辰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下,胸腔里的心跳突然失了节拍。

      他望着那双盛着银河碎光的眼睛,只觉得整颗心都被那片璀璨烘得发烫,像是落进春溪的薄冰,正一点点酥软融化。

      他垂眸深吸了口冻得清冽的空气,再抬眼时声线已敛得平稳:"好。"

      午后的阳光把积雪晒出层砂糖似的反光,两人用过午饭推门而出时,凌辰忽然在廊下停住脚步,转身时目光落得格外轻柔:"我背你吧。"

      见韩简乐攥着围巾角犹豫,他弯唇笑了笑,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软:"又不是头一回背你,上来吧,这里走道雪场太远了,你的脚……"

      话音未落便已蹲下身,羽绒服拉链在冷空气中发出轻响,"你脚伤还没好,别逞强。"

      韩简乐终究还是搭着他的脖颈趴了上去。

      凌辰起身时稳得惊人,他踩在雪地上的步子极慢,每一步都碾出清晰的脚印,靴底与积雪摩擦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凌辰,你和别人不一样。"她将下巴轻轻搁在他覆着细密雪粒的肩窝处,忽然用轻得像雪花落地的声音开口。

      彼时山风正卷着碎雪掠过两人发梢,她睫毛上凝着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随着眨眼的动作如蝶翼般轻颤。

      "哦?哪里不一样?"他闻声侧过头,耳廓不经意擦过她冻得泛红的鼻尖,清冽的呼吸混着雪地里特有的冷杉气息拂过她耳畔。

      午后的阳光透过松林洒在他侧脸上,将微扬的嘴角镀上层暖边,声线里还漾着方才背人时的笑意,尾音却似有若无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韩简乐盯着他后颈处被羊毛围巾磨得微乱的碎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他羽绒服上的抽绳,绳结在掌心被搓得温热:"你生得太好看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雪道上飞驰而过的彩点,"可长得好看的男生,大多数都不是好人......"

      凌辰闻言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厚厚的冬装撞在她心口,那笑意却在她话音落定的瞬间,像被雪水浇熄的炭火般渐渐淡去。他忽然收慢脚步,"你这定论倒像是从哪本老旧童话里看来的。"

      “你就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韩简乐一脸笃定的说着。

      “你看到的太片面了,而且,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个好人”他的声线陡然冷了下来,像檐角垂落的冰棱坠地时的脆响。

      "为什么?"她的鼻尖蹭着他围巾内侧柔软的羊羔绒,忽然觉得周遭的雪光都变得刺眼起来,连带着方才被他背着的暖意也散了大半。

      凌辰望着被风雪模糊了边界的松林,喉结在冷空气中缓缓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一块冻硬的冰:"前女友是重组家庭的孩子。"

      他的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段与己无关的故事,"我们在一起时,她总说,我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他忽然停顿,肩头落着的雪被风卷起来,扑簌簌地砸在韩简乐手背上,冰凉刺骨,"她说怕我离开她就再也不会有人对她那么好了,所以,我就对她很好,哪怕她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我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韩简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雪粒般的刺痛。

      她能感觉到他后颈皮肤下细微的颤抖,那是极力克制才没外露的情绪。

      "她这是在用你的善良绑架你。"她的声线忍不住发颤,却努力让语气变得坚定,"就像在你心里铺了条用'可怜'做诱饵的路,让你一步步走到她预设的陷阱里。"

      凌辰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那笑意没达眼底,只在嘴角扯出个极淡的弧度,“我知道,后面我就懂了”。

      风将他的话音吹散在松林间,韩简乐却猛地环紧了他的脖子。

      “凌辰,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你,对你很好的人”凌辰的脚步骤然停住,周遭只剩下风雪掠过松林的呜咽声,和远处滑雪场隐约传来的喧嚣。

      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人轻轻晃着脚尖,发梢扫过他耳廓时带来一阵细碎的痒意。

      “她不会因为你的好就觉得理所当然”韩简乐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像烧红的烙铁般烫在他心尖。

      "好,我等着。"凌辰忽然开口,此时已到雪场入口。

      他将她轻轻放下,"在休息区坐好,我去租装备。"凌辰的背影消失在租赁处时,韩简乐望着他方才走过的雪道,脚印正被新落的雪花悄悄覆盖。

      不一会,凌辰就换了一身红色的滑雪服背着雪板走来,阳光正照在他肩带上的金属扣,反射出晃眼的光。

      他再次蹲下时,韩简乐却盯着远处的雪道发愣——那雪道在山脊上折出陡峭的弧度,雪粒被风吹得腾空而起,像撒向天空的碎钻。

      "这雪道是不是太陡了?"她拉住他手腕,指尖触到滑雪服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凌辰笑着,阳光落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相信我。"

      他转身走向雪道顶端时,红色身影与皑皑白雪撞出惊心动魄的色彩。

      韩简乐坐在观景台边缘,看着他俯身调整雪板的姿势,忽然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以往滑雪时的从容被某种锐利取代,每个转弯都带着破风的侵略性,雪雾在他身后拉出银亮的弧,像撕开了冬日苍白的天幕。

      临近大跳台时,她紧张得指尖掐进掌心。却见他丝毫未减速度,迎着风冲上跳台,在空中完成漂亮的转体后稳稳落地。

      雪雾炸开的瞬间,韩简乐感觉心脏几乎停跳,目光追着那道红色身影,直到他在雪道尽头转身,隔着飞扬的雪沫对她扬起手,阳光在他雪镜上折射出璀璨的光,像落进她眼底的星辰。

      滑雪板擦过雪面的锐响还在山谷间回荡,两人已踩着吱呀作响的厚雪晃进雪山咖啡厅。

      凌辰举着手机给她拍照时,玻璃窗上忽然掠过道火焰般的影子——竟是只红狐踏着碎琼走来。他低笑一声揽过她的肩,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整焦距,那赤狐竟通人性般蹲在两人中间,蓬松的尾巴扫出心形雪痕。

      后来请戴羊绒帽的路人帮忙拍全景时,对方望着镜头忽然笑叹:"雪山上的光把你们衬得真般配。"

      韩简乐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慌忙摆手时围巾穗子扫过下巴:"我们、我们是姐弟...."话音未落,自己都觉这话在雪松环绕的静谧里显得格外苍白,耳尖不受控地泛起薄红。

      凌辰握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收紧,金属边框在掌心压出苍白的月牙痕。

      晚餐时分,木屋餐厅的暖黄壁灯映着雪松纹理的墙壁,他垂眸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响在两人之间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弦上。

      韩简乐用银勺舀着蘑菇汤,试图打破沉默:"今天那只赤狐毛色真亮,像披了层火焰......"话音未落就被他从鼻腔里溢出的"嗯"字截断。

      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睑,暖光在睫毛边缘镀上金边,却投下冷硬的阴影,围巾裹住的下颌线绷得笔直,仿佛结了层不化的冰。

      胃里的热汤忽然失了温度,她盯着他切肉的手,心里像坠了块浸在雪水的石头:下午那句"姐弟",难不成真把这冰山冻得裂了缝?

      饭后凌辰沉默着蹲下身,羽绒服拉链在寂静走廊里发出轻响。

      韩简乐趴在他背上,能闻到他发间混着雪粒的冷杉香,却听不见往日熟悉的轻笑。

      直到被轻轻放在床上,他才终于开口,声线裹着寒气:"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个地方。"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她脸颊,门合上的轻响像根细针戳在她心上。

      韩简乐对着空荡的房门嘟囔:"幼稚鬼,明明差三岁呢......"而走廊尽头的凌辰恰在此时打了个喷嚏,摸出手机时屏幕照亮他微蹙的眉峰,指尖在通讯录上划了很久才按下通话键。

      次日清晨,雪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头柜的闹钟上。

      凌辰早早就从民宿前台领了车钥匙,金属钥匙圈在掌心泛着冷光。

      确认韩简乐回了"醒了"的信息,他才拎着装着热可可和可颂的纸袋敲门。

      两人在房间里吃早餐时,阳光正爬上他给她剥鸡蛋的手,指腹的薄茧在蛋壳上投下细碎阴影。"怎么样了?"他擦了擦手,目光落在她脚踝。

      韩简乐在地毯上走了两圈,脚踝果然只余轻微酸胀:"你看,都能跳了。"

      走出民宿时,一辆银灰色SUV停在覆雪的木栅栏旁。韩简乐踩着雪地靴转圈:"你什么时候租的车?昨天怎么没看见?"

      凌辰拉开车门时,阳光恰好落在他微弯的眼尾,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你猜。"

      她坐进副驾时吐槽着说:"小屁孩就爱卖关子。"

      银灰色SUV在雪径上平稳行驶,车载音响流淌着舒缓的民谣。

      韩简乐没有追问目的地,只是将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上,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雪痕。

      手机镜头追着窗外掠过的雪松,枝桠上的积雪被风卷起,像撒向天空的碎钻。

      四十分钟的车程里,车载时钟的指针在雪光中静静转动,直到轮胎碾过最后一道雪脊,车子在旷野尽头缓缓停下。

      推开车门的刹那,寒气裹着雪粒扑面而来。

      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雪原,而旷野中央孤零零立着一棵树——虬结的枝干向天空伸展,枝头落满新雪,像被冰雪浇筑的珊瑚。

      凌辰仰头望着树冠,睫毛上凝着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这是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树'。有人为它不远千里奔赴,也有人偶然遇见停下脚步,它伫立在那里,仿佛在等有人赴它一面之约"

      他的声线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她又想到了凌辰2018年那条朋友圈。

      此刻她望着他被雪光勾勒的侧脸,忽然觉得他与这棵树之间隔着某种隐秘的呼应。

      他身上总有层看不见的玻璃,温柔时像融化的雪水,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孤寂,像这棵在风雪里站成永恒的树。

      凌辰忽然转过头,睫毛上抖落的雪沫在风里纷飞成雾。

      他的目光穿过那片细碎的白,像两道融雪的光,直直射进韩简乐眼底。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仿佛胸腔里有片雪花骤然融化,湿了一片。

      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她一步一步走向他,靴底踩碎薄冰的声音,在这旷野的寂静里,清晰得像敲在心上的鼓点。

      当两人之间只剩一掌宽的距离时,她几乎能闻到他羽绒服上沾着的雪粒气息。

      下一秒,她猛地伸出手臂,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他的羽绒服上还带着户外的寒气,却又透着他身体的温度,混合着冷杉和阳光晒过的雪的味道。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能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她把脸埋得更深,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炙热:"孤独的树,不孤独的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身体里漾开涟漪。

      他原本有些无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来,轻轻回抱住她。他的手掌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落在她的背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暖意。

      "谢谢。"他轻声说,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微颤,像雪落时的叹息。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却仿佛过了一个季节。当两人松开彼此时,空气中弥漫开一丝微妙的尴尬。

      凌辰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那棵孤独的树上,又转回来看着她,轻声问:"要打卡拍张照吗?"

      韩简乐摇摇头,视线也投向那棵树,它的枝桠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在无声地诉说。

      "算了吧,"她轻声说,"它太孤独了,我们就不打扰它了。"

      两人默默地走回车边,坐进温暖的车厢里。车子发动,缓缓驶离这片旷野。

      凌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忽然说:"等会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该回S市了。"

      "好。"韩简乐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看向窗外飞逝的雪景。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雪地的沙沙声,气氛里还残留着刚才的余韵,带着一丝让人脸热的尴尬。

      韩简乐悄悄闭上眼,假装睡着。但她的心跳却依然快得像小鹿乱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拥抱的场景。

      "我怎么就抱他了呢?"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她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又赶紧抿住。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可那瞬间的感觉,又好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向旁边开车的凌辰,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似乎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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