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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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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平刚要接过，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又有几个工人抬着豪华的花篮朝这边过来，红绸带上烫金的贺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江小姐，开业大吉。”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周絮穿着浅色亚麻西装，正含笑望着她。
江少谦挑眉：“周总真是大手笔。”
周絮温和地笑笑，将一个蓝色丝绒礼盒递给江幼平：“希望你喜欢。”
江幼平刚要道谢，叶桦突然轻咳一声：“江姐，剪彩的吉时……”
她这才回过神，将花束和礼盒暂时交给阿宁。
三人走到门口，江少谦不动声色地给周絮让了位置。红绸带杯被剪断的瞬间，热闹的电子音浪短暂响起。
周絮趁着众人进店的空挡，对江幼平说：“江小姐晚上有空吗？我在景轩订了位置。”
江幼平想起“康泰医药”的投资人名单，一反常态地笑着点头：“好。”
周絮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我晚上来接你。”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清凉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融合了复古元素的咖啡店。
“哇，这里好特别！”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掏出手机，对着天井下的紫薇花和玻璃顶拍个不停。
她的同伴凑近展示柜，盯着阿宁摆好的慕斯蛋糕：“这个茉莉青提好好看！我们要不要试试？”
叶桦笑着迎上去：“欢迎光临，现在开业期间有优惠，点任意饮品送一份新品试吃。”
几个学生在铁艺桌旁坐下，椅子地面摩擦出轻微声响。
江少谦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
“怎么样？”江幼平问。
“苦。”他放下杯子，唇角带着笑，“但很香，回味特别。”
“好喝吗？”她又看向周絮——这人能来，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嗯，醇厚浓郁，好喝。”周絮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目光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停留片刻，突然问，“你最近很累？”
这么直接？江幼平想翻白眼，但克制住了：“开业嘛，难免有些忙。”
江少谦看了眼屏幕，起身对江幼平道：“姐，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朝周絮略一颔首，“周总慢用。”
玻璃门上的风铃随着他的离开清脆作响。周絮望着江少谦大步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你弟弟行程这么紧还特意过来，看来很在意你。”
“当然，我可是他姐。”江幼平觉得理所应当。她的指尖摩挲着杯壁，状似随意地问，“你今天不忙吗？”
“要庆贺你开业。”周絮深邃的眼睛回望着她，语气平静，他很早就预留了时间。
街角，一个少年正站在屋檐下的阴凉处发呆，见江少谦过来，惊讶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店里忙吗？”
“还好。”江少谦抬手摸了摸陆予安的头发，然后牵起他的手往路口的停车场走去。他想起周絮，“如果忙不过来，会有人帮她的。”
“哦。”陆予安不疑有他，“那我们现在回家还是？”
上了车，江少谦替他系好安全带：“带你去买开学用的东西。”
陆予安有些懵，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开学前特意准备的。
“买些换洗衣服吧。”江少谦的视线落到他已经没有版型的T恤上，启动了车子。
“周先生在康泰医药有股份？”江幼平抿了口咖啡，看着周絮的脸，带着几分试探。
“你也感兴趣？”周絮见她暗自着急地模样，不动声色地问。
“嗯。”她招手让服务员送来甜点，直截了当道，“我想请您帮个忙。”
周絮伸向糕点的手微微一顿，声音放轻：“什么事？”
江幼平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有人换了我母亲的药，我想查查当年的记录。康泰医药有个离职的员工，可能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她不擅长拐弯抹角，索性坦白。
“希望你能保密。”末了，她又补充一句。
周絮知道她生母早逝，却没想到背后另有隐情。他思索几秒，道：“我可以帮你查，你出面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江幼平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周絮低笑，声音压得更低：“江小姐，再这么看我，容易让人误会。”
“你……”江幼平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具体细节等我们晚上吃饭再谈。”
“好。”周絮站起身，恢复了往常的清贵模样，“下班后我来接你。”
他离开后，咖啡店渐渐热闹起来。
临近中午，附近的上班族三三两两地推门而入，点单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江幼平加入了服务员队伍，穿梭在吧台与座位之间，偶尔亲自端上咖啡，偶尔低头核对订单。
阳光从东侧的窗户上斜斜的洒进来，照在木质桌面上，衬得咖啡杯边缘的奶沫格外细腻。
“老板，这杯美式是外带吗？”阿宁指了指打包台。
“对，加一分焦糖饼干。”她顺手调整了下收银台的陈列架，又瞥了眼时间——
距离晚上七点还有六个小时。
……
车子缓缓驶入主干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陆予安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他低头摆弄手机，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江少谦的余光扫过副驾驶的少年，轻声问：“困了吗？”
陆予安摇了摇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车子驶入商场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环境让陆予安放松了片刻。
江少谦停好车，看向少年：“到了。”
陆予安点点头，伸手去解安全带，却被江少谦抢先一步。男人倾身过来，淡淡的雪松味道瞬间包围了他。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江少谦的睫毛，看清他瞳孔里细碎的光。
地下车库闷热潮湿，陆予安关上车门时，一滴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
“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江少谦按下楼层键，随口问道。
陆予安张了张嘴，突然哽住。他买衣服都是看价格和优惠，在不得不买的情况下，选择合身的最便宜的，能弊体就行。
见他盯着楼层按键发呆，江少谦疑惑道：“怎么了？”
陆予安这才回神，金属壁面模糊映出两人的身影。
“衣服合身就好，我没有特别的要求。”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目的楼层。
商场内部宽敞明亮，橱窗里的商品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四楼男装区暑假期间客流涌动。
陆予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T恤下摆，比起秋天的长袖，夏天能穿上旧T恤，他很知足。冷气扑面而来时他轻轻打了个颤，江少谦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朝前面的服饰区走去。
男人的衣服款式没有女人的那么多，但基础款和运动休闲装的区域人流还是比较多。
明亮的灯光下，江少谦停在一排简约风格的T恤前，指尖拨过几件纯色短袖，最后取下一件藏蓝色的：“这款透气性应该不错。”
陆予安接过衣服，布料意外地柔软轻薄。
江少谦又选了两件白色、两件灰色和一件黑色的T恤，都是均码。
陆予安看了眼吊牌，零售价120元一件！他在批发市场一百二十可以买一大袋……
怔愣间，江少谦已经在看旁边的休闲裤了。
“喜欢什么颜色？”他手里拿着白色和黑色的同款工装裤。
陆与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黑色。”按他的生活经验，黑裤子比白裤子寿命长。
“嗯。”江少谦点头，遗憾地把白色放了回去，但很快又拿了一条白色带红杠的运动休闲裤，随后又挑了两条浅色的牛仔裤和两套运动套装。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这么细致地关心过他，陆予安看着他，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此时江少谦正比划裤长和腰围，转过头问他：“这个长度行吗？”
陆予安看了眼，点点头，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可以了。”见江少谦意犹未尽，他忙道，“江先生，这些够了。”
江少谦怕造成他的心理负担，想着也够穿了，就暂且作罢：“好。”
收银台前，江少谦把选好的衣服递给店员。
陆予安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这个角度能看到江少谦后颈微微汗湿的发梢，和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小截锁骨。
“要不要吃冰淇淋？”走出店铺时江少谦突然问，他指着中庭的甜品站，“荔枝味是你喜欢的吧？”
陆予安怔了怔，他确实喜欢荔枝，但从不记得告诉过对方。他很少买水果，印象中那是很贵又非必须的东西，平时都是江少谦买什么他跟着吃什么。
江少谦两手提着购物袋，陆予安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小心地举着喂江少谦，路人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他的耳尖已然通红。
吃过东西后，江少谦又陪少年挑了两双鞋，这才结束购物。
此刻，落日余晖已经洒满了外面的街道。
江少谦提着购物袋站在少年身后，电梯匀速下降。陆予安盯着地上灯光映照下两人交叠的影子，想着两人现在的情况，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暮色渐沉。
六点的时候，周絮准时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他推门进来时，江幼平正低头核对账目，听到风铃声才抬头，恰好对上他沉静的目光。
“准时。”她随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与你有约，不敢怠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