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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就是1 0就是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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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柏长川健身结束，绵绵还在睡，洗完澡接到叶微兰的电话，说他们又得忙一阵了，这几个周末都不能过来陪他。叶微兰让人给柏长川送来了很多补品。
“宝贝儿子呀，上学辛苦，多补补，爸爸妈妈得忙一阵了，你照顾好自己啊，给你的朋友也准备了一份，多跟朋友联络联络感情知道吗？”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
柏长川站在客厅阳台接电话，平静地看着太阳光影移动，寒风扬起柏长川的头发，不算太冷。
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叶微兰又跟柏长川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柏长川都耐心回应着，直到叶微兰挂了电话，柏长川才进客厅。
刚好碰上正在准备午饭的阿姨。
“小少爷，这是叶小姐叫人送来的补品。”
阿姨姓刘，是一个踏实诚恳，工作认真本分的人，对柏长川很上心。
柏长川随意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刘姨和司机一起住在同栋楼的楼下几层，刘姨和司机是家里的老人了，几乎是看着柏长川长大了，在柏长川身边的时间甚至比叶微兰柏知礼还多。
叶微兰觉得这个房子本来就小，阿姨和司机还住在一起就更不舒服，住太远又不方便照顾柏长川，索性让柏知礼把楼下的空房子租了下来，让阿姨和司机住在里面方便照顾柏长川。
司机自然也将绵绵的情况告诉给了叶微兰，因为每次出门两人都是一起，回来又是送到同一个地方，就都以为绵绵是柏长川的同学，住在同一栋楼。
“今天午饭还是照常。”柏长川对刘姨说。
“好的。”
照常的意思就是按照两个人的分量做。
柏长川看到牛奶，拎了一箱进房间里面，绵绵裹着被子在床上睡成一团。
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柏长川在想要不要带绵绵出门。
他怕绵绵无聊，手机平板的动画随他看，买了画材，买各种各样有趣的绘本漫画，买了很多零食填满原本空空的床头柜抽屉，给他布置作业，还是担心绵绵在等待时会孤独。
柏长川目光在房间内流转，最终定在书柜上的监控器上，上次说要给绵绵解释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地上睡着的事情，绵绵忘记了，他也没再主动提起。
他在学校时就通过这个监控器窥探着绵绵的一切。
视线落回床上，绵绵穿得最频繁的衣服就是他的小黄鸭睡衣，出门次数太少了。
柏长川突然有些烦躁，如果自己没在上学就好了，就可以带着绵绵到处走，穿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衣服，加快那双亮橙色鞋子坏掉的速度，换上新的鞋子，去拍很多照片。
柏长川盯着床上的鼓包恍惚地出神，没注意到绵绵已经转醒。
“柏长川，你在看什么？”
柏长川回过神来，“醒了？”坐到床边，给绵绵顺了顺睡着炸起的头发。
“看到那个机器了吗？”柏长川给绵绵指着监控器说道：“那个是个监控器，我可以从里面看到你在干什么，也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绵绵把日记都给他看了，他怎么可以再隐瞒什么呢？
“哇！这么厉害，可以给我看看吗？”绵绵惊喜道，他知道监控器，但是没注意到书柜上那个圆形机器也是监控器，他以为只是一个摆件。
柏长川拿出手机，调出监控画面，递给绵绵看。
手机里显示出的画面让绵绵觉得新奇，画面很高清，绵绵滑动屏幕，放大了画面，“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绵绵小声笑着，又把画面缩小，“这个好厉害呀，可以看到整个房间呢，那我可以看到你吗？”
绵绵抬眼看着柏长川，眼睛亮亮的。
“不可以，但是你想看我可以给我打视频。”柏长川继续说：“我不在家里，你可以跟它说话，我都听得到。”
绵绵把手机还给柏长川开口道：“那我为什么不可以直接给你发消息呢？”
柏长川：“…都可以。”
看绵绵似乎并不介意有这么一个监控器，柏长川放下心来。
“起床，你今天需要练字。”柏长川从床上站起来，开了一盒牛奶给绵绵，“多喝牛奶，才可以长高。”
“好哦，今天出太阳了柏长川，我们可以出门吗？”绵绵接过牛奶，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在这冬天里是难得的好天气。
“你想出门吗？”柏长川坐到书桌前，拿出作业。
周末的作业还是有点多，昨天去了水族馆没怎么写作业，还剩几张卷子。
“想！”绵绵干脆利落地答道。
“把字练了，下午我们再出去。”顿了一会，柏长川又问：“你想出门做什么？”
“我想去看电影…”绵绵思考了一下说道，好久没去看电影了，他有点想念大屏幕了。
“好，那我们就去看电影。”柏长川对于绵绵都是有求必应，而且也不是什么难为的要求。
“你真好柏长川。”绵绵嘿嘿笑着，叼着吸管一口一口喝着牛奶。
又是这句话，柏长川看着床上乖乖喝牛奶的人，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愚蠢中偷着一股机灵劲。
“好了，喝了来练字了。”
练完字柏长川开始给绵绵讲四年级的数学知识，讲了一会，绵绵埋着看书的头抬起来问：“柏长川，你从小就要学这么无聊的东西吗？”
“你觉得无聊吗？”
柏长川在这短短一瞬间想了很多，如果绵绵觉得无聊，就不让他学了，他也不需要这些数学知识，够他日常用就好了，再往下学也没什么用。柏长川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强迫绵绵了，强迫他练字强迫他写数学作业，他只是蘑菇，不会这些也没什么……
“就是很无聊啊，不是算这个就是算那个，不是圆的就是方的，那么无聊的东西你居然学了那么久，好厉害。”绵绵的声音永远带着天真的纯净。
柏长川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觉得无聊我们就不学了，这些也够用了，你之前学得很好，也很厉害。”
“学呀，我觉得很简单，我们继续学，你不会觉得数学无聊吗？”
绵绵趴在桌子上，面向柏长川，直直看向柏长川深邃的眼眸。
“不觉得，数学是很确定的东西，1就是1，0就是0。”
柏长川伸手捏着绵绵的后颈，“不是要学吗，把这里讲完我们就去吃饭。”
绵绵被捏得缩起脖子，“你不要捏我脖子柏长川，好痒呀。”
柏长川笑着放开他，继续给他讲知识。
一点点讲，学到哪算哪吧。
吃完饭柏长川让绵绵休息一会，下午带他去看电影，自己则继续写作业，不多写点晚上就要熬夜了。
绵绵看着柏长川用功的背影，心想柏长川真是很爱学习。
刚吃完饭躺在床上忍不住犯困，绵绵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柏长川写一会回头，看到已经睡得香甜的绵绵，脑子里突然冒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几个字。
就这样也挺好，这个世界不需要一朵蘑菇做出什么贡献。
继续埋头写作业，时间流逝，等柏长川听到嘤咛的声音，就知道绵绵要醒了。
等人完全恢复清醒，柏长川才收笔，起身去衣柜找衣服。
“起床，穿衣服，我们出门吧。”
绵绵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漫上眼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视线跟随着柏长川的动作。
“怎么？还没有睡醒吗？”柏长川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道。
“柏长川，我做了一个梦。”
“嗯？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变成一只兔子，在鼓上面跳啊跳啊，一只往前跳，那个鼓就砰砰砰地响，然后突然一下，那个鼓破了，我就掉进去了，那个鼓的声音就一直在砰砰，砰砰地响，然后我就醒了。”
绵绵在细细回想他梦到的内容，这是他第二次梦到自己变成兔子，以及那面鼓。
“肯定是你太胖了才把鼓踩破了。”柏长川空出手捏捏绵绵脸上的软肉，刚打完哈欠的眼眶微红，柏长川看着晃了晃神，笑着说：“还真像兔子。”
“我才不胖呢，我在蘑菇里算是很瘦了。”绵绵拿开柏长川的手，气鼓鼓地说。
“嗯，再多吃一点。”
柏长川笑着，又揉了把绵绵的头发。“起来穿衣服，我们出门吧。”
这个点出门刚刚好，下午时分阳光明亮温暖而不刺眼。
柏长川没有叫司机，小区楼下有一个小公园，种着四季长青树，阳光透过绿叶洒下斑驳的光，连路边的灌木丛的叶子也闪着光辉，散步的人很多。
每个人都在仔细感受这冬日的阳光，毕竟，明天可能会是个阴冷的天。
柏长川牵着绵绵的手走在小道上，绵绵背着企鹅背包，对什么都感兴趣，一路上蹦蹦跳跳，路过的小狗他也要打个招呼。
那只小狗是个聪明的边牧，看到绵绵跟他打招呼，立马就黏上来，绵绵也很开心蹲下身，任由小狗在往他怀里钻，热情的小狗逗得绵绵哈哈直笑。
柏长川和小狗的主人礼貌地点点头示意，耐心地在一旁等着互动结束，过了好一会儿绵绵才依依不舍地跟小狗告别。
等人走远了转过头一脸得意地笑着说：“刚才那只小狗夸我很厉害，这么小就变成人了。”绵绵把人拉近，怕被别人听到似的，“而且，那只小狗马上也要变成人了，他说他很开心。”
柏长川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是他所认为的正常世界，一切好像都乱码了，蘑菇会变成人，小鸟会和蘑菇对话，就连路过的小狗也会变成人。
但是他不想去在意，这一切都与他没关系。对他来说，1还是1，0还是0，他只需要拉好绵绵的手。
绵绵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想迫不及待冲过去，柏长川时不时就要提醒他走慢点，用手控制着绵绵的速度，这时候倒像是出来遛狗的了。
这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天气下带绵绵出门，柏长川比绵绵高一个头，可以看到绵绵头顶可爱的发旋，在阳光下随着绵绵脚步而跳动的发丝，欢快的背影。
阳光灿烂的日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