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太医院惊魂，记忆之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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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值房内灯火通明，药气氤氲。肩头的伤口传来清凉，暂时压下了痛感，但源自柳叶刃的阴寒邪毒，在血脉深处蔓延。胤祥紧握她的手，温暖是唯一的锚点。
“侵蚀神智...”老太医的低语在苏琳脑海中回荡。她努力集中精神，看着胤祥焦灼深情的眼眸，告诉自己：记住他，记住真实。
【内心挣扎：不能乱，幻觉是毒！】
胤祥低声安慰：“小晚，别怕。四哥已传令，定能找到解毒之法。你安心静养。”他的声音温柔坚定。
然而，就在苏琳试图回应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眼前胤祥的脸庞、跳动的灯火...一切剧烈晃动扭曲。
阴寒邪毒，趁她心神稍懈，骤然反扑。
“嗡--”
刺耳鸣响撕裂意识，冰冷刺眼的白光吞噬视野！
（康熙六十一年冬.畅春园.清溪书屋）
寒风卷雪，拍打窗棂。清溪书屋内炭火旺，却驱不散暮气与药石苦涩。
龙塌上，康熙面容枯槁，呼吸沉重短促，眼窝深陷，眸光浑浊，只余疲惫与无力。
太医跪了一地，面如土色。殿内气氛凝重。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康熙卷身，明黄寝衣溅落暗红血沫。
“皇阿玛！”侍立塌边的皇子惊呼。太子胤礽焦躁不耐；八阿哥胤禩沉痛忧色，眼神扫视众人；四阿哥胤禛垂手肃立，拳握袖中；十三阿哥胤祥焦急心痛。
“废物...一群废物！”康熙喘息稍定，沙哑虚弱，“朕...风寒入肺...拖了这些时...竟无一人能解？”愤怒与悲凉交织。
无人敢应。康熙沉疴积弊，药石罔效。
靛蓝宫女服的苏小晚在梁九功示意下，小心端来剔红漆盘，上置白瓷碟，盛着散发奇异霉味的灰绿色粉末。她脸色苍白，眼中决绝。
“启禀皇上，”梁九功躬身，“此女苏小晚，言传忧家传秘药，或可一试...治咳疾。”满殿哗然！
“大胆贱婢！”太子胤礽厉喝，“皇阿玛龙体尊贵！岂容秽物亵渎，拖出去杖毙”
八阿哥胤禩皱眉：“梁公公，忒大胆，荒诞不经之事，岂能禀报御前？”
胤禛目光锐利，落在苏琳和白瓷碟上。那灰绿粉末...粘杆处密报中，极西之地霉菌？
苏小晚跪地，声音清晰，带着勇气：“皇上，女婢自知卑贱，万死不敢邪毒龙体，此物名为青霉，貌不惊人，气味怪异，然其精粹对肺腑热毒、痈疽溃烂确有奇效！奴婢愿以姓名担保，恳请皇上...容奴婢一试！”重重叩首。
“青霉？”康熙浑浊眼中三国一丝好奇与挣扎。他想起之前这个小丫头在他面前做的“霉实验”。艰难抬手，阻止呵斥，“呈..咳咳...上来...”
梁九功小心捧至榻前。康熙费力打量。
胤禛上前：“皇阿玛，通译馆泰西医书有载，此物名盘尼西林，霉变所生，杀菌消炎。然...提炼极难，用量需慎。”此言如定心丸。
康熙沉默片刻，枯槁手指微动：“取...少许...兑水...朕...试试...”
众目睽睽下，苏小晚颤抖取粉兑水，梁九功服侍康熙饮下。
奇迹发生，半盏茶功夫，撕心裂肺剧咳缓和，呼吸顺畅，青灰脸色稍褪。
“呼...”康熙长舒气，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神...神药，此乃神药！”激动看向跪地的苏小晚，枯瘦脸现血色，“你...有大功，此药...赐...”
激动耗尽元气，话未说完，猛烈眩晕袭来，康熙眼前发黑，向后倒去！
“皇阿玛”众皇子近乎
“皇上”梁九功太医慌忙上前。
混乱中，无人注意角落粘杆处总管高无庸。他目光锁定康熙激动时微敞领口下--后颈处一闪而逝的细微、扭曲盘绕的暗红蛇形印记。
高无庸瞳孔骤缩，心脏狂跳！下意识看向同样靠近龙塌、面色沉凝的四阿哥胤禛。胤禛目光飞快扫过康熙后颈，迅速垂眼，掩去惊涛骇浪！
（康熙六十一年冬.畅春园.风暴前夕）
青霉带来短暂缓解，夺嫡暗流更汹涌致命。
太子胤礽因风头被抢，焦虑储位不稳，行为乖张暴戾，传出酗酒鞭打下人、诅咒君父之言。八阿哥胤禩一党趁机活动，散步流言，将太子失德与康熙病重联系，营造国赖长君舆论。
畅春园内外，风声鹤唳。
风雪夜。四阿哥胤禛书房烛火通明，寒意彻骨。
胤禛负手立窗前，面沉如水。面前跪着粘杆处心腹密探。
“主子，查清了。”密探声音低哑恐惧，“玄蛇印记...源头指向...德妃娘娘宫中，据查...德妃身边曾有一精通苗疆巫蛊机关奇巧的...老嬷嬷，太医院院判沈济世...与其过从甚密。玄蛇噬心图样...与德妃宫中描金嵌绿松石旧小匣子底部纹饰...如出一辙”
胤禛身体剧震，德妃，生母，沈济世！
密探续道，颤抖更甚：“更...安插八爷府眼线拼死传出...八爷他们也知印记之事，正暗中追查金匮，据传...金匮藏有控制玄蛇、乃至操控身怀印记者心神秘法！”
“操控心神？”胤禛猛地转身，寒光爆射，终于明白，明白康熙晚年多疑暴戾，明白太子癫狂，明白自己颈后印记为何隐烫，引动内心暴戾杀意！
这背后，竟是跨越数十年、以“玄蛇”为名、针对皇家血脉的惊天阴谋！生母德妃牵涉其中，沈济世，道貌岸然太医，竟是关键执行者。
愤怒、屈辱、恐惧、刻骨杀意啃噬心脏，他几乎失控。
高无庸如鬼魅闪入，手捧玄色锦缎包裹狭长木盒。他脸色惨白，眼神诡异狂热。
“主子！”高无庸跪倒，高举木盒，“奴才清理德妃旧宫，于暗龛寻得此物，请主子过目！”
胤禛强压情绪，接过木盒。入手沉重冰冷，缓缓掀开。
红绸衬底上，静躺一枚通体漆黑、触手阴寒、形制古朴的墨玉扳指，外侧，首尾相衔狰狞玄蛇盘踞，蛇眼两点细如针尖、闪烁幽深红芒的诡异宝石！
邪异气息弥漫。
胤禛目光锁在扳指，尤其两点红芒。颈后蛇纹印记灼热滚烫，强烈带上它的冲动，伴随更深沉暴戾杀意，冲击理智。
“此物...便是金匮之钥？”声音冰冷无温。
“奴才不敢确定，但...气息与小匣玄蛇之眼如出一辙。且...发现时旁有残破字条...”高无庸颤抖呈上发黄纸条。
字条寥寥数字，扭曲疯狂，力透纸背：
玄蛇噬心，匣底藏锋。沈济世乃制器之奴！金匮...金匮...唯...唯...
后几字污血浸染，模糊不清。
“唯什么？”胤禛反问。
高无庸冷汗涔涔：“奴才不知，斗胆猜测...唯血脉...或唯持钥者心志可驭？”
胤禛瞳孔骤缩，猛地攥紧冰冷墨玉玄蛇扳指，邪气如毒蛇缠绕手臂，颈后印记灼热如烙铁，疯狂扭转乾坤之策瞬间成型！
当夜，畅春园惊变。八爷党羽密谋利用玄蛇印记绊倒太子嫁祸胤禛前夕，神秘人（胤禛死士假扮）携墨玉扳指无意出现于精神崩溃的太子胤礽面前。
两点幽红芒入眼，胤礽颈后印记滚烫赤红，他如被操控，凄厉咆哮，当众抽剑扑向探病的八阿哥胤禩。
“妖人，还我江山，还我命来！”
场面大乱。太子当众行刺贤明八阿哥，坐实失心疯狂悖之罪，康熙闻讯惊怒，急火攻心，病情恶化！
胤禛趁乱雷霆控制畅春园防务，隔绝消息。利用扳指激活太子印记引发的疯狂，葬送太子与八爷党政治生命，加速康熙油尽灯枯。
数日后，康熙驾崩畅春园清溪书屋。遗诏，隆科多宣读：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现实：太医院值房）
“啊--”凄厉尖叫撕裂寂静！
苏琳从诊榻弹起，冷汗淋漓！双眼圆睁，瞳孔涣散，极致恐惧混乱，脑海中，康熙咳血、胤礽疯狂咆哮、墨玉扳指幽深红芒、胤禛冰冷眼神...破碎噩梦碎片交织冲撞。
“不是我！扳指...红眼睛...蛇！”她语无伦次，双手乱挥，肩伤崩裂，鲜血染红纱布！
“小晚，醒醒，是我！胤祥！”胤祥大惊，扑上紧紧抱住她颤抖身体，“看看我，是毒，是幻觉！”
老太医急声：“按住她！毒性攻心引动心魔了！”
苏琳在胤祥禁锢呼喊中，涣散目光艰难聚焦，看清焦急心痛脸庞--胤祥！
“十三...爷？”她颤抖嘶哑，恐惧混乱未退，“我...看到...扳指...红眼睛...太子疯了...皇上...驾崩...四爷他...他...”后话紧紧咬唇，恐惧不敢言，幻象太过真实骇人！若...若真...若胤禛利用邪物...
胤祥听破碎呓语，尤其“四爷他...”时她眼中恐惧，心如重锤！瞬间明白她看到何物，深埋皇家血脉绝密，四哥登基最黑暗一页。
“小晚”胤祥声音前所未有严厉痛楚，用力捧住她冰凉脸颊，强迫对视，一字一句如誓言低吼：
“忘掉它！听到没有，忘掉看到一切！那是毒！是沈济世那妖人留在你体内的毒作祟，不是真的！不是！相信我！”眼神恳求警告，深沉难言痛楚。
苏琳看胤祥眼中复杂极致情感，感受他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混乱脑海如投巨石。
是毒？是幻？
还是...邪异扳指阴寒剧毒撕开的...？
胤禛冰冷话语幽灵般回响：
“朕还会再来问你...”
“关于你说看到的一切...”
她不由寒颤，肩伤流血，体内剧毒肆虐，脑海幻象翻腾。眼前，是胤祥痛苦警告眼神。
前路迷雾......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太医院惊魂，记忆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