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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下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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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瑞,她从小就长得聪明伶俐,机智过人,而且能说会道,平生有三大爱好:爱美、爱钱、爱享受。这些当然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为了追求这些东西,竟连亲情而不顾,不择手段,净做一些卑鄙无耻的勾当,这些对她来说似乎心安理得,她认为一个人来在世上就是享受生活的,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的话,那不就白来人间一遭吗。用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目地。就因为她有这种理念,所以在她的人生道路上,曾做出很多次既不光彩又不寻常的事情。
天生丽质的华瑞一身富贵象,却偏偏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市民家庭。一家五口住一小套又矮又潮不到50平米的房子,虽然从小就处在穷困潦倒之中,可她非常爱美,虚荣心极强。每天把两个小辨子梳得漂漂亮亮,时时想穿新衣服,但由于家境贫寒,父亲还有病,这个愿望始终无法实现。当她看到别的小朋友穿得花花绿绿时,忌妒心油然而生,为什么别人有的我却没有,别人的家富裕,而我家为什么贫穷呢?她认真的总结了一下,认为这是父母无能的结果。因此她经常对父母指手画脚,稍有不中意就大发脾气。父母为了满足她的要求,尽量省吃俭用每年都要给她添置一两件新衣服。可这些对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她不仅要和别人比穿的、吃的、玩的、甚至还要比住的。
自从上了初中,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生活有了朦胧的认识。她认为依靠父母改变这种状况是完全不可能的,要想超越别人,就必须靠自己的努力。从那时起她就萌发了一种要靠自身有利条件去获取自己所需要的幸福。因此在后来的日子,她凭着自己匀称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对男生是眉来眼去、含情脉脉。不少男生经不住她那美色的诱惑,纷纷向她大献殷勤, 给她送这送那来尽量满足她的虚荣。其中有个叫张可旺的男生对她更是穷追不舍,经常给她送糕点和文具,可她始终对张可旺不理不踩,原因是张可旺长得寒碜入不了她的法眼。因此张可旺对她是耿耿于怀。这段时间,她确实在穿戴和生活上达到或许超过一般女生的水平,但她仍不满足,她计划高中毕业后报考电影学院,当一名电影明星,让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要享尽人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做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1969年,高中二年级的华瑞,随着青春的发育,身体各个部位逐渐丰满,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妩媚得体的举止,使人久久难以忘怀。俗话说人算不天算,就在她信誓旦旦要考电影学院之时,不料一场史无前例的知青上山下乡将她的明星梦给彻底打破了。这年暑假不到,就与李菊的母亲郑天敏和其它同学一起下放到云南景颇湖农场。未来时还觉得有些新鲜好奇。可到了地方才知这里不但没电灯、甚至连自来水也喝不上,而且气候干燥,太阳简直像火炉一般,稍有不慎皮肤就被强烈的阳光灼伤起泡,每天下地施肥插秧又脏又累。华瑞在地里就干了半晌活,便累得腰酸脖子疼,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待遇,于是装病不起,一病就是十几天。连里和场部的领导三番五次地催她上工。可她总说病未痊愈,领导明知她在装病却毫无办法。
当时在知青中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称知青下放是减轻城市负担,变相移民到农村,永远别想回去,甚至有的说下放就是无期劳改,罪犯判了刑是有期限的,到期后就可以释放回家,可知青却是永无天日,要在当地呆上一辈子。
华瑞随着明星梦的破灭,她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的绝望,心如死灰,万念俱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她心中抑郁又愤愤不平,像我这样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在这鬼地方没天没夜的劳动,不是太屈材了吗?不行,既使回不去,我也不能和他们一样在火一般的阳光下干活,我要用自身的优势,去改变这种现状。
一月过去了,华瑞总计下地不到三天,一直躺在床上装病,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努力寻找时机,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可寻之机。
俗话说工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其他知青都照常上工去了,华瑞仍在铺上躺着。没想到连长曹悦发气势汹汹地来到宿舍。曹连长本地人,二十五岁,黝黑的皮肤,魁武的身材,虽说面容不是那么英俊,但也长得方面大眼,至今未婚很想在这批女知青中物色个伴侣。尤其对年轻貌美的华瑞早已垂涎三尺,从见她第一眼时,就被她优美的体形和俊秀的面容吸引住。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先天不足,不可能取得华瑞的欢心,所以对华瑞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这两天知青的出工率明显下降,一打听才知都是因华瑞装病引起的,一些知青竟然以她为榜样。身为一连之长的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现象持续下去,必须得从罪魁祸首华瑞身上下手,不然他这个连长就没法干了。想到这里便怒气冲冲地走进女知青宿舍,对华瑞大声训斥道:“华瑞,你没完没了地躺在床上,医生说你是心病,我看你就是为了躲避劳动,这两天干活的越来越少,这样下去,这农场的生产怎么干?”
躺在床上的华瑞还真让他震住了,可稍等片刻华瑞却向曹悦发抛了一个媚眼,她的眼眸如秋水含情,一颦一笑间,尽显妩媚妖娆,令人心神荡漾?,然后她声音娇滴滴的,如同甜美的糖果一般,让听者无法抗拒:“曹大哥,我真的腰疼,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这苦命的妹子吗?”
曹悦发突然被华瑞这柔情似水的声调和含情脉脉的神态深深吸引住,刚才心中的那股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语气也变得温和下来,他低声言道:“别这么叫,让人听见不好。”
“哎,曹大哥,你不要怕,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听说曹大哥还没结婚吧?”
这让曹悦发更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头腼腆地说:“谈了两个,都相不中就吹了。”
华瑞笑了,心想就你这模样,还相不中别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里依然娇声娇气:“哎,曹大哥,听说俺这一批知青回不去了,你看这批女知青中,如有中意的我可以给你当介绍人保你满意。”
其实曹悦发早就相中了华瑞,但是又不能明说,于是便很婉转地说:“谢谢你,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问题,你们来的时间短,过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再说吧。”
“你说的也是,过段时间你有看中的,告诉我一声。”
“行,华瑞,你这样整天躺在床上也不是个戏,长时间身体就垮了。”他似乎又关心起这个装病的女知青来了。
“曹大哥,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想瞒你,你看我的细皮懒肉的,哪能禁得住这火一般的太阳烤晒呢,咱连里是否有不用去野外的工作?”
曹悦发想了想:“咱连没有……”他稍作停顿,“场部里前两天要两个喂猪的饲养员,听说是临时的。”
华瑞立即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曹大哥,你看我人生地疏,场部又不认识人,你能帮我问一问,如果办成了,我变牛变马也得报答你。”
“那好,我这就去打个电话问问。”此时的曹悦发早已被华瑞花言巧语迷惑住了,心灵深处中那根神秘的琴弦也被不由自主地拨动,就像一堆干柴被点燃,只要华瑞高兴,就是赴炀蹈火也义不容辞。
“我早听说曹大哥是个特别热心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谢谢你啦曹大哥。”华瑞还嫌不够火候,又加了一把柴。
“不用客气,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办,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说完,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宿舍,走到门外又扭过脸看了躺在床上的华瑞一眼。
“再见,曹大哥,我等着你,决不让你失望。”那话说得让曹悦发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甭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的华瑞别管它正式还是临时的,只要不在太阳下面晒着就行。至于采用什么手段?她根本不用细考虑,对付曹悦发这样的男人他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让他乖乖听她摆布,甚至让他神魂颠倒,分不清东西南北。
半小时不到,曹悦发低头丧气地回来了:“对不起,华瑞,我刚才给场部打了电话问了,两个饲养员昨个全到位了。”
华瑞也没说什么。她知道进场部里怕是一时半会没戏,于是就把矛头指向连部。可她并没有直说,而是故意耍了一招:“谢谢你了,曹大哥,麻烦你把我扶起来。”说着将她只纤细白嫩的小手伸向曹悦发。
曹悦发正愁没机会接近她,听她这么一说,马上伸出他那只又粗又大的右手抓住华瑞那葱白似的小手,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迅速流遍全身。这可能是第一次拉这么漂亮女人的手,就在这时,华瑞故意顺势向他怀里一歪,这更让这个血气方刚未婚男子不知所措,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大脑猛地一阵眩晕。
华瑞的脸腮紧贴在曹悦发的胸脯,轻声燕语:“曹大哥,如果你不嫌弃我,只要你能给我找个不在阳光下的差事。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这时的曹悦发更加心如乱麻,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口就答应了她:“好吧,你就去连部厨房帮忙吧,虽说不是什么好工作,但不会被太阳晒着。”
没想到华瑞竟在曹悦发脸上亲了一口:“那就谢谢曹大哥了。”
曹悦发摸着火辣辣的腮帮子,感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快乐,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着欢快的舞蹈。可是稍停片刻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过现在厨房不缺人手,这得等我安排一下,你才能去。”
颇有心计的华瑞并没有气馁,而是加大了攻势。因为她已揣摩到曹悦发的弱点,只要俘虏了他,事情就好办。因此故意用她那细柔的小手在曹悦发的胸膛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撒娇道:“那你抓紧安排就是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么轻轻的一摸使曹悦发突然有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心灵的防堤一下子被攻溃:“我明天就安排这事,必须得撵走一个,为了你我也豁出去了,你可不能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瞧你说的,曹大哥,我初来乍到,以后一切听你安排,我说到做到,决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而且语气是那么认真而又诚恳。
曹悦发听后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有些晕头转向,连南北东西也辨不清了。
过了一天。华瑞果然去了厨房,这虽说不是很理想的工作,但比在火一样的阳光下插秧锄地不知要强多少倍,不论怎么说华瑞总算如愿以偿。其实华瑞牙根就没有和曹悦发处朋友的意思,只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容貌和手段来达到她的目地而已。再说这种利用相貌骗取别人感情的事情,对于华瑞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学校期间就经常发生。这一次虽然初战告捷,但并没有真正达到她的满足。她还会继续施展魔法,直到她最后满意为止。
刚去厨房那段时间。华瑞和曹悦发表面上像似热乎了一阵,可是没过多久就渐渐凉了下来。曹悦发怀疑华瑞不可能和他真心交朋友。但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华瑞突然变得又亲热起来,原来她是想让曹悦发给她调个轻松的工作,虽然帮厨不用下地,但每天洗菜切菜、刷锅洗碗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又脏又累。所以才和他又故伎重演并更加亲昵了。曹悦发心中的欲望之火再次被点燃,烧的他如堕烟海,飘飘欲然。
这天夜晚,一轮明月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整个大地被罩上了一层银光,将人间每个角落都被照亮。
华瑞把曹悦发约到连部外的稻田边。正开花的水稻在微风中吹拂下,发出一片砂砾般的沙沙声, 远处水田里传来一阵阵蛙鸣,时强时弱好像在召开音乐会似的。他们两个手牵手漫步在田埂上,晚风带来阵阵稻花的香味,让他们感受每一步的温馨与甜蜜。华瑞上身穿一件的凉米黄色连衣裙,显得既美丽而又大方,走到一片平坦的草丛时她亲切地说:“曹大哥,坐一会吧,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能在这种美好的夜晚,和你在一块我觉得太幸福了。”
“是啊,今晚的月色的确不错,我的感觉和你一样。”
两人并排坐在稻田边的草丛上。华瑞深情地挽住曹悦发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柔气地说:“曹大哥,能和你在一起,所有的烦恼全没了。”
曹悦发把胳膊慢慢地抽出,轻轻地楼住她的脖梗。华瑞趁机偎在曹悦发的怀里。此时的曹悦发感到一阵头晕脑胀,突然间一种意马心猿的冲动涌上大脑,一下子将华瑞紧紧地楼在怀中。
华瑞抚摸着曹悦发的胸脯温情道:“曹大哥,我想让你再给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正沉醉在无比喜悦之中的曹悦发,耳朵内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曹大哥,我想让你给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行吗?”声音高了许多。
这次他终于听清了,愣了片刻后满脸为难:“连里没有轻松的工作了。”
“你骗我,食堂管理员,保管员,还有会计不都轻松吗?”华瑞的声音是那么温情脉脉。
此时曹悦发似乎明白了华瑞的用意,顿时感到一种被利用的滋味,尽管如此,但心里仍舍不得华瑞,向她解释道:“华瑞,你说得那些工作都是场部领导安排的,全部是他们的亲属,我可没这个权力。只要在我的权力之内的工作,我第一个想得就是你。”
华瑞并不相信曹悦发的话,她早已打听清了,保管员和会计的确是场部领导安排的,可那个食堂管理员并不是,而是曹悦发的一个亲戚,并且还是他亲自安排的。于是华瑞便问他:“那个食堂管理员也是场部领导安排的吗?”说话的口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这下还真把曹悦发给问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闷了腔。
“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只好承认:“对,是我安排的,可人家干得好好的,没理由撵人家。”曹悦发的态度好像也变得硬气了。
华瑞一看软得不行了,她突然一反常态,厉声问道:“你就不能把他再调个地方吗?”
“你说得轻巧,调到那里?”
“真的没地方调了。”
“真无处可调。”
想不到华瑞两手抓住头发乱扯一通,然后大叫起来:“好啊,曹悦发,你敢□□我,我不活了。”说着便咕噜爬起,向东边不远的机井跑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曹悦发顿时慌了手脚,满脸的汗珠直往下滚。他万万没料到华瑞会这样做。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只要被女的咬着,你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况且这些知青都是有身份的,万一传出去,轻者是□□未遂连长干不成,重了弄不好会蹲监坐牢。这个曹悦发虽说头脑简单,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急忙上前拉住她:“华瑞,别,别,让我想想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华瑞立即停下来:“你不给我办成,我就去死。死不成我就去场部告你。”
“我想法给你调就是了。”汗流浃背的曹悦发,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她。
两天后,华瑞果然当上了食堂管理员,除负责采购和管理食堂日常事务外,基本上没什么活干,比帮厨轻松多了。
通过这次的教训,曹悦发总算看清了华瑞的真实面目,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如此毒辣,古语说小人和女人难养也一点不错。知道历害的他再也不敢和华瑞来往了,让她白白骗去了一个食堂管理员的美差。曹悦发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连一声怨气也不敢发。
从此曹悦发不仅和华瑞断绝了关系,而且和所有女知青也不再来往,他总觉得这批知青靠不住,便打消了从知青中间选个伴侣的念头,几个月后便与当地一个女青年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