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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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妍到家后，手机消息又震了震。
她没去管，脱下衣服洗了头洗了澡，吹头发时才打开手机去看。
是何云森发来的：【吃完早点回家休息吧。】
许书妍回道:【已经到家洗漱好了。】
何云森:【好的。晚安。】
得，人机感又出来了。
刚才吃火锅的时候，看见江怀予突然拿起手机，对着锅底拍了张照，给朋友发去，便也有样学样拍了一张。
她想发给薇姐，微信列表里何云森的头像却映入眼帘。
她在想，或许她和何云森那种不太熟的感觉，是有办法改变的。
比如像朋友一样和他分享一些日常。
总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
于是心一横，点了发送。
过了会儿，何云森发来消息，终于带了点活人感：
【哇，看得我有点饿了。同事聚餐？下次带你去另一家火锅店，我吃过，觉得是全玉湖最好吃的。】
许书妍抬头去看江怀予，他低着头在吃碗里的面，狭长微扬的双眼低垂，鼻尖冒着点汗珠。
他拿筷子的手骨节分明，手掌心很大，揉起人来遒劲有力。
T恤宽松随性，看不到里头的模样，但许书妍却分明觉得，年轻的身体一定和雕琢过一般，肌肉线条流畅匀称，不突兀，也不瘦削。
她不自觉想到了陷入自己腰侧软肉的那只大手，还有自己掌心下紧实的触感。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许书妍不由地唾弃自己真是个“变态”，连高中生都不放过。
还真是和薇姐认识得久了，都快被她带跑偏了。
许书妍动了动手指，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
【和附近小区的一个高三弟弟吃饭。他帮了我一些忙，请他吃顿饭。】
何云森：【高三啊，马上高考了。帮我给他带一句“高考加油”。】
许书妍：【我替他谢谢你啦。】
最终，她却没有将何云森那句“高考加油”的话带到，觉得似乎没必要。
兴许是这两天过得含“江”量过高，许书妍在朦胧睡梦中，竟然做了个和江怀宇有关的梦。
小孩儿穿着篮球背心和运动短裤，发梢在奔跑时肆意飞扬。
他越过重重阻碍，带着球在原地屈膝下蹲，又猛地跳起。
篮球投入框中，“咚”地一声落在地上。
四周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声。
那一刻，她却看到梦中的江怀宇朝她转过头来，右手掀起篮球背心的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
露出的腹部肌肉随着剧烈的喘息，上下起伏。
许书妍心里想着，这一身的肌肉一定很有弹性很好摸吧？
就在她魔怔似地朝他走去，手指马上要触碰到少年的躯体时，闹铃响起。
美梦破灭。
许书妍清醒了片刻才发觉自己右手伸得笔直，嘴角枕着的枕头有一滩水渍。
她猛地从床上坐直身子，一阵眩晕后，双手握着空拳砸向自己的脑袋。
“罪过罪过。”
临出门时，她还在想，这种状态应该是因为自己单身了27年，属于是饥不择食了。
兴许找个人谈个恋爱就能调整过来。
七点钟的云山居站台，零星站着几个人。
不出意外，许书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
两天前，他们不过是公交车上擦身而过的陌生同车人。
如今却可以自然地挥挥手朝他打招呼。
许书妍：“嗨，早……早啊。”
江怀予：“姐姐早。”
许书妍：“你……你最近都回家住？每天来回不辛苦吗？”
江怀予摇摇头，没有多说，“还好。”
对话结束。
其实许书妍的“自然”是强装出来的。
她脑子里那个梦的画面不断浮现，让她有些不敢直视江怀予，说话也打磕巴。
幸好，87路很快就到了。
他们一前一后随着人潮上车，默契地在最后一排挑了两个角落的相邻位置坐下。
许书妍没再找话题和他聊天，和往常一样从包里拿出她的银色耳机仓。
刚塞了一只耳机，余光瞧见江怀予看着自己，似乎在期待什么。
她愣了一下，将另一只耳机递到他眼前，“听吗？”
少年猛地点头，接过耳机的时候两人指尖轻微触碰，很快便分开。
耳机里不出意外，是印记的歌。
那首《毕业》。
这是印记一年前出的单曲。
许书妍一开始只是被旋律吸引，后来看了歌词和评论才明白，这是首讲述青春美好记忆的歌曲。
有评论说，这是队长在毕业后再次偶遇曾经喜欢的人，后来终成眷属，单身毕业的故事。
当然，队长对粉丝的这个解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过。
没有人真正知道写下这首歌时，他是怎样的心境。
公交车摇摇晃晃。
七点多的朝阳已经有些刺眼，许书妍将车窗旁的拉帘拉了点过来。
视线暗了暗，遮住了外头耀眼的阳光。
手机震了两下。
许书妍打开一看，尤梦洁发来了一则娱乐新闻推送。
尤梦洁：【书妍，去不去？】
新闻说的是下个月在玉湖体育公园将举办玉湖音乐节。
参加音乐节的嘉宾名单没有全部放上来，许书妍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没有看到那个她期望中的名字。
许书妍：【没有印记……之前不是还有消息说这次会邀请他们吗？】
尤梦洁：【还没敲定吧？去年没参加，今年总会来吧？】
许书妍：【哎，不好说。】
尤梦洁：【别管了，去吧去吧！生活这么苦，对自己好一点。】
许书妍：【哈哈，什么时候开票？我先抢抢看。】
尤梦洁：【后天！我也一起抢，看我手速！】
正聊着，身边的江怀予忽然指了指许书妍的手机，问道：“玉湖音乐节，你要去吗？”
许书妍挑了挑眉，“能抢得到票的话。我运气一向很差，估计是抢不到。”
江怀予：“你很想去？”
许书妍想了想，“如果印记参加我会很想去，但估计不会参加，所以一般想去吧。”
江怀予：“他们出道以来从没露过脸，你不怕见到真人失望吗？”
许书妍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失望什么？”
江怀予：“比如……和你想象中的样子不同？”
许书妍瞬间就笑了，“我喜欢的是他们的歌，又不是追爱豆。如果能看一次印记的现场，就很幸福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看向了前方空旷的车厢，“可惜大概率是看不到了。”
江怀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公交到站，许书妍到了公司在工位上坐下后，还在想，今天江怀予似乎有些奇怪。
话不多，好像在想事情。
刚才下车后还差点忘了将耳机还给自己。
想得出神了，连同事和自己打招呼都没听见。
“许律师，许律师？”
“啊？”
“早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可能没睡醒。”
一定是没睡醒，否则为什么脑子里几乎要被那个身影给占据。
*
其实江怀予在车上看到那则玉湖音乐节的新闻时，就在想一件事情。
要不要接受主办方的邀请，去参加音乐节？
两个月前，主办方找过他们，说是想邀请他们参加今年的玉湖音乐节。
去年的音乐节，主办方就邀请过一次。
那时候他答应和主办方的人见个面聊一聊，约在了新区的晚风餐厅。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下午。
江怀予独自一人背着他的吉他包，到得有些早。
他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
喝着咖啡，带着耳机，眼睛盯着窗玻璃外，思绪在放空。
餐厅透明玻璃上渐渐蒙上薄雾，遮挡了视线。
雨点打在上面，聚起一个个小小的水珠。
水珠缓缓流下，聚集，又晕开一条条蜿蜒的水痕。
耳机里的声音被他放得很大，鼓点声遮盖了店里优雅的钢琴曲。
歌曲切换时，有片刻的沉寂。
他突然听见侧后方那一桌传来了嘈杂的争吵声。
咖啡杯刚拿起放在嘴边，他下意识偏过头去看，便愣住了。
他又看到了许书妍，这是他这两年来，第一次在湖大附近之外的地方遇见她。
在这座城市，当你开始注意到某个人时，她便会无数次出现在你的视野里。
此刻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但他却分明能从那平静的面孔中看出蕴藏在眼底的愤怒。
许书妍手里拿着包，站在桌旁一副要走的样子。
而她对面男人的手紧紧地附在她的手背上。
男人长相普通，头上用发蜡抓出了二八分的发型。
身上衣服的logo大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多有钱似的。
江怀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那个瞬间，他想起身，将许书妍的手从那个男人肥厚的手掌中抽出来。
不过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许书妍猛地一抽手，下一瞬，又操起桌上一杯带冰柠檬水，泼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圆球状的冰块咕噜噜滚到了江怀予的脚下。
他听见许书妍平静无波的声音对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紧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她身后跟着个长卷发的女人，两人走后，那个男人用纸巾将脸上沾着的柠檬籽擦去，朝看他的人叫骂着，“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再后来，他听到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江怀予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男人是玉湖李氏集团的公子哥李天宇，今天来是经人介绍和许书妍相亲的。
期间和兄弟打电话说了些污言秽语，把许书妍当成了个玩物，被人听去，于是活该被怼了一顿。
江怀予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主办方赶到了餐厅时，一地的狼藉还没收拾干净。
那人好奇问他这是怎么了，江怀予也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那一次聊完，江怀予综合考虑后拒绝了主办方的邀请。
那时候乐队里的成员都还处在人生的某个转折点中。
尽管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听到印记的歌，能喜欢印记。
但他们不希望将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里，打破现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
江怀予也一样。
可今天听完许书妍的话，他有些动摇了。
今年主办方的邀请他还没有回复，如果现在回复他们，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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