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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许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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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缓缓松开了手。
顾砚章睁开眼。
下一秒，他屏住了呼吸。
只见对岸中环核心区的几栋摩天大楼巨大的LED外墙屏幕，此刻正同步滚动播放着同一行清晰的祝福语：
「Gu Yanzhang, THE STAGE IS YOURS.」
光芒耀眼而磅礴，仿佛将整个维港都点亮了，清晰地倒映在深色的海面上。
与此同时，几艘装饰着璀璨灯牌的豪华游轮，正缓缓巡航在对岸的海面上，组成一个优雅的队列，船身上的灯牌同样闪烁着“Happy Birthday Gu Yanzhang!”的字样。
铺天盖地的祝福包裹住顾砚章，他置身其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抓住谢珩的手。
“这……”他声音有些哽咽，“太……太夸张了……”
谢珩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不夸张，你值得被所有人看见，值得拥有最闪耀的舞台。”
顾砚章靠在他怀里，看着对岸那为他而亮的城市之光，感受着身边人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将他淹没。
还没等他平复心情，头顶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气流涌动，一架白色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观景台旁预留的停机坪上。
“还没结束呢。”谢珩牵起他的手，“走，带你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直升机载着两人低空掠过维港，从空中俯瞰，楼群组成的祝福矩阵更加壮观震撼，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他庆生。游轮组成的灯牌船队也清晰可见，在海面上划出祝福的轨迹，漾开一圈圈波纹，又最终融入深沉的夜色。
直升机最终降落在停泊在维港中心一艘Sunseeker双层豪华游艇上。
当顾砚章踏上甲板时，游艇四周的智能玻璃幕墙瞬间亮起，开始播放他出道以来的经典影视片段，《追光者》里青涩却执着的职场新人、《长安月》中意气风发的将军、《边缘线》里复杂多变的角色……
每一个镜头，都记录着他成长的足迹和闪耀的瞬间。
谢珩看了看手机，随后轻轻搂着顾砚章，让他扭头。
刹那间——
“砰！砰！砰！……”
伴随着清脆的爆鸣声，无数绚丽的烟花从维港两岸以及海面上的几艘指定驳船上腾空而起。
金色的流苏、银色的瀑布、红色的心形、紫色的花环……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将整个维多利亚港的夜空渲染得如同梦幻仙境。
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海面，也照亮了顾砚章写满惊喜和感动的脸庞。
“港府授权的，是环保烟花。”谢珩站在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一同仰望着这片为他们而绽放的璀璨星空，“有没有几分像是你童年夜晚见过的烟花绚烂？”
维港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微咸，吹拂着两人的衣角。漫天华彩，映照成彼此眼中最动人的星光。
“很盛大，也很美……像梦一样。”
漫天华彩，游艇甲板上灯光柔和，映得海面波光粼粼，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顾砚章仰着头，脸颊被映照得微红。
他看向身边的谢珩，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个带着水光的明亮笑容。
谢珩回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他牵着顾砚章的手，感受着青年指尖的微颤。
没有回到船舱内，而是引着他走向甲板一侧。
那里不知何时悄然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展示台。台面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许多包装精美的礼盒，大小不一，风格各异，仿佛一个时光的宝藏。
“这是……你把商场搬空了？”顾砚章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般的礼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送我这么多礼物？”
谢珩微笑不语，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间，游艇四周那巨大的智能玻璃幕墙上的影视片段开始倒放，却多出了更多模糊又熟悉的片段。
有顾砚章小学时戴着红领巾，在国旗下敬礼的青涩模样；
有他参加运动会，在跑道上奋力冲过终点线时挥拳庆祝的瞬间抓拍；
有穿着清爽的校服，站在中学领奖台上，手里拿着奖状，笑容青涩却明亮的少年；
有几张像素不高、显然是下载自学校网站每年的优秀毕业生栏目的照片；
还有大学入学时，站在校门口，背着简单的行囊，眼神里带着憧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却被宣传部的同学无意抓拍上传到学校树洞，被捞了不止一次……
串联起了一个谢珩未曾参与的、顾砚章的少年时代。
那是他一路走来的足迹，是他早已尘封在记忆角落、甚至有些模糊的过去。
顾砚章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有些发怔：“你……你从哪里找到这些的？”
“花了一点时间，一点心思。”谢珩勾了勾唇角，“我想了很久，其实从你上一个生日，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怎么给你过一个真正难忘的生日。要盛大，更要有意义。”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思来想去，总觉得什么都想送给你，想送给每一个时期的你。”
“想早点遇到你，想陪你过每一个生日……所以，这些，是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走到展示台前，拿起一个古朴的檀木小盒，轻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锁身刻着祥云和福字，下面坠着几个小巧的铃铛，工艺精湛，寓意吉祥。
“1999年，世纪的尾巴，我们的小顾老师出生了。”谢珩将长命锁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顾砚章掌心，指尖拂过冰凉的锁面，“想送给当时的你一把长命锁，保佑你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顾砚章看着那枚在灯光下闪着温润光泽的长命锁，喉结滚动了一下。
接着，拿起一个色彩鲜艳的盒子。
“一岁大的时候，想给你送软积木，让你用小手搭建属于你的小小世界，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两岁的时候，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看图画书？好想陪你一起看，给你读那些温暖的故事，哄你入睡。”
“三岁的时候，给你买一个很大的熊玩偶。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收集小玩意儿，上次在你家，你的床上也堆满了毛绒玩具。”
谢珩抱出一个一人高的棕色毛绒泰迪熊，看着顾砚章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带着笑意。
“四岁送给你小音乐盒，唱《致爱丽丝》给你听。”
……
他一件件拿起，一件件轻声诉说，仿佛真的穿越了时空，陪伴在那个小小的顾砚章身边。
“八岁的时候，我看了你小学跑步很厉害的照片，送给你一双跑鞋，希望你能跑得更快更远。”
“九岁，送你拼接模型，锻炼你的耐心和创造力。”
“十岁，送你乐园门票，希望你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十一岁，送小朋友一副小耳机，不知道顾小同学愿不愿意耳机分我一半？一起听听歌？”
当拿起一个标注着“十二岁”的礼盒时，谢珩的动作和声音都变得格外轻柔。盒子里没有具体的物品，只有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低调的烫金徽记，那是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副卡。
“十二岁，你的父亲重病。”谢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心疼，“我知道这时候的你一定很难过，送什么都无济于事。我能给你的，只有这张卡。希望它能为你和你的母亲，分担哪怕一点点现实的沉重。”
顾砚章看着那张黑卡，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医院走廊里无助徘徊、为医药费焦头烂额的自己。他紧紧抿着唇，眼眶发热。
“十三岁，你的父亲去世。”谢珩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手工纸星星，“这是我叠的星星罐。我记得那时候班上很流行，说是叠满一千颗星星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我叠了九百九十九颗，每一颗星星，都祈愿你……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少些磨难，愿星光能照亮你前行的路。”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最后一颗，留给你自己放进去，许个愿吧。”
……
“十八岁，你考上北京高校。”谢珩拿起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印着世界地图的旅行基金信封，“送你毕业旅行基金。你的未来在远方，世界很大，值得去看看。”
“十九岁，你为了家庭参加选秀成团出道。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想要告诉那时候的你，别怕，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二十岁，送你护肤品套装。小爱豆要好好保养，这张脸可是要上镜的。”
谢珩轻笑了笑，拿起一个沉甸甸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枚定制的纪念金币。
“二十一岁，你拍摄了你的第一部作品，送你第一桶金纪念币定制。这是你演艺生涯真正的起点，值得纪念。”
……
礼物堆满了小圆桌，也堆满了顾砚章的心房。
他看着这些跨越时空的“礼物”，每一件都精准地戳中了他记忆深处某个或明亮或灰暗的角落。他仿佛看到谢珩在无数个夜晚，翻看着他过去的资料，想象着他每一个成长阶段的样子，然后笨拙又执着地，想要弥补那些他未曾参与的时光。
“今年，”谢珩终于拿起了最后一个，也是包装最用心的一个礼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皮质封面的精美相册。“我思来想去……最终想送你一本相册。”
他将相册递给顾砚章。
顾砚章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颤抖地翻开厚重的封面。
扉页上，是谢珩遒劲有力的笔迹：
「你看，那个在星光下许愿的孩子，真的照亮了人间。」
再往后翻，一页页，贴满了照片。有他小时候的、学生时代的、选秀时期的、跑龙套时期的、直到现在……每一张照片旁边，都附有谢珩手写的简短批注，记录着拍摄的时间、地点，或者谢珩的心情和想法。有些照片他甚至自己都没有见过，显然是谢珩费尽心思从各种渠道收集来的。
像一部无声的电影，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记录着他的挣扎、努力、成长和蜕变。
谢珩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顾砚章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声音温柔而笃定：
「也照亮了我。」
泪眼朦胧中，顾砚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带着哭腔的破碎音节：“……谢珩……”
谢珩：“嗯，我在。”
顾砚章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他猛地扑进谢珩怀里，紧紧抱住他，肩膀微微颤抖。
这不是委屈的哭泣，而是被巨大又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感动彻底淹没。
那些被精心补全的、充满爱意的过去，那些被珍视的、关于他的一切细节，像最温暖的潮水，将他层层包裹。
谢珩紧紧回抱着他，感受着怀中人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衬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给他。
游艇在静谧的维港海面上轻轻摇晃，玻璃幕墙上，少年顾砚章的照片定格在灿烂的笑容上。
而此刻，海风温柔，星光漫天。维港的夜色温柔地包裹着他们，星光与灯火交织，过去的遗憾被填补，未来的道路，正被此刻的星光和爱意，照得一片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