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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省的大家觉得她是个多坏的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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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上谕，明令东海于陈塘关一地行雨，需循‘天机自然’，不必拘泥旧例章法。法旨高于四海之律，本王虽心忧苍生，却也只能……遵令而行。”他特意将“遵令”二字咬得清晰。
玉璃静静听着，不时轻微地颌首。
果然是天界指令。她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地猜到原因——成汤将亡，自是需要一些灾祸来推波助澜，此为世间规律，必毁之而后立。这些生灵在“规律”面前是需要被焚烧的柴薪，是为了灭商所添的火焰。
“原来如此，王上亦有难处，小使明白。”
她用眼神制止了一旁因着龙王的话而不悦、又在蠢蠢欲动的哪吒，“陛下既言遵旨而行，小使斗胆再问一句。这‘天机自然’的旨意，上谕可曾言明，需持续到何时？陈塘关一地生灵涂炭，莫非无有期限？”
龙王敖广脸上的肌肉似乎抽搐了一瞬。“仙子有所不知啊，天界旨意，向来莫测，只言需循‘天机’……这‘天机’何时明朗，又岂是我等臣下所能妄加揣测的？”
“本王接旨时也曾询问，然上使只道‘天意自现，遵旨而行便是’，其余一概未提。本王亦是无计可施啊。”
敖广的态度已然明了，他是不会再对现状做任何改变的。他那句“无计可施”则狠狠砸在哪吒心口，令他再不能忍。
“砰！”哪吒将手掌重重拍在桌上，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水晶桌瞬间坍塌了小半张。
他猛地站起，陈塘关干裂的土地、饿死的尸骸、无数生命被洪水卷走，城门外的百姓呻吟着、再到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老泥鳅躲在这水晶宫里享福，一句轻飘飘的“无计可施”，就把百姓生死全推给什么狗屁天意？
“哼！”少年清亮的声音传遍殿内，是毫不收敛的讥嘲，“天意就是看着百姓死绝？我看是你这老泥鳅怕事躲懒，拿天庭当挡箭牌！”
他怒视着上座的敖广，眼中火星直冒。
“哪吒！”玉璃的声音像一捧冷泉浇下，带着明确的责备意味，更多的则是提醒。
哪吒虽被呵住，但那副虚伪的嘴脸真是让他恶心透了，跟这种家伙多待一刻都难受。他猛地甩手转身，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殿内一片死寂。敖广的脸黑得如同锅底。
一个小崽子，他以礼相待，竟敢如此下他面子！
玉璃缓缓起身，对着龙王欠身，“王上息怒。小太子少年意气，一时失言，还望海涵。小使前去劝解一二，免得他再生事端。”
敖广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无妨，无妨。使者请便。”
“谢王上。”玉璃再拜，随后寻着那抹刺眼的红衣而去。
***
明珠散发的柔光将珊瑚回廊照亮，水波映在笼罩着的透明的阵法之上，偶有鱼群游过，影子静静地晃动无声。
哪吒并未走远，他不甘心就此离开，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你出来做什么？我看你不是挺能‘理解’他那套说辞的，共情得挺好啊。”
玉璃走到他身侧，并未立刻回答。她安静地立住，将目光投向无垠的水色。无形的术法将他们包裹起来，确保接下来的对话无人能知。
“龙王的态度已是如此，你的暴力于陈塘关的灾厄而言更是无济于事。不过我这里倒还有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哪吒眉头紧锁，“他死活不肯管，东海就他最大，还能有什么路？告到上面去？他不都说了就是上边下的令吗？”
“敖广是东海之主，统御水脉，这没错。但东海水元之力的具体运转，尤其是行云布雨、梳理一地水脉这等精细活计，并非事事皆需他亲力亲为。龙王所代表的仅是一个‘权限’，他将权限分予下属，但这权限并非只他一龙才有。”
更细地分说，是这“权限”的大小之差。比如水系的妖精，他们能够制造短时的、小范围的降雨，而若是蛟龙，降雨的时间就相对更长、范围更大一些。无论是妖精、人族还是蛟龙、真龙，他们降雨所调用的都是所处之地的水元，而真龙拥有天生天赐的最大权限，就连天庭也无法剥夺。
“方才在瀚海殿内，我以神念探查了这座宫殿。除了那龙王的龙息外，我还发现到了另外一股龙息。它极其精纯，应当是……一条幼龙。”
玉璃在发现那股气息时，琉璃镜在她识海中好像要凝聚出什么来，但那副未成形的模糊画面最终却消散了。
那她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去见一见这……颗蛋了。
哪吒的双目亮得惊人，“幼龙？那它能降雨吗？藏在哪儿？”
“并非‘藏’，而是尚未出世。那是一颗龙蛋。”
“龙蛋？还没孵出来的龙子？”哪吒愕然地张了张嘴，脸上随即显露出兴奋的光芒，“你，你该不会是想打那颗蛋的主意吧？”
这个念头过于大胆了。
“正是。”玉璃挑了挑眉，“老龙王固守成规，畏惧天庭，不愿也无力解决陈塘关之困。但这颗龙蛋不同，它有天地孕育出的纯净水神根基，其潜力也远非敖广这被权柄和岁月消磨了锐气的龙王可比。”
“可是偷个蛋干什么？你想拿着蛋威胁那老泥鳅？”哪吒反应过来，又问道。
玉璃摇摇头。
她给不了他确定的答案，只能够提出一个设想。
如果将这枚蕴含着水神本源的龙蛋掌握在手中，再以其气息为引，配合特定的阵法或仪式，便有可能绕开龙王敖广，直接沟通、梳理陈塘关紊乱的水脉，继而引动正常的云雨循环。
哪吒面上的不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庄重的认真，“你是说……只要拿到这颗蛋，哪怕它还是个蛋，它本身蕴含的力量和‘权限’，就能，呃不，是可能，可以被用来操控陈塘关附近的水元，让气象恢复正常？”
“正是此理。”
其实她还有个很不道德的想法。
根据她探查到的信息，这龙蛋其实已经发育成熟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未破壳。要是之后各种方法都不成，就让哪吒给他硬掏出来，逼它调度水元解困。
咳咳，不想了，省得大家觉得自己是个多坏的妖精呢。她只是想搞点金光……
根据她和琉璃镜一路上的推测，那光芒大概是一种类似“功德”的东西，具体还待验证。总之先按传统的方法来，看看能不能奏效。
她带着哪吒向敖广请辞，实际并未离去，只是潜伏于水晶宫旁静待时机。
***
子时三刻——这是龙宫阵法流转完一圈，从终结到开始的时候。此时的阵法最为薄弱。
玉璃倏然睁眼，眼底精芒一闪而逝，她抬起右手，指尖虚划，一道白色光痕溜了出来，飘飘悠悠地游进龙宫。
“跟我来。”她的声音很轻，“收敛气息，踏着我的足迹行走，莫要有偏差。”
哪吒点点头，紧跟在玉璃身后。
二人如同两条灵鱼，在龙宫中无声穿行。巧妙地避开巡逻守卫，穿过危险禁制的薄弱点。最终，在一处转角后，他们停下脚步。
一座规制和瀚海殿相同，只是比之小上一圈的宫殿伫立在眼前。“潮涌殿”，三个蕴含着灵力的篆文于牌匾上幽幽浮动，周围安静得可闻落针。
殿门两侧，赫然是两队夜叉守卫。他们身披玄黑鳞甲，手持分水三叉戟，眼神锐利，岿然不动。而廊柱之后蛰伏着一个庞大的阴影，是被驯来看守的海兽。
就是这里。
哪吒的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他现在也能感觉到 ，殿内正源源不断地逸散出纯净的灵力——他对先前的设想更添了两分信心。
此处的守卫比预想中的更为森严。玉璃双手飞速结印，凝结出数点几乎不可见的白色辉光，朝着守卫们飘去。
光辉触及夜叉，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起来，而散发出威压的阴影似乎也被安抚住了，气息慢慢平缓下来。
玉璃以眼神示意哪吒跟上，随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烟气，贴附在殿门上方一道缝隙边缘，无声无息地“滑”了进去。
哪吒如法炮制，与她一同进入宫殿。
大殿中央，是一个由整块巨大暖玉砌成的育池，池水碧绿，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可见敖广往里头灌了多少天材地宝，又是多么期盼着这个孩子降生。
而他们的目标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半人多高的蓝色龙蛋。
蛋壳上的银色纹路昭示着他天命水神的身份，这纹路正随着蛋内心跳的搏动而闪烁，而每一次心跳搏动，都牵动着殿内的灵气随之起伏律动。
而一旁看守的婢女……呃，在睡觉？
这位也很爱睡觉的同僚，对不起了。
时间紧迫，玉璃再次结印，数条如灵蛇一般的符文显现，迅速将龙蛋缠绕起来。
符文甫一接触到蛋壳，活跃的银色纹路骤然一滞，随即黯淡下去。一层光膜迅速蔓延开来，覆盖住整个龙蛋，将其与外界的联系彻底隔断。
“快！”玉璃低喝，声音透着急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