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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棋逢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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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境内多山,故而自然少不了落草为寇之人,或是真的过不下去,也或是单纯的想要走捷径。
多年以来,竟是从未被官府之人剿灭过。
可能也正是因此,需求衍生职业,雷州的镖局极多,且内卷之风盛行,大衍朝境内最有名的前十家镖局,在雷州境内就占了半数。
如果不是因为地域的关系,估计还能有更多。
不少穷苦人家都会在孩子小的时候将人送到镖局参加遴选,一旦被选中,不仅能够免费习武,连长大后的着落都有了。
穷苦人家的孩子想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虽然走镖的时候会有危险,可这个机会,依旧让百姓们抢破了脑袋。
驾驭着马车在官路上行走着,明澈几乎是耳听八方的警惕着。
“白苏,你先前说的,出事的地点就在过雷州关不远的地方,可我们这都已经走出好远了...难道那些山匪忙着分赃,没有派人守在这附近,所以并不知道这里有过路的行人吗?”
温白苏窝在马车里,暗自观察着车中的一应事务,听到明澈的话后,几乎是不可控的抽了下嘴角,试图婉转的提醒:“可能,他们觉得我们两个身上没什么油水?”
明澈蹙眉,转头扫了眼自己的马车,捏着下巴很是赞同的点头。
“好像是有点...”
然后视线落在温白苏身上,又舒展开眉眼。
“白苏,我有办法了!”
以温白苏这不差劲的容颜和通身的气质来推测,肯定会在人牙子那里卖出不错的价钱。让温白苏坐出来吸引一下山匪派出的斥候,山匪肯定不会放弃这到手的银子。
只是一个对视就猜到明澈的办法,温白苏只觉得眼前一黑。在这种地方得到认可,总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但到底还是配合着坐在了外面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于是,理所当然的,引来了明澈期待的对手。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站在道路中央的少女说着明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台词,亮出了手中的刀:“打算从这过去,把车厢里的小娘子留下来!”
被点到的温白苏露出了怯怯的神情。
常规来讲,这个时候该是帮忙的侠客义愤填膺,一边安抚一边立刻出剑与山匪战在一块的...明澈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从以前我就很想问了,这个口号到底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这里有山是没错,可这条路边这么荒芜,一棵树都没有吧?”
谁都没想到明澈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反常规的反应,马车里的温白苏脸上表情一僵,幽幽看向了拦路少女的方向。
同样愣住的拦路少女反应过来后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人有点意思!原本我是不想留你的,不过,看在你有意思的份上,把那小娘子交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就凭你一个人吗?”
听到拦路少女的话,回过神的明澈视线扫过目之所及的道路。没有任何大树,也没有任何的草丛,唯一能够藏有伏兵的地方也就只有隔了段距离的大山,那上面可是长满了树木丛林。
明澈站起身,抬手拔出自己的剑,顺手挽了个剑花。
“你一个人可不会是我的对手!”
“大言不惭!”
拦路少女不再多话,直接飞身而来,挥刀劈下。
刀风凛冽,分明距那刀锋还有段距离,便已经能提前感受到那锋刃上的刺骨寒意。
明澈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顶着那寒意,不退反进。敏锐的从那凛冽的刀风中找出一丝破绽,手中剑上挑,内力携剑势而出,剑身如游龙入水,轻灵翻滚着,搅乱了倾泄而下的洪流。
怎么都没想到明澈这般年轻就已经有这种实力,饶是谨慎的留有余地,少女还是被逼退数步。但这,非但没有让少女感到愤怒,反而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欣喜愉悦。
“再来!!”
她大喊一声,挥刀再次冲向明澈的方向。
剑光闪烁,刀影连连,内力激荡之间,空气里弥漫起的反而是少年人间的见猎心喜和意气之争。
两人的身影在尘土中交织,一时间难分伯仲。
“我承认你的实力确实不错,那这一招你能接下来吗!”
再次拉开距离的时候,拦路少女撤身将刀架在了手臂上。
“破军.残血!”
熟稔的名字从陌生的嘴中被吐出,明澈下意识的睁大眼睛,又在后两个字被念出后变成了疑惑。然后,在陡然升起的锋芒之感中,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刀,居然在挥出前就已经让她有了危机,分明是刀势小成之兆。
不敢怠慢,一个简单的剑花,明澈也摆出了刺剑的架势。
“那就这一招来定胜负吧。九剑.一式!”
温白苏的眼眸狠狠颤动了下。
下一刻,携着刀势与剑威的两招撞在一起,激荡起的灰尘四散溢开。
相对而立、刀剑相抵的两人就那样对视着,僵在原地。好半晌,场中都只有偶尔被刮起的风带过尘沙的簌簌声。
温白苏在后面看的分明,那一招之下,两人其实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可胜负未分,又都不甘心,所以分明两人已经收起内力了,却还是幼稚的要用别的方式分出胜负。
比如,那正颤动着在两人中间反复拉扯的一刀一剑。
有种自己被遗忘的无力感,温白苏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从马车上走下,从明澈身边走过,来到两人之间。
“不要打了,我跟少当家的走就是了。”
这个少当家的,指的自然就是拦路少女。
沉迷在不知怎么就变成比拼武艺胜负当中的两人突然就清醒了。
明澈:“不行!”
少当家:“什么?”
前者的眼神逐渐凌厉,看向后者的视线也越发不善,后者的眼中则是盛满迷茫,看向一侧的温白苏时,视线中也尽是不解。
怎么突然就又要跟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