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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边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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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反镜头晕开柔和的光，精准地捕捉着蚜虫酱那张脸。
薄妆下，他的面容透着一丝易碎感，却奇异地糅合着若有似无的英气线条。
弹幕池里，好奇与调侃如溪流般轻快滚动。
【美妆萌新】：虫酱的妆是自己画的吗？好自然！
目光在屏幕上轻盈滑过，他微微侧过脸，指尖在颧骨处虚虚一点，动作带着分享秘密般的随意：
“对呀~”
清澈的声音坦荡响起，笑意里掺着恰到好处的自谦：
“自己画的。不过技术含量嘛…”
尾音被他故意拖长，狡黠地眨了下眼：
“全靠这灯光和…嗯…天生丽质撑场面啦！”
那份随性的自信，比任何说明书都更有说服力。
【女友戒断中】：有虫酱这样的兄弟，感觉可以单身一辈子了！
“打住！”
他立刻笑着摇头，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动作夸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兄弟情归兄弟情，女朋友的位置神圣不可侵犯！”
说完促狭地看向镜头，眼神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别想偷换概念啊哥们儿，该找还是得找，耽误了你，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瓜田猹猹】：说到找对象…虫酱怎么看太空易那事？
话题的突然转向让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染上点探究的意味。
他歪着头，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洁的下巴上轻轻点了点：
“唔…那个视频嘛…”
回忆的画面似乎触动了某个笑点，肩膀难以抑制地微颤，“噗嗤”一声，他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呦喂~”
边笑边摇头，语气是颜控十足的嫌弃：
“那个TS也太…太有‘特色’了吧！真的！太空易这审美…啧啧啧，潜力无限啊！”
悄然压低了声音，像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
“你们看过没？那冲击力…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认知刷新中】：所以主播自己…算是TS吗？
笑声如同被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他缓缓坐直身体，柔和的灯光清晰地勾勒出他此刻的轮廓，那份玩笑的轻松瞬间沉淀。
唇角抿平，那双清澈的眼眸转向镜头，透出一种坦诚的重量。
短暂的沉默，背景音乐轻柔流淌，填补着思考的间隙。
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清晰，字句分明：
“其实我一直…不太习惯被这样归类。”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冰冷的屏幕，与每一个正在倾听的灵魂对话：
“就是我们这种…嗯，‘男娘’？”
他微微蹙起那抹精心描绘的直眉，斟酌着用词：
“‘TS’这个词…”
顿了顿，语气带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放在以前，或许能更精准地指代那些已经进行了一部分改变或者手术的人。但现在…”
他轻轻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它好像变成了一个…带着太多贬义和偏见的标签。无论走到哪里，一旦被贴上，对方的目光可能就…变了味道。”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逻辑已死】：反串？
“嗯，反串…可以这么说吧。”
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这个相对中性的词。但眼神里的那份认真依旧灼灼：
“所以我…”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异常坚定平静：
“我不是TS。我是男人。”
“男人”这个词清晰而有力地吐出，没有丝毫犹豫或闪躲，脸上甚至浮现一个淡淡的、释然的笑容：
“就是男生。仔细想想，我好像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TS，对吧？”
他看向弹幕，像是在寻求一个确认。
【虫洞效应-熬夜冠军】：虫酱就是虫酱！独一无二的美人！
熟悉的ID和暖意拂过眼底，最后一丝凝重悄然消散。
唇角弯起真切的笑意，带着一种奇特的洒脱：
“谢谢熬夜冠军~”
他的声音轻快了些：
“我觉得我可以大方承认自己是个gay，这没问题。但‘TS’？不，这是两回事。”
界限感在温和却清晰的语气中被稳稳划下。
【十万个为什么】：TS到底啥意思啊？
困惑的新弹幕闯入视野。捕捉到它，方才的认真如同被阳光驱散。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他身体微微前倾，饱满的红唇勾起一个神秘而俏皮的弧度，声音压低，带着气声般的轻语：
“天使~”
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随即自己忍不住“咯咯”笑开，眉眼弯弯，如同盛满了星光：
“特殊天使~懂了吧？哈哈哈~”
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谐音梗，轻巧地将可能滑向沉重讨论的术语，化解成一场只属于直播间的轻松玩笑。灯光下，那狡黠灵动的笑容，与片刻前的坦诚交织，勾勒出他灵魂迷人而清晰的边界。
【好奇路人】：主播全改了吗？
目光落在屏幕上这条新弹幕。他端起手边的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放下杯子，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坦诚，带着近乎理性的分析：
“我不算跨性别者。”
他清晰地界定，语气平稳：
“我也不想去跨那个性别。”
微微停顿，眼神是清醒的现实考量：
“真跨了之后，日子…可能会过得非常艰难。”
“你们想想看…”
他凑近镜头，带着推心置腹的姿态：
“本身我年纪就老大不小了，三十多了。”
坦然说出这个数字，没有避讳。
“再去跨性别，噗呲一下…”
一个略带滑稽的拟声词形容那个不可逆的过程：
“把那些维持身体平衡的激素来源，或者维系生命体征的东西切掉了…”
目光似乎穿透镜头，投向一个模糊的未来：
“先不说能活多久。”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都三四十岁了…怎么说呢，人老珠黄了，然后因为激素波动，脾气变得特别差…懂的都懂。”
摊开手，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
“到时候，谁会要你啊？”
他微微歪头，随即给出自己心中的答案，语气直白得近乎残酷：
“大概率只能找离异的，还带了娃的男生，凑合着生活。”
说到这里，他猛地摇头，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做出一个夸张的“防御”姿态：
“光是想想那种画面…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然而下一秒，那副夸张抗拒的表情如同面具般瞬间褪去。
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脸上绽放出明媚自信的笑容，声音轻快飞扬，驱散了方才的阴霾：
“所以啊！我的生活哲学就是——一定要自我！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精彩怎么活，这样才叫不负此生~对不对？”
对自由和掌控感的追求，在他眼中熠熠生辉。
【虫洞效应-熬夜冠军】：对！虫酱活得通透！人间清醒！
【直眉爱好者】：这表情切换！地狱到天堂只需一秒！绝了！
【人间清醒】：现实考量很真实了…听着有点心酸又佩服。
指尖轻轻摸了摸鼻梁，眼神带上追忆的微光，声音放轻，如同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其实…年轻的时候，懵懵懂懂，我也会想去做性别置换。”
“然后…找一个喜欢的男生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那曾经是我…藏在心底的一个梦。”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苦笑，混杂着对过去的缅怀、当下的释然与一丝庆幸：
“现在？现在我觉得…如果真走了那条路，那才可能是真正的地狱。”
轻轻摇头，语气笃定，带着看透后的清醒。
【路人丙】：找个女的不行吗？
那抹苦笑淡去，换上自然思索的神情。
他微微歪头，线条优美的颈侧在灯光下展露：
“我不是不能找女的。”
他坦诚地说，顿了顿：
“只是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对女生产生那种…心动的感觉了，你们懂吧？”
随即，他双手优雅地交叠在桌面上，神态动作瞬间更显柔美婉约，眼神灵动狡黠，带着分享秘密的小得意：
“知道为什么我要化女装吗？”
不等弹幕猜测，他便自己揭晓答案：
“不是因为我多想变成女的…”
他的声音放轻，带着一种迷人的神秘感：
“而是…如果我就以一个普普通通的gay的身份，在gay圈里，我这种类型，说实话，可能根本没市场。”
语气陡然轻快起来，带着点小骄傲：
“我心想啊，我化个妆还算好看，能吸引到喜欢这种风格的男孩子，那我就化呗~”
他耸耸肩，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然后…阴差阳错，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啦！”
他摊开手，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笑容纯粹而坦然：
“不过呢，我觉得这样子也挺好~”
他总结道，眼神明亮：
“就是可以体验一下…怎么说呢…两种视角的人生？也挺有意思的，对吧？”
【虫洞效应-草莓缝纫机】：虫酱什么样子都喜欢！你就是光！
【茶艺大师认证】：这波人间真实我哭了！虫酱加油做自己！
【键盘判官】：化成女生有病吧？心理变态！恶心！
直播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蚜虫酱脸上那明媚的笑容纹丝未动，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改变分毫。
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那条充满恶意的弹幕位置。
眼神里却没有愤怒或受伤，只有近乎冰冷的平静，以及一丝看跳梁小丑般、居高临下的嘲弄。
他甚至没有改变坐姿，只是微微偏过头，用极其清晰、平稳、甚至带着点关切语气的磁性男声，慢条斯理地回应：
“我觉得你倒是病得不轻。”
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落地：
“建议先去挂个脑科专家号好好检查一下，好不好？放心，医院WIFI挺快的，绝对不影响你躺在病床上继续发光发热。”
冷静到极致的毒舌，带着碾压式的轻蔑。
【管理-露水收集者】：已禁言处理。直播间请保持友善交流。
【温柔暴击】：虫酱怼得漂亮！解气！
【逻辑已死】：这精准打击！语言艺术天花板！
目光不再为那污秽停留，柔和地转向屏幕上那些支持他、温暖他的弹幕。
声音恢复了主播特有的亲和力，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我们做主播的，图个啥呢？大家看得开心，看得顺眼，点个赞，聊聊天，分享点生活，互相陪伴一会儿，就够了，是不是呀？”
随即，他像是卸下了一点强撑的力气，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带上真实的、无法掩饰的倦意：
“真是的…现在直播行业都卷成这样了吗？主播还得兼职道德委员和心理医生？”
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娇俏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限流已经够烦了…每天一开播，好家伙，‘你这样对得起父母吗？’、‘社会影响多不好！’、‘带坏小朋友了！’…”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那些居高临下的指责语气，随即语气下沉，带着一丝委屈：
“所以刚才限流的时候，直播间人少少的，我才说…那种都是自己人、能说点心里话的状态，其实真的挺好的。”
柔和的灯光落在他微微低垂的眼睫上，那抹画得笔直的眉毛，此刻也仿佛染上了一层倔强却难掩的疲惫。
无形的边界之外，是喧嚣的指摘；边界之内，是他疲惫灵魂渴望的喘息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