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雨夜出走费力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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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丢了魂一般的楚鸣凌自然得了肖师傅好几鞭杆。
临近下课之时，肖师傅道：“楚鸣凌，今日你习武不专心啊。”
“抱歉。”楚鸣凌垂眸，仍有些无精打采道。
肖师傅最看不得别人没有精气神，便对着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回去好好领悟着吧。”
失魂落魄的楚鸣凌又游荡回了程府。
楚鸣凌这次没走小门，而是绕到了大门口。他呆呆地望着程府的牌匾，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里是我要呆的地方吗？
自己八岁时被程珂带入程府，从一开始的礼遇，到后来的不闻不问，放任自己自生自灭。还有那个叶柳，也是没事找事，居然以打骂自己为乐。
自己多少次想过要逃走呢？无数次。
自己也曾反抗过，但奈何自己太弱小，程珂的眼线太多，程府的围墙太高……说到底，自己还是不敢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与程珂同归于尽，邀请他去荷池赏花，自己早就在路上动好手脚。想着等程珂死了，自己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哪想程珂命真大。
……但还好他命大，自己才能遇见现在的程珂。
自己早就知道，程珂已经换了魂。就和当初他的父亲楚烈一样。
可是现在，那个会微笑着看他的，会怜惜他的伤口的，会慈爱着摸他头的好义父的心好像已经偏向了叶柳——那个无数次打骂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楚鸣凌自嘲一笑：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不如一走了之，这样就再也不用看见程珂对着别人笑了。
……
天色渐晚，程珂独坐院内。
“鸣凌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程珂手里攥着筷子，无聊地戳着石桌。
也不知戳了多少下，筷子底部的漆都快要被磨损了。
“大人，饭都要凉了，你要不要先吃啊？”真珠看着心不在焉的程珂终于开口道。
程珂看了一眼真珠，又看了看逐渐丧失风味的菜，叹气道：“你说，楚鸣凌干嘛去了？这么晚还没回来。”
看着完全黑下去的天，又想起每次楚鸣凌都会早早回来同他一起吃饭。
程珂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楚鸣凌——被拐卖了！！
对啊，今天楚鸣凌穿的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每日又独自一人来来往往与城东与城北之间，岂不是一个落单的公子哥？最是吸引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了。
程珂暗道不妙，立刻招呼了真珠召集大家一同出去找楚鸣凌。
不多时，程府的大门轰然打开，鱼贯而出四五十个提着灯笼的小厮。
程珂站在期间指挥着：“你们几个人往西找找，你们往北，着重在那些不太平的地方找……真珠，你和其他人留在府里接应，两个时辰换一批人去找。一找到楚鸣凌就让大家回来。”
说完自己也即刻动身去找楚鸣凌了。
“少爷——你在哪？”
“楚公子，你在吗——”
……
**
楚鸣凌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四周的景色逐渐陌生了他才渐渐慢下脚步。
自己大概已经到城郊了吧，走这么远，也不知义父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找过来。
但随即他又冷笑一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义父现在一定和伯娘聊得开心吧，怎么会担忧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夜色间，楚鸣凌隐隐看见一间庙堂：不如今夜在此歇脚，明日再走得远远的。
这样想着，便走进破庙之中。
这间破庙看起来久未有人打理，自从当今圣上下旨不兴神佛之事后怕是没几个人来，连庙门都破得只剩半扇了，佛像、供台皆蒙上厚厚一层尘。
“罢了，就在此过夜吧。”楚鸣凌自言自语道。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看着从房顶窟窿上冒出的星子，思绪又飘得很远。
程珂带着一行人不知走了多远。
“大人，这都已经到郊外了，楚公子当真会被带去这么远的地方吗？”“是啊大人，而且现在都已子时了。”
郊外？郊外最好杀人分尸、敲诈勒索了吧？不行不行，不能乱想。程珂摇了摇自己的头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道：“有这个可能，我们还是再找找吧。”
他又扫视一圈看见几个小厮打着哈欠无力地垂着腿。
古代人可能没怎么熬夜吧，才十二点就困了？于是便道：“如果有人体力不支，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叫下一拨人来郊外同我一起找。”
闻言，好几个人一齐打着哈欠道：“要不先回去歇会儿？”
“好啊，我困得不行了……”
“你们都走啊？那我也回去吧。”
……
于是，一行人都决定先回去歇一会，叫下一波人来。
“大人，你不回去休息吗？”其中一个小厮关切问道。
“我还是再找找吧。”程珂叹了口气，不知道楚鸣凌有没有走过这么远。
“要不要我们再同大人找一会？”
程珂真的很想答应，但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不熬夜的古代人陪他一起熬夜找人，于是道：“不必了，你们太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小厮转头对着其他人道，“走了走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换下一批人来。”
其他小厮纷纷应和起身，原路返回了。
留程珂一人风中凌乱：怎么真的没一个人留下了啊。
要不……自己也跟他们一起回去算了……可是刚刚执意留下来的人是谁？正是自己。就这样跟回去，也太有损威严了吧……
于是程珂对着远去的小厮们的背影喊：“我在郊外！记得叫下一波人来郊外找啊！”
……
程珂独自一人行走在这黑漆漆的郊外。
夜空中，一片浓云终是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越发伸手不见五指了。
一阵阴风刮过，树叶如同被风狠狠蹉跎，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话说，像自己这样貌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是不是更容易被劫？想到这，程珂不禁缩了缩身子，把衣服裹得更紧了，这风还怪冷的。
“咔拉”——不知是什么发出的怪声激得他一抖，警戒地看向四周——原来是一只野橘猫坐断了一棵树的细枝。
“喵~”橘猫冲着程珂喵了一声，便飞快跑开了。
程珂长舒一口气：还好是只猫，自己吓自己。
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其他，程珂冲着野猫逃走的方向说道：“大胆小猫，竟敢吓我，看我不抓到你。”
这橘猫似是受到感召，又跑了回来，又冲着程珂喵呜一声。
可一待程珂走进它，它又跑开，一直离程珂不远不近，似是在同程珂玩闹。
就这样程珂追着橘猫走了一会，感觉到空气中的土腥味越来越重，暗道一声不好，要下雨了。他想立刻原路返回，可是他追猫忘乎所以了，迷失了方向。
蓦地，一道闪电划破这漆黑的夜空，云层越来越低了。
“轰隆——”“轰隆——”雷声随之而来，似是在说：雨要来了——
程珂正为自己的玩心懊恼。但不容他懊恼，豆大的雨点就砸到他的身上。他慌乱着用手挡着头跑开想寻一处地方躲雨。
这林子也太黑了。他压根就无处落脚。
于是他加快脚步：不能老呆在这树下，万一被雷劈了，死状也太惨了点。
又是一道闪电，短暂地照亮了这郊外。程珂眯着眼睛，好像看见了一处建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向着那建物跑去。
楚鸣凌被这场雨吵醒了。豆大的雨点打在在破破烂烂的屋檐上，声音又大又难听。加上他本就睡得不踏实，梦境里都是那人的样子，他是又气又开心。
一个字，烦。
但绝不是因为梦里人烦，那一定是因为这场雨。
“好端端的，下什么雨。”楚鸣凌嘟囔一声，不耐烦地想去把门关了。这破庙门槛已经坏了，后半夜雨下大了，不知会不会溢进来。
他正要拉门，一个人直直撞到他身上。
来人跑得太急，他酿跄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正想说些不好的话，可是一看清来人的面容，所有话都咽了下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还在梦中吗？
程珂就这样直直冲了进来，始料未及地撞上了人，吃痛“啊”了一声。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蹙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一脸不可置信的楚鸣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吧，费了好一番功夫。
一时间，竟谁也没说话。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都是既惊讶又惊喜。
最后还是程珂开了口：“鸣凌，你怎么在这？”
“义父……”楚鸣凌仍旧沉溺在这巨大的惊喜中，眼尾不知何时划过一道清泪。
程珂见楚鸣凌这翻样子，不禁走上前，拉过他的手关切道：“没受伤吧？怎么哭了？”
楚鸣凌闻言，用手擦了擦脸颊，手上一片湿滑。
自己什么时候哭了？不清楚，不重要。
楚鸣凌顺势将脸埋进程珂的颈窝，现在他只想好好抱着程珂。他好自责，为什么自己就是如此小心眼呢？明明有这么好的义父，自己不论如何也该知足不是吗……
自己到底在奢求什么？
程珂被楚鸣凌这么一抱，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他挣扎了两下，岂料楚鸣凌抱得更紧了，局促道：“鸣……鸣凌，我衣服还湿着呢……别……别抱这么紧，一会儿你衣服也湿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雨夜出走费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