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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第174章 跨越时空的证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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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私人研究室。
厚重的隔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余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和电子设备散热风扇细微的嗡鸣。柔和的暖光灯洒下,将巨大的红木书桌、顶天立地的书架以及那些散落着古籍残卷和现代电子设备的角落,笼罩在一片静谧而专注的氛围中。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张的霉味、沉水香的馥郁、以及一丝淡淡的臭氧气息。
书桌中央,那台特制的终端电脑屏幕幽蓝依旧。屏幕上,那幅由纯粹光点构成、缓缓旋转的三维立体星图,散发着冰冷而浩瀚的光芒,如同将一片微缩的宇宙封印在方寸之间。星图深邃玄奥,七颗主星按照北斗方位排列,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密的辅星,彼此之间由银色的光带连接,勾勒出复杂到令人目眩的运行轨迹。星图中心,一片深邃的黑暗区域,如同宇宙的伤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感——正是归墟之眼的投影。
吴琬卿、沈砚(萧战)、谢晓瑶三人围坐在屏幕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期待。玄机子最后的话语犹在耳畔,那幅星图如同通往终极秘密的钥匙,静静地悬浮着。
吴琬卿胸口的赤金符文印记传来温热的悸动,与屏幕上星图散发的冰冷星力隐隐呼应。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点在屏幕星图中央那片深邃的黑暗区域上。
嗡——!!!
星图猛地一震!中心那片黑暗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紧接着,星图的结构开始飞速变幻、拉伸!无数光点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动,重新排列组合!最终,星图消失,屏幕被一片纯粹的、如同羊皮纸般泛黄的底色取代!
底色之上,一行行清晰无比、却由纯粹光点构成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古老篆字,如同从历史长河中流淌而出,缓缓浮现!
《轮回镜·宿命录》
——玄机子绝笔
字体古朴苍劲,带着一种洞穿时空的沧桑与沉重。
“打开了!”谢晓瑶低声惊呼,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
吴琬卿和沈砚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些流淌的光字之上。
开卷语:
“余,玄机子,龙城末代守陵人,归墟封印之守护者。
穷毕生之力,窥天机一线,知归墟之力终将复苏,魔神必将重临。
然人力有穷,天道难逆。唯行险招,布下千年之局,以双玉为引,异魂为刃,斩断宿命之链。
此录,乃余推演天机、布局轮回之实录,亦为此局最终之注解。
后世得见者,当知因果,明宿命,承遗志,护此界安宁。”
光字流淌,带着玄机子那特有的、如同天道般冰冷而悲悯的语气。
卷一:择子
“归墟之力,源于宇宙本源之暗,非人力可抗。魔神乃其具象,然其核心,在于归墟之眼对时空锚点的侵蚀。欲破此局,需引异世之魂,携迥异于此界之智,以星力为刃,破其魔心,重铸封印。
推演万次,唯‘生镜’所映照之魂,契合此界因果,可承此重任。”
画面切换!一段模糊的动态影像浮现!
影像中,是吴琬卿穿越前的现代实验室!身穿白大褂的她,正专注地操作着精密的仪器!眼神锐利,动作沉稳!画面旁,光字注解:
“吴婉清,异世之魂。性坚韧,智卓绝,心志如铁。于其界,精研能量物理,通晓时空悖论之雏形。此等心性与学识,乃破局之基。
余以‘生镜’之力,引动其界实验室能量风暴,助其魂魄穿越时空壁垒,携‘生镜’碎片,降临此界,入主将星陨落之躯——秦昭。”
吴琬卿的身体猛地一僵!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原来……那场实验室爆炸……不是意外!是师父……亲手将她推入了这千年的血火轮回!为了……救世!
“然,异魂降临,需此界气运牵引,星命护持。否则,必遭天道反噬,魂飞魄散。”
画面切换!一座巨大的紫铜浑天仪在星光下缓缓旋转!浑天仪前,一个模糊的、穿着白色法袍的年轻身影(萧战)正闭目推演!指尖在虚空中划出璀璨的星轨!画面旁注解:
“萧战,镇北王世子。天生星命,通晓星辰轨迹,魂魄之力浩瀚如海,然天妒其才,降以早盲之劫。
其星命,与‘生镜’碎片所携异魂之因果,纠缠极深。推演显示,唯有其魂魄之力,方可护持异魂,抵御天道反噬,并引动北斗星力,成破魔之阵眼。
余……别无选择。”
沈砚(萧战)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骤然锐利!镜片上倒映着屏幕上那个推演星象的年轻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洞悉天机的了然与……一丝深藏的悲怆,在他眼底翻涌!原来……他的早盲,他的星命,他最终的牺牲……都在师父的千年推演之中!是宿命……也是……唯一的生路!
卷二:砺刃
“异魂虽至,然未经血火淬炼,难掌乾坤。魔神之力,非智勇双全、心志如钢者不可敌。需以战火磨其锋,以权谋砺其志,以生死铸其魂。”
画面切换!烽火连天的战场!玄甲染血的秦昭手持血魄剑,于万军之中冲锋!眼神冰冷如刀!画面旁注解:
“瀚海之战,草原一统,非仅为疆土。实为磨砺其心,铸就帝王之志,聚天下气运于一身。唯如此,方可承载‘生镜’之力,引动星辰,抗衡魔神。”
吴琬卿看着屏幕上那个浴血厮杀的身影,胸口的符文印记灼热跳动。那些血与火的记忆再次翻涌!原来……每一次生死搏杀,每一次权力倾轧,都是师父为她安排的……淬炼场!
“然,魔神狡诈,归墟侵蚀无孔不入。需有磨刀之石,激其潜能,破其心障。”
画面切换!岭南古墓!苏若雪残魂虚影浮现!眼神怨毒疯狂!画面旁注解:
“苏若雪,余之……孽徒。其心本善,然执念深重,易受蛊惑。
余……以‘死镜’碎片为引,假托‘打破轮回、重获自由’之名,诱其堕入魔道,化身圣火教主,掀起血雨腥风。”
画面再转!是苏若雪在祭坛上疯狂嘶吼“师父!你骗我!”的景象!
“此乃……余此生……最大之孽!
然,唯有如此!唯有其掀起滔天巨浪,引动魔神残魂提前复苏!唯有其将‘死镜’碎片嵌入魔心,制造唯一弱点!唯有其化身最终之敌,以极致的恨意与疯狂……方能激发秦琬卿与萧战之潜能,迫使其在绝境中突破!完成……那最终一击!”
“不——!”谢晓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双手死死捂住嘴!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看着屏幕上苏若雪疯狂而绝望的脸,看着那行冰冷的注解,灵魂深处属于苏若雪的那份记忆碎片剧烈翻涌!原来……她不是天生的恶魔!她是被自己的师父……亲手推入深渊的棋子!为了……激发另一个人的潜能!
吴琬卿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愤怒、悲哀与……一丝后怕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看向沈砚!沈砚的脸色也阴沉如水!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怒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他们都曾与苏若雪生死相搏!恨之入骨!却从未想过……她疯狂背后的……竟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卷三:合璧
“双玉分离,阴阳失衡。生镜携异魂降临,死镜镇守祖陵,封印归墟。然,死镜之力,需以魂温养,方可维持封印不溃。萧战……乃最佳人选。”
画面切换!龙城祖陵深处!双目失明的萧战,枯坐在巨大的浑天仪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祖陵玉玺!脸色苍白如纸!画面旁注解:
“以魂温镜,如抱冰卧雪,日夜承受归墟侵蚀之痛。然其心志坚韧,星命护体,方能承受此等煎熬,维系封印千年不坠。直至……魔神复苏之机来临。”
沈砚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画面中那个枯坐的身影所承受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痛苦!那是千年的煎熬!只为等待最终的……牺牲!
“魔神复苏,死镜碎片嵌入魔心,弱点显现。生镜之主携现代之智,引动北斗星力。萧战以身为星,燃魂为祭,引星落之力,破魔心之核。双玉合璧,重铸星辰锁链,加固封印。此乃……唯一生路。亦是……萧战之宿命。”
画面定格!正是滹沱河战场上,萧战在星光中消散前,最后回望秦琬卿的那一幕!画面旁,玄机子的注解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此局……无解。
萧战……必死。
然……其魂……与‘生镜’羁绊极深……一缕残魂……或可……依附‘生镜’……遁入轮回……以待……重逢之机……”
泪水,无声地从吴琬卿脸颊滑落。她看着屏幕上萧战消散前那温润的笑意,胸口的剧痛如同昨日重现。原来……师父早已算到萧战的牺牲!甚至……算到了他残魂遁入轮回的可能!这冰冷的推演背后,是血淋淋的必然!
终卷:余音
“此局……耗余毕生心血……乃至……魂魄本源……
余知……手段酷烈……有伤天和……
尤以……若雪之事……余……罪孽深重……
然……归墟之祸……关乎此界存亡……
余……别无选择……”
光字流淌到这里,玄机子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深沉的疲惫与……难以言喻的愧疚。
“婉清(吴琬卿现代名)……坚韧如钢……终不负所托……
阿砚(沈砚乳名)……星命护持……魂灵不灭……终得圆满……
若雪……痴儿……执念成魔……然……其心……本善……亦是……可怜人……
望后世……莫以常理论之……
此间……因果……已了……
前路……珍重……”
最后一行光字缓缓浮现,随即如同燃尽的烛火,缓缓黯淡、消散。
屏幕上,重新恢复了那幅深邃旋转的三维星图。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三张神色各异的脸庞。
研究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电脑散热风扇低沉的嗡鸣,如同历史的叹息。
吴琬卿怔怔地看着屏幕。泪水无声流淌。胸口的符文印记温暖依旧,传递着师父最后的期许与祝福。愤怒、怨恨、不解……在玄机子那沉重的自白与深沉的愧疚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悲伤、释然与……无尽疲惫的复杂情绪。原来……师父背负的,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沉重。为了这个世界,他算计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最亲近的徒弟,最终……也耗尽了自己。
沈砚缓缓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镜片后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千年的记忆洪流。早盲的痛苦,星象推演的呕心沥血,祖陵深处的孤寂守护,最终以身殉道的决绝……所有的牺牲与挣扎,都在那冰冷的推演中找到了答案。是宿命,也是选择。他看向身边泪流满面的吴琬卿,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都……过去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坚定。
谢晓瑶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屏幕上归于平静的星图,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灵魂深处,属于苏若雪的那份怨毒与疯狂,在玄机子那句“其心本善……亦是可怜人”的注解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缓缓消融。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原来……她的疯狂,她的悲剧,并非毫无意义。她……也是这盘救世大棋中,一颗身不由己、却至关重要的……棋子。
“叮!”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打破了沉寂。屏幕上,星图旁边弹出一个新的文件夹图标,标注着:“沈砚身份档案及关联因果(绝密)”。
沈砚目光微凝,手指在键盘上轻点。
文件夹打开。里面并非文字,而是一段动态基因图谱对比分析!左侧是现代沈砚的基因图谱,右侧……赫然是从镇北王府遗址古墓中提取的、属于萧战遗骸的古代DNA残留片段!两条图谱在屏幕上并排显示,无数复杂的基因点位被高亮标出!
“基因序列相似度……99.97%!”
“Y染色体单倍群……完全吻合!”
“线粒体DNA……母系遗传标记……一致!”
“特殊能量印记残留……与血玉符咒能量波动……同源!”
一行行冰冷的分析数据如同瀑布般刷下!最终,屏幕中央弹出一个巨大的、闪烁着红光的结论框:
“基因溯源确认:沈砚,系靖国摄政王萧战直系后裔(隔代遗传显性表达),并携带其灵魂本源印记!”
紧接着!另一份文件自动打开!是密密麻麻的、关于沈砚出生至今的所有档案记录!包括他离奇出现在孤儿院门口、随身携带那枚刻着“萧战”的玉佩、自幼对星象古物的异常痴迷、以及……那份困扰他多年的、关于玄色龙袍女子的梦境记录!所有的一切,都被清晰地标注出来,与玄机子的推演相互印证!
沈砚静静地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所有的谜团,所有的巧合,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他……就是萧战。跨越了千年轮回,以沈砚之名,重归此世。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吴琬卿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千年的沧桑与铁血渐渐沉淀,化为一种磐石般的温柔与坚定。
吴琬卿也看着他。泪痕未干,眼神却异常明亮。她胸口的符文印记温暖跳动,与掌心的血玉符咒,与他指间的星辰戒指,与他灵魂深处的本源印记……完美共鸣。
无需言语。
千年的布局。
血火的淬炼。
生死的阻隔。
在这一刻。
随着这跨越时空的基因图谱与轮回日志。
彻底……
尘埃落定。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坚定地,轻轻拂过他眼角细微的纹路。那里,曾覆盖着永恒的灰翳。
“阿砚……”她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充满了释然与……崭新的希望。
沈砚(萧战)握住她的手。指尖温热,带着千年的承诺。
“婉清……”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