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托陶知世的福,霍启年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隔天天未亮便醒了过来,易感期的不适感在满屋的天竺葵气息下稍稍减退,他睁眼就看到身侧无人,伸手一探,毫无余温,怀疑陶知世是不是释放了满屋信息素后就离开,起身却发现他就在不远的沙发上。
陶知世蜷缩在沙发上睡得并不踏实,脸色微微发红,额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脑门,显然他的发情期不像霍启年的易感期那么好熬。
“知世。”霍启年这样叫他。
陶知世随即无所适从地睁眼,被标记后的发情期快将他折磨至疯,抑制剂的作用微乎其微。
霍启年再次叫陶知世的名字。
陶知世眨眨眼,无法聚焦的瞳孔只能勉强看出面前人的轮廓,他像是要哭,又觉得委屈,眼眶湿润,很快留下眼泪来。
“要吗?”霍启年把陶知世抱进怀里,低头几近温柔地提问。
陶知世流得眼泪越发多起来,霍启年不知道陶知世竟还是这样脆弱。
这样的陶知世将霍启年强压的来自Alpha易感期的野兽躁动再次勾引出来,霍启年眸色深沉,突然身体猛地挺起将陶知世压在身下,像第一次时让不清醒的陶知世说他是谁。
陶知世脸红得厉害,嘴唇也是,低头不看霍启年,却自以为隐蔽地轻嗅霍启年的信息素气息,迟迟没回答他的问题。
“陶知世,”霍启年又问,“我是谁?”
但陶知世丝毫没有任何张嘴的动作,他难耐无助地小幅度抖动身体,像是对两个人所要进行事情的无声抗议。
直至两分钟后,霍启年先忍不住,俯身吻上了陶知世的唇。像所有Omega一样,陶知世的嘴唇柔软有光泽,带着独属于他的天竺葵的香味。
三天时光陶知世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唯一下床的时刻也都被霍启年紧紧抱在怀里,脚尖根本没有沾地的机会。
或许是陶知世没有回答霍启年问题的缘故,霍启年的动作谈不上温柔,只是在事后小心地替陶知世擦了药。
第四天,陶知世从发情期中脱离,带着浑身的不适起床。
霍启年已经吃完早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报,见陶知世下楼,他出声询问是否需要帮陶知世再请一天假。
陶知世摇头说不用,在餐厅坐了没几分钟后穿上大衣离开了。
霍启年余光看见陶知世的一切动作,他缓慢放下报纸,起身跟了上去。
“怎么不吃早餐?”霍启年说。
他这句话的语气偏软,更多像是在关心,但陶知世不知怎么地理解为了是霍启年对自己不吃早餐怎么能行的质疑与不满。
“好吧。”陶知世妥协道,转身返回餐桌捏起两个小包子塞进嘴里,猛喝一大口牛奶就着咽下,然后问霍启年,“这样可以吗,霍先生?”
霍启年看着陶知世反问:“知世,你在不开心吗?”
“没有,”陶知世摇摇头,轻声说:“只是有些累了。”
空气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霍启年和陶知世异口同声,两个人都便又停下来,陶知世抿唇:“您先说。”
霍启年说了对不起,“这三天是我没有克制。”
“不用说对不起,”陶知世低下头,空气里的信息素飘动,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合约里就是这样规定的。”
霍启年沉默,陶知世道了再见便转身离开。
车上,李进放了几首柔和的调子,陶知世起先还睁着眼睛看车窗外的风景,后来慢慢无精打采地缩回了座椅里。
李进看他状态实在不好,提议要帮陶知世请假。
陶知世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到李进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早上霍启年也是这样的,面无表情说些关心人的话,他不免觉得好笑起来,勾了勾唇。
“陶先生,先生给您的财产足够你不工作生活了。”李进说。
看吧,霍启年身边的人都知道陶知世是为了什么才和霍启年在一起的,陶知世笑笑,说:“谁会嫌钱少呢。”
陶知世到工位时,姜妍正坐在座位上打瞌睡,见他脸色很差关心道:“你确定你发情期真的过去了吗?不舒服可以再休息会儿的。”
“没有。”陶知世虚弱地笑了笑,“没睡好,感觉有些着凉了。”
“陶陶你太坚强了!”姜妍又打了个瞌睡,说:“我要是你,我非得请十天半月,反正是带薪休假。”
陶知世一早上心不在焉,中午打算下楼拿饭,才看到霍启年发了信息,说自己在陶知世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陶知世小跑着下楼,休息时间多得是人开车离开,陶知世给霍启年发了条消息索要定位,最后对着定位才找到人。
霍启年今天应该没有去上班,身上穿着陶知世离开时的居家服,额发散落,陶知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总感觉你不认识我了。”霍启年拿出保温桶递过去,开玩笑道。
陶知世有一瞬尴尬,心里想着自己是在车里吃还是拿到楼上去吃,没听到霍启年的玩笑。
霍启年替他做了决定,“在车上吃吧,吃完还能躺一会儿。”
闻言,陶知世点头同意了。
饭菜的量合适,陶知世觉得饱时刚好是最后一口,陶知世想带保温桶到楼上洗,霍启年先接了回去,“家里有人收拾。”
陶知世只能回答说:“谢谢。”
霍启年没有午睡的习惯,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这种周围有人在忙的环境很容易让陶知世焦虑,他眨眨眼睛说自己想回公司睡觉。
“为什么?”霍启年从平板上移开目光,落在陶知世脸上。
陶知世解释不清,话到嘴边又咽下,说:“我就在这儿休息吧。”说罢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再和霍启年交流。
霍启年自知是自己让陶知世不开心,他停留于是自己在陶知世发情期伤害了他,几次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见陶知世闭眼睡觉,霍启年也没了再处理工作的想法,把平板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陶知世醒来时,车里静悄悄的,霍启年还在睡,陶知世目光停在霍启年脸上几秒后,决定还是直接离开不打扰霍启年。
车门是自动的,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陶知世在地上站定时霍启年还没有醒的迹象。
“你中午回去啦?”姜妍也才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陶知世聊天。
陶知世摇头说:“没,在楼下车里眯了一会儿。”
“你买车啦?”话问出口姜妍反应过来,自觉放低声音,“你老公来啦?”
“老公”这个称呼听得陶知世别扭,但他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回答了是。
“哇塞,”姜妍朝陶知世眨眨眼,“你老公这么贴心,中午还来陪你。”
陶知世笑得勉强,转移了话题问姜妍手上的广告方案好了没有。
姜妍愤恨瞪陶知世一眼,“陶知世,你每次都戳我的痛处!”
陶知世笑笑,姜妍却又像想起来什么似地凑到陶知世耳畔说:“你知道那个霍氏吗,他们新季度的产品广告要和咱们公司合作。”
陶知世愣了下,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最近吧。”姜妍语气有些激动,“到时候谁要分到这个项目,提成都得赚疯了。”
后续姜妍说了什么陶知世全没听清,只有一个的霍氏除了霍启年还能有谁。可他为什么要和他们公司合作,虽说陶知世所在公司算是业内的头部公司,但霍氏常年与他们对家合作,现在突然提出要和陶知世所在的公司合作,也不怪他多想呀。
晚上下班,陶知世没想到是霍启年来接,一时有些为难,站在车边不上来:“霍先生,今晚我要回家了。”
霍启年神色不变,点头说自己知道,陶知世蹙眉:“我家和霍宅是相反的方向。”
霍启年又说没有关系,他提醒陶知世:“这车停在公司楼下,你同事上下楼应该很容易能看到。”
陶知世咬牙,最终还是上了车。
霍启年全程都看着陶知世,这让陶知世很不舒股,终究是没压住气恼问霍启年:“霍先生,您老看着我干嘛呀?”
霍启年也犯起驴脾气,捉了合约里的漏洞说:“合约里没规定不让看。”
陶知世觉得脸热,又觉得是霍启年不要脸,三十岁的人还说起十几岁孩子的话来。
车子停在陶知世家楼下,陶知世逃也似地下车,却见霍启年也跟着一同下来了,“霍先生,您下来做什么?”
霍启年反问:“不请我上去喝杯水?”
“没有水。”这不是陶知世在说假话,他一天到晚在公司忙,家住得像酒店,只用来睡觉了,哪还有精力烧水。
霍启年换了借口,表示自己只是想上去看看,合约里规定双方可以调查对方。
这是雇主的要求,拿人钱办事,陶知世再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带着霍启年往楼上走。
这房子是早些年陶知世父亲还在世时厂房分的家属楼,后来只需要交两万块就可以买下,可谓是十分划算了,但问题也是层出不穷。
房子太小,对公共区域划分又不详细,很多家庭都把东西堆在走廊或者楼梯口,进进出出并不方便,停水停电也是常有的事。
陶知世家在四楼,对门那家去年元旦刚搬走,因此门口并不显得杂乱。
陶知世开门,先让霍启年进,随后自己跟了进去。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布置,家里穷物件少,倒也不拥挤。陶知世迎着霍启年到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两瓶矿泉水递给霍启年,“霍先生,您喝。”
霍启年瞧了瞧保质期,一八年产的,现在二五年了,他忍不住轻笑:“这水你再放放就可以进博物馆了。”
陶知世也看了看日期,小声嘟囔:“白水哪里会过期。”又在心底吐槽是霍启年太过矫情了。
霍启年听见也装没听见,起身开始满屋打量。
这房子还是温馨的,角角落落贴有陶知世小时候拍的大头贴。霍启年想要掏出手机拍下来,都被陶知世阻止,“霍先生,小时候的我可不在合约范围,您别乱拍。”
陶知世一副吃枪子的霸道模样倒也新鲜,霍启年不想争执,陶知世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逛到最后,陶知世开始下逐客令,说房子太小,又说自己的睡相很差,“霍先生,您肯定住不惯我家的。”
霍启年挑眉,脸上表情很是轻松,问:“知世,我今晚要是执意不走呢?”
陶知世一脸错愕,心想霍启年也是双面人,有些表里不一,但同时碍于两个人的协约婚姻,陶知世佯装大方:“那您可以睡我卧室。”
霍启年同意了陶知世的提议,用了陶知世的浴室,占据了陶知世的卧室。陶知世的衣服对于霍启年来说太小了,霍启年拒绝了,只在腰间简单围了一条浴巾。
他出来时,陶知世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霍启年仿佛漫不经心地闲聊般的提问:“在看什么?”
大概是霍启年的语气真的太闲适了,陶知世并未有所防备,诚实答道:“怦然心动。”
霍启年忙于工作,平日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消磨,所以对于这些影片他其实不太了解。
他自然坐在陶知世身侧,看见陶知世从一开始规规矩矩的坐姿慢慢变成盘腿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里,心底有了些笑意。
霍启年将注意力投入电影,英文字幕下,老者的话被翻译为:“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影片的最后,霍启年发现陶知世流了泪。他有些不明所以,试着去感同身受,问陶知世为什么哭。
陶知世回答:“因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