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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考城隍 ...

  •   翌日。

      谢禅如往常那般在鸡鸣声中醒来。

      冬日天亮得晚,外面还很黑,屋里自然也没什么光亮。

      这也恰好掩盖住了谢禅有些发红的脸。

      说来也是羞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去过花楼的缘故,他昨晚破天荒地发了回春梦。

      谢禅这些年为了生活奔忙,脑子被科考和挣钱占据了太多空间,以至于哪怕在身体最躁动的年纪,他都很少生出什么旖旎心思。

      于他来说,做春思绮梦实在是一件既稀奇又奢侈的事情。

      昨晚那场绮梦可谓来势汹汹,虽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谢禅却一度有种强烈的失控感。

      那滋味实在是难以言明,既羞耻又销魂。

      谢禅如今醒来都还有些回味,又为自己沉迷于这种欲事而懊恼。

      他都不好意思点灯,摸黑在被子里摸了下,却发现自己裤子干干净净的,没有湿。

      这……可真是奇怪。

      做了那样的梦,竟是没有走阳吗?

      谢禅心情有点怪怪的。

      所以这是梦中有泄,而实则无泄?

      好奇怪。

      “哥哥~”

      心里正狐疑不已,弟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谢禅寻声一看。

      弟弟如往常那般推开了他的房门,掀起门帘一角喊他:“吃饭啦~”

      谢禅心虚地一压被子,有点慌张地说:“哦,来啦!”

      他穿好衣服下了床,快步走到了堂屋。

      八仙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将这一方小天地照得昏黄昏黄的。

      弟弟正如往常那般给他布菜。

      灯光将弟弟的眉眼描画得极为深刻,眉梢飞扬,眼眸含情,就连唇角也是上扬着的,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谢禅有些讶异,高兴地说:“弟弟,你精神看着好了很多。”

      “那是~”谢槐把装着包子的土碗往哥哥面前一推,“哥哥快尝尝我做的包子~”

      谢禅方才心虚,没注意到弟弟说话有什么问题,现在上了饭桌,他忽地发现——

      “弟弟,你怎么说话这么……”

      “我怎么了?”谢槐单手托腮,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哥哥。

      谢禅觉得有些不好形容,“就是,有点……嗲,有点……姣,你知道吗?”就不太正常,腻腻的,叫人浑身感觉怪怪的。

      谢槐脸色一滞,收敛了几分笑,“哦。”

      这一声倒是声音正常了。

      谢禅便也没多想,先拿勺子喂了弟弟一口粥,然后才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

      “味道怎么样?”弟弟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禅总觉得弟弟今天早上……不太对劲儿,整个人好像比平时亢奋很多,就像要飘起来了一样。

      谢禅压下那点古怪感,一如往常地闭眼吹捧弟弟:“好吃!这个肉馅做得很入味儿,肥瘦搭配得很好,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肉香味。”

      “真有那么好吃吗?”谢槐拿过哥哥手里的肉包子,就着哥哥刚才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嘴角上扬着嚼了嚼,心满意足地说,“好像是味道不错哦。”

      谢禅心情更怪异了,以前没怀疑弟弟对他有意思时,他看弟弟爱吃他吃过的东西,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现在,他却有种跟弟弟变相接吻的怪异感。

      他甚至想把那个包子抢回来。

      但这也太奇怪了。

      谢禅心里说不出的古怪,从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泄阳,到现在弟弟亢奋异常,处处都透着古怪。

      他满腹心思地又拿了一个包子,张嘴咬了一口,都没尝出个什么味儿,眼眸一抬,却瞧见弟弟甜甜蜜蜜地吃着包子对他发笑。

      谢禅心里都有点发毛了,忍不住问:“弟弟,你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啊?”

      谢槐怔了一下,笑着点头:“对啊!”

      谢禅狐疑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谢槐笑眯眯地说:“有肉包子吃了呀。”

      原来是这样。

      谢禅心里松了口气,弟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是他多想了。

      这一天还是如往常那样,他在家里温书写卷,弟弟在一边给他磨墨添香。

      偶尔还有人上门来送药材,都是听闻了刘大夫说他“诈尸”,但都没把“诈尸”当回事,只觉得他是受“文曲星”庇佑,更上赶着来交好他。

      谢禅哭笑不得,只好把药材都收下,然后回送对方一幅自己写的字画。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他照常和弟弟分房睡。

      然而,这一晚,他又做绮梦了。

      梦里巫山见云雨,好一番快活。

      可醒来后,他照样没有泄阳。

      谢禅觉得奇怪极了,可如此私密的事情,他又不好拿出来跟弟弟讨论。

      接下来连着几天,他夜夜都做桃花梦。

      梦里云雨翻涌,一夜比一夜凶猛。

      甚至近几次一番刚歇,一番又来,这一重叠一重,都快把他给榨干了。

      可醒来之后,他照样衣裳裤子都干干净净的,毫无泄阳迹象。

      这太不正常了!

      终于,又一次醒来无走阳后,谢禅决定采取行动了。

      吃过早饭,洗漱完毕后,谢禅看了会儿书,然后说:“弟弟,我出去买点熟食回来。”

      谢槐这些日子精神越来越好了,满是病气的脸上甚至都带了几分红润,“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哥哥。”

      “不用。”谢禅说,“今天日头不错,你帮我把书都搬出来晒晒吧。”

      “好吧。”谢槐恋恋不舍地说,“那哥哥你早点回来哦。”

      “嗯。”谢槐挥别了弟弟,去了市集,但他没去食肆,而是径直进了一家药堂。

      那药堂在济阳本地已经开了几十年,主家姓金,有口皆碑,治疗某方面的隐疾颇有一手。

      “金大夫,我这几日……都做绮梦,但醒来后都没有走阳。”谢禅臊着脸,有点忸怩地说,“我这……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呀?”

      这位金大夫很清癯,留着一对八字须,盯着他看的时候,眼珠上转下转,有点……像个神棍。

      可不至于吧?

      谢禅瞄了瞄药堂门口,是这家金家药堂,没得错,大夫应该是靠谱的……吧?

      “你这情况持续多久了?”金大夫问道。

      谢禅不太好意思,“大概……有一旬了吧。”

      一旬即为十日。

      金大夫面色凝重,给谢禅把了把脉,闭着眼睛,捏着胡须,摇头晃脑地道:“相火妄动,神不守舍……”

      谢禅听他神神叨叨的,心里更是不安,“金大夫,我这……很严重吗?”

      金大夫睁开眼,虎着一张脸说:“公子夜寐多梦,乃是精气不足,邪气入侵,此乃与鬼相交,阳精都由鬼吞噬,故而虽有绮丽梦,但无走阳精。公子这病,光靠吃药是救不了的,得须驱鬼才行!”

      谢禅骇了一跳,“你是说……我这是撞鬼了?”他本不信鬼神之说,可自打他从地府还阳后,他便知世间确有鬼神。

      “不错。”金大夫煞有介事地说,“公子眼底发青,印堂发黑,乃是阴魔相扰,此为阴缘未了,故鬼交频频,阳精不守。”

      谢禅吓得不轻,“我有什么阴缘未了?这需要做法事吗?”难不成他上次去了地府一趟就招惹上了什么阴缘?

      金大夫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法事倒不必。我这有符箓,可祛邪辟秽,你拿回去后,将其贴于床头,可保夜无鬼交。”

      谢禅颇感奇怪,“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还做符箓生意?”

      “嗐!”金大夫摆了下头,神神秘秘地说,“凡做大夫的,那都是会问鬼神的。公子可曾听说过‘鬼门十三针’?”

      谢禅摇了摇头,背脊发凉。

      金大夫压低声音说:“这‘鬼门十三针’,顾名思义,乃是与鬼抢人。”

      “十三针分别扎向病患的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共计十三个鬼门穴位。”

      “这十三针一下——”金大夫声音一厉,虎起脸来,仿佛在跟鬼斗法似的。

      谢禅后背凉飕飕的,低声问:“会当如何?”

      金大夫声音又低了下去,就像跟谢禅说悄悄话似的,“能听到鬼魂说话。”

      谢禅毛骨悚然。

      这时,金大夫往他后背一拍,谢禅吓得肩背一耸,差点没惊叫跳起来。

      “公子,你如今精气不足,神思衰弱,极易受惊,此乃鬼交过甚,伤体伤神。”金大夫拿出一个符箓交到谢禅手上,“这个符你拿回去,贴床头便可见效,若是能直接贴那鬼魂身上,则效果更好。”

      谢禅不解,“那鬼魂入我梦,我如何在梦里给‘她’贴符?”

      “诶,你今晚睡觉前,在床边绑上一串铃铛,铃铛一响,便是阴鬼来临。”金大夫眼睛一瞪,单手虚空一抓,“你就把那符往那声音方向一贴!阴鬼就让你定住了!保管祂再不敢来招惹你!”

      谢禅见大夫眼睛瞪得那么大,后背愈发生凉,“可我没有铃铛……”

      金大夫从身上掏出一串铃铛给他,那是一条又长又细的红绳,上面均匀系着三枚铃铛,“这铃铛你拿回去,沿着床沿从床头绑到床尾。夜里,只要那阴鬼一近你的床,铃铛立刻就会响。”

      谢禅想想那场面就心惊肉跳,“这真的管用吗?”要是抓不住鬼,岂不是激怒对方,反受其害?

      “你这是不信我?”金大夫面露不悦,“我金家世代行医,这药堂子都开了三十年了,你觉得我能骗你?”

      谢禅犹豫道:“不是,我……”

      “你也别说了!”金大夫手一摆,脸一臭,“这符和铃铛我都先不收你钱,你尽管拿回去用。等你见了效,你再来付我诊金!”

      谢禅半信半疑,拿着符和铃铛便走了。接着,他去食肆买了些熟食,惴惴不安地回了家。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谢槐在院子里晒书,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熟食,“我等你好久了,肚子都饿了。”

      “路上去书肆逛了一趟,没注意时间,对不住。”谢禅随便找了个借口应对。

      “哼,哥哥就知道看书,哪管家里还有人等你回来?”谢槐嘴上如此嗔怪,手上却麻利地拿出碗来布好了菜,就像一个抱怨丈夫晚归的妻子。

      谢禅见弟弟这般全心依赖着他,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抓住那个阴鬼。否则,那阴鬼能吸他,岂不是一样地能吸弟弟?那弟弟不就危险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考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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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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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