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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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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班的氛围果然像奇悸期待的那样，课间都弥漫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但这丝毫不影响奇悸找乐子——准确说，是找谈烨的乐子。
早读课背英语单词时，奇悸盯着谈烨专注的侧脸，突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谈烨抬眸，眼里带着询问。奇悸飞快地在英语课本上画了只简笔画小猫，猫爪子正挠着一个法官锤，递过去给他看。
谈烨的目光在画上顿了顿，又抬眼看向奇悸。少年正憋着笑，眼睛弯成月牙，睫毛上还沾着点晨光。他没说话，只是从笔袋里抽出红笔，在小猫旁边添了个小小的“反对”符号，然后把课本推了回去。
奇悸看着那个认真的符号，“噗嗤”一声笑出来，被英语老师瞪了一眼才赶紧捂住嘴，低头时却看见谈烨垂着的眼睑下，嘴角悄悄勾起了个浅弧。
第一堂是物理课，奇悸听得昏昏欲睡，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是谈烨。他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师刚讲的左手定则，注意掌心朝磁感线反方向。”
奇悸愣了愣，抬头看黑板，果然讲到了磁场力方向判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回了句“谢啦”，却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又塞了回去。谈烨展开纸条时，耳尖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像是被那调皮的小人烫到了。
午休时，奇悸抱着刚从图书馆借的短篇小说集啃得入迷，忽然被谈烨塞过来一个保温杯。“什么啊？”他掀开盖子，一股甜丝丝的枣香飘出来，是温热的红枣枸杞水。
“我妈煮的，说你总熬夜写东西，补补。”谈烨的声音很平淡，视线却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没敢看他。
奇悸心里一暖，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故意咂咂嘴：“谈阿姨也太偏心了，就给你同桌带？”
谈烨没接话，耳根却红得更明显了。奇悸看着他泛红的耳廓，突然觉得这杯糖水甜到了心里，连带着刚才看小说时纠结的情节，好像都有了明朗的方向。
下午的数学自习课，奇悸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愁眉苦脸。谈烨看他抓了半天头发，主动把草稿纸推过来：“建坐标系试试。”
奇悸凑过去看，谈烨的字迹还是那么工整，每一条辅助线都标得清清楚楚。他一边听谈烨讲解，一边偷偷数他长长的睫毛，忽然没头没脑地说：“谈烨，你睫毛比我们班女生还长。”
谈烨的笔顿在纸上，墨点晕开一小团。他抬眸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别的什么，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湖，漾开细碎的涟漪。“好好听讲。”
“哦。”奇悸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看，又成功让这座冰山泛起波澜了。
放学路上，奇悸抱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跟在谈烨身边，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新构思的小说情节：“我想写个法官和作家的故事，法官超严肃，作家总爱逗他，你说最后他们会不会成为好朋友？”
谈烨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声音很轻：“可能会。”
“只是好朋友吗？”奇悸追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夕阳把谈烨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耳尖在暮色里泛着红，好半天才低声说：“或许……不止。”
奇悸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谈烨微垂的眼，突然觉得，自己构思的那个故事，好像有了更心动的走向。
走到分岔路口，奇悸停下脚步，晃了晃手里的物理练习册：“明天晚自习，还能给我讲题吗？”
谈烨点头：“嗯。”
“那我先回去写我的小说啦，灵感来了！”奇悸朝他挥挥手，转身跑进楼道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谈烨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清冷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
奇悸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笑着跑上楼梯。他想，今晚的小说里，那个总爱逗法官的作家，大概会写出一句藏在心底的话——原来让冰山融化的感觉，比写出任何精彩的情节，都要让人雀跃。
而路灯下的谈烨，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慢慢握紧了书包带。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递纸条时，不小心碰到奇悸手背的温度，像颗小小的火种，在微凉的晚风里，悄悄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