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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1真夜中的黑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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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梦,我便和涟走散了
我记得,刚刚涟带我来这,梦世界的主街
身旁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梦调们
涟对这里如此熟悉,肯定不是迷路了
该不会是,鸦来了吧
『范师傅,您看到涟了吗』我来到最熟悉的那家店,找到老范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范还在弯腰整理新到的一一批货物呢
『啊,啊是阿漪啊,你找阿涟吗?我没看到他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忙?』老范挠了挠后脑勺
『可是,他刚刚还和我一起来主街上』
『哎呀,不会出事了吧,最近大姐那也是,在干些危险的事情』他说的应该是灼姐
老范的视线下移,紧紧盯住我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可以找到他』
『啊?项链怎么找,又不能打电话』
『不一定能找到他在哪但是能让他感应到,等一下有些不方便,你要不先把项链摘下来吧』老范对我说
我于是将项链摘下,递给他
店里多了两台货架,新货架的设计与旧版不同,加了许多金色的装饰物,和蓝色的星星
啊,货物间的缝隙中能看到后面坐着一个人
老范还在调试项链
我悄悄走到货架前,后面坐着一个女人
她看起来漂亮极了
与灼姐一样成熟的女人,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更为端庄、儒雅,她手里还在摆弄着什么
好像是一枚戒指
戒指不闪,但会发出暗淡的光
感觉她应该就是老范的妻子了,但她看起来比老范小了十岁多!
我再次放轻脚步,回到老范那
『阿漪,有没有什么看中的货,一起带走吧,正好,你来触一下这里』
『啊没有,我随便看看,涟的话应该会有兴趣吧』我接过项链
日月状项链的反面,平滑光整
我照着老范的指示,用食指在这平面上操作
『就是这样,然后跟着我说的做,点一下,划两下,点六下,划一下,点两下』
『啊,发光了』
日的部分发着红光,月的部分发着蓝光
但很快,光消失了
『嘶,奇怪,找不到吗?』老范又挠挠头
项链出问题了吗
在来老范这里之前,我已经试着用项链感应涟了,但一无所获,只觉得项链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阿漪,你要不先出去找找涟,最好叫上灼,我收拾一下马上也去外面打听打听,切记不要被任何人套话,你就说』老范马上转身,向店深处走去
『好』
我就这样一人出去找涟
灼姐的话,应该还在忙,我已经有太多事麻烦大家了
现在得靠我一人解决问题
主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来到书馆里
馆长正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看一本书
『馆长!』我朝她喊道
书馆里没有人,也用不着担心要多么安静才不会打扰到其他人了
『怎么了』
『上次涟带我去的地方,能再让我进去一次吗』
『涟没来吗?』
最怕问到这个问题了
『嗯嗯,他们那边在处理事情但是需要那份笔记,能带我去吗,我帮他们取回』我用上最诚恳的语气说道
馆长和我见面不多,她或许更信任涟
『行吧』没想到她很快答应
她带我来到那堵白墙
她和涟都能打开这条通道,不过二人都保证不透露给无关人员
灼姐也知道这里,那么我是第四个知道的人
馆长也不用提防我
通道显现出来
『你自己去吧,我那里还在解读一本书』馆长对我说道
馆长说话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不算强硬,要将她的话比作食物的话,那味道就是淡淡的,没有放任何调味料
我快速走进通道深处的房间
那本笔记还在,就是好像变厚了?
涟上次和我说他自己又来到这里,研究笔记原稿,大概是他加进去的几页
不管了,先拿到灼姐那找个房间看
我走到大街上,有些走不动道
我感觉自己要脱离梦世界了
主街上仍是擦肩而过的梦调们
大家都失去了生气
眼前之景忽闪忽现
下一秒就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可是涟呢
我得去找到他
......
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里就是我家
诶房间里有些声音
说不定涟也被删了权限,退到现实世界了!
『涟!』我大声喊道,跑到房间里去
但房间里的不是他
是鸦
......
他听到我的动静
转过头来
『私闯民宅?』
『不是』他一口否认
『祁涟呢?』
『刚走』
『真的吗?』至少鸦还是承认刚刚见过涟了
『真的哦』
刚从梦世界回来,那里的世界一片暗淡,只能靠街灯照亮
像深海一般,它的本身毫无光亮,但在其中孕育出了会发光的生物
『那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往哪走了吧?带我去见他』我说
『现在的话,不太合适』
『为什么?』
『人是会变的』鸦说
我感觉自己快产生了一种极端的欲望
如果鸦的面目并非我肉眼所见这般那么
我想揭开他的面目
我想看看这无尽的深渊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露出怎样的一种表情
『那你怎么证明梦世界的你们属于“人类范畴”?』
鸦不再说话
没错,不知从何诞生的他们,汲取现实世界的一切,创造出属于梦世界的文明
『我们拥有和你们一样的外貌』鸦停顿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从来没有剖析过自己的结构,你们的内部难道也和我们拥有一样的器官吗?你们可以繁育吗?』我说道『如果说你和人类拥有一样的外貌,那你现在的模样,是失去,还是逃避?』我望向他虚无的脸庞,要是触摸一下那种物质,会如何?
要是现实世界和梦世界没有联系便好了
现实世界与梦世界紧密相连,二者其中一者崩塌,另一者也会随之消散
而我,大错特错,就我与涟的交易而言,我将这当作一份私心
但现在才发觉,这是关乎世界的问题,而不止我一人,不止涟
鸦并没有回答我
他就是在逃避
『你也知道渊魇了吧?』他问我
我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笔记
见我不做声,他继续说『你和涟也见着了吧,笔记中空缺的几页』
鸦居然知道这份笔记?
回想起来,难道送来笔记的人,是鸦吗?
这也太巧了
『那么,剩下的笔记呢?』
『还在』
『在哪』
『这还不是急事』鸦拖长话音,完全不知道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到来为家中添上一片死寂
窗没有关紧,似乎有谁刻意而为。偶有风钻进缝隙,发出尖锐的叫喊
『知道所谓「晋升」是何意吗?』他反倒来问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的回答显然与他不相称
但我只是直白地说了而已
他轻笑
『你家涟,很特殊呢』他缓缓开口『你和他一起战斗时,几乎没这么吃苦吧?』
『......』
他继续说道『只需要站在一旁,在左臂的纹样间蓄力,看着他挥手点燃一片火海的身姿,我真是羡慕作为搭档的你们呢~』
『......』
我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表演
『你也一样,阿漪,不过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性吧?从一开始你的梦境。为什么,明明涟明白两个世界的规则,却还将你带入这个世界呢?』
『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涟的强制要求
第一次与涟见面,我其实认为他是个有趣的人,以及他带来有趣的梦世界的故事
所有的一切,都超脱我的幻想
我对世界好奇的欲望远不止现实了
『我要见涟』我重申话语
『愿意一直待在梦世界吗?』他问我
『做不到』
『并没有什么做不到,只要想做,随时可以』他说
『我要见涟』
『知道「渊魇」的能量来源吗?』
『不知道』
『是人』
人?
笔记被撕掉的那几页之前,似乎是讲了渊魇的周期性
但从未提到过渊魇的
『什么人』我问他
『梦调』
......
『所以,涟呢?』
『还不明白吗』
『你难道要把涟作为能源吗?』我这样猜想,但接受不了
将“人”作为某种机器式东西的能源,这种能源和电池有什么区别?
精心挑选合适的型号,不断消耗电池本身,直至再也没有了电
『没错,但别无选择』他的声音和风声融为一体
他将脸侧过去,窗外是黑压压一片
只能看到部分下颌骨的骨架
那的确是人类的骨架
『......』
『我要去见他!』我冲上前,管他有多少能量来使我死亡,我只觉得这种手段无可忍受
『快点!带我去梦世界,』我拽住他的肩膀,来回摇晃,狠命摇晃
没有察觉到,泪滴紧贴□□划过一道道印迹
他不理睬,面向窗外
『你不是说我也特殊吗???为什么不能把我当作能源!!!还我涟!!!』
『涟还没去,他在踏往那的路途上』
『那你让我去见他啊,他怎么可能想去啊?』
鸦忽然将我推开,我跌坐在床上,随后立马站起来
鸦要干什么?
他的手指划过空中
一道裂缝随即出现,裂缝越撕越大
我不知道鸦是想让我干什么,但这应该是去找涟的路
就算不是,那也必定来到梦世界
鸦,不会在路上为我设置障碍吗?
想怎样折磨我
......
已经身在裂缝的空间中
回头已没有路
向前,不知道这是否是路
一片纯色的空间里
千万不能迷路了
出口呢?到底在哪里
我往前跑,我已经不知道身处在哪
也或许,不是梦世界呢?
......
『希望你在那时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和鸦的交易,还没完,我突然想起他的话
何为正确的选择?是现在吗,应该不吧
突然踩空了什么东西
我顺着空间向下滑落
速度越来越快
好像看到什么了,是光,马上就能脱离这片虚无的空间了吗?
要到了
『呃啊』我从空间里划出好远,此刻才慢慢停下
眼前,正是那堵大墙
我回想起那批新建小组
但没空想这么多了
我现在应该去找涟
直接找到正门进去吧!
跑了很久,终于到了拐角处
正门,不远了
看过去,这里像一座荒废的花园,其中包围着残破的西式教堂
从正门进去,喷泉上立着一尊雕像
『涟!』我喊朝空旷地方喊去,没有声音,只有自己的回声
这回声的出现,属实奇怪
我推开五六米多的大门
我记得上次来时,这里的情况和现在不同
可能是因为梦境随时都在变换
这里不太稳定
『涟!』里面三条走廊
等来的还是只有回声
前面好像......是鸦?
『快点带我找到涟!』
鸦没有回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大口喘气,但不敢放慢一步
我近乎看不见鸦的身影了
......
鸦消失了,消失在前方
没有分叉路,没有上下楼的地方
只有无尽的走廊
我来不及多等,一定要向前跑!
奔跑吧!涟一定不能成为渊魇的能源
他不该在那
不知是跑了多久,前方又有身影闪过
『涟!』
那身影猛地一回头
『涟!』
那就是涟
他惊讶地看着我,停下脚步
『阿漪?』
我跑到他身前
大口喘气,我再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说话,似乎等待我
倏地,不带多想,我一把抱住他
我深深埋在他胸前
心脏跳动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
他也抱住我
『阿漪,为什么来这?明明鸦他......』
『鸦放我...进来......的』我好累
但我找到了涟
我松开些,呼吸时候的起伏让我与他的身体产生摩擦
『涟,你真的要去渊魇那吗?』
『真的哦』
『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说过!』
『因为一开始,没想让你知道的......』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知道啊!』
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我不敢看他,不知他有没有在看着我
『我......』
『鸦全都和我说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我问涟
『我并没有瞒着你』他说『一开始,只是灼说,若是我出了意外来到现实世界,那么你的能量可以利用一下,这样你也不用被杀了』
『那你来这的事呢?』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渊魇的能源究竟是什么,只是猜测』
『猜测变成了现实吗?』
『还没有想到能源是活生生的梦调』他说道『只是想着,若是拖到最后一步,我一定会同所有梦调一起来帮忙』
『可现在,只有你一人』
他将环住我的手向下移了移,明显放松下来
『那是鸦的计划』他说道『如果他已经和你说过,那我不用再多解释了』
『你和我,一起去渊魇那吧』
他牵起我的手,我跟随他的脚步向前走去
这里究竟有多大
渊魇是在哪
走廊的两侧开始出现火炬,接着是鲜花,但外表丑陋的鲜花
感觉走入冥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