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
-
天太黑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形，就站在原地没动。
伊西斯听到他的声音，小跑过来想抱住白暮识，但又想到自己的体温可能更冷，犹豫了一下想松开，白暮识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不介意他的寒冷。
“抱着吧，这样起码安全感强一些”
伊西斯很听话地把头也搭上他的肩膀，他觉得自己的爱人有时候是真的很矛盾，一会儿不喜欢他抱，一会又想他抱地更紧，让人永远猜不到他这一刻想要什么。
但伊西斯经历过每一次后又会产生一种直觉，他想，这时候的白暮识应该会想要一个不那么温暖的拥抱，于是他猜对了，他很喜欢。
“肌肉太硬了，硌得我不舒服”，白暮识狡猾地说着，还顺带抚上了他衣服里面的肌肉线条，“又大又硬，我不喜欢”
伊西斯：“……那我应该怎么做？”
“别锻炼了”，白暮识展示出自己的肩臂，上面没有很大的线条，平滑白皙，但打斗时的暴发力一点也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样，他拿自己的小臂和伊西斯的放在一起对比，后者比他大了不止一倍。
“要瘦地比我更细，我就很喜欢，怎么样，能做到吗？”
他这话里的小心机太明显了，伊西斯的肌肉比白暮识更加有力量感，别人如果看到了，第一时间肯定会觉得伊西斯比他更强，这会让同为男人的白暮识自尊心受挫。
白暮识自认为该有的训练不比伊西斯要少，怎么就长不成他那样呢？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仗着对方听不懂深层含义，白暮识就肆无忌惮地对他提要求，长时间的休息，总能让他的肌肉削瘦一点吧？
没想到，伊西斯只是摇摇头，就一脸严肃地说道：“它们是自己长起来的，我没有让肌肉长这么大，不知道要怎么让它们减下去”
白暮识：“……”怎么还能这么理解的？居然在这方面忽悠不到他。
一直被无视到现在的牧淮终于发话了：“白暮识，我还在这儿呢”，说着，他睁开一只眼看他们，视线在伊西斯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听不懂，我可是很懂的，你就欺负他不是人类吧”
牧淮这是在提醒伊西斯他被骂了，但这条蛇好像只听出来了他在贬低白暮识，护妻心切的伊西斯抱紧白暮识，眼神不善地看向他。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的错，肌肉长太大硌到他了”
牧淮：“……”他面无表情地转头叹了口气，算了，不和恋爱脑计较。
远处的路上传来一阵轰鸣，他们望过去，一辆私家车停在了前面的学校门口，鸣了两声，车门打开，满面笑意的男人从上面下来。
“宝贝，爸爸来接你放学了”
天色渐暗，校门口也只剩下了两名女孩，其中一个笑着跑过去和他打招呼，又生气地给男人来了一个小拳头，“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好久了，同学们也走光了”
男人赔笑着将她抱起来放进车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哄她，“爸爸的错，今天太忙了，带宝贝去童话餐厅吃大餐好吗？妈妈也在哦”
女孩嘟起嘴，表面上在生父亲的气，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原谅你啦，下次不许再来这么晚了”
说着，她朝外面还在等人的最后一名女孩挥了挥手，“小叶，明天见啦，你也要快点回家哦”
名叫小叶的女孩向她朝手回礼，虽然在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目送着朋友远去，直到对方的车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她一个人。
寒风一阵阵地吹过，小叶穿的衣服很薄，只有两层薄薄的白色衬衣，根本抵挡不住透骨的寒冷，她只得把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再找个角落避一避。
门口的保安看她可怜，想劝说女孩进去坐一坐，但小叶只是笑笑，并道了声谢。
“爸爸今天会来接我，很快就会来了，我要在外面等他，不能错过了”，从小叶的言语中不难听出，她对于有人来接自己放学这件事非常开心，都不愿意进去舒一点的地方。
保安爷爷心疼这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说好吧，让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去给她拿个凳子说完就进去了保安室。
白暮识一行人在对面的树林里目睹了这一幕，众人脸上皆是不同的表情。
牧淮摇摇头，不理解：“这么小的孩子，她父母心可真大，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学校，再忙能有多忙？接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白暮识倒不在意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现在只不过是以幻境的方式再次呈现出来，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回忆的主人。
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他直觉应该是这个七岁左右的小孩子，但他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女孩，能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心结的锁又是什么？
“别想了”，伊西斯从背后抱住他，舌头在白暮识脖子上舔了舔，视线停在另一个方向，“那个孩子好像不太安全呢”
白暮识看向他指的地方，只见几个身形猥琐的大叔围在一起坐着，看似在闲聊，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小叶站着的地方，笑着与朋友打趣。
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说话的情绪都变样了。
牧淮握住一支棍子就要上去教训几人，“畜生吧，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白暮识由着他去，自己和伊西斯往校门口去，伊西斯瞬移去了校内的一间办公室，在白暮识快要走到学校那儿时赶了回来，顺手递给他一样东西。
见有人来，保安并不认识他们，就问小叶是他的父亲吗？其实保安自己也不太确定，因为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年轻，像刚成年，要把他们称作父亲好像也不太合适。
小叶迷茫地摇头，身体往保安后面躲了躲，用害怕又稚嫩的口音说：“我不认识他们”
听闻，保安将小叶护在身后，拿手电筒往他们身上照了照，说：“你们是谁？现在太晚了，要进学校等明天吧”
白暮识假模假样地从身上拿出一张教师证，递到他面前，“我是这里的老师，小叶的父亲刚才和我打电话，让我帮忙把孩子送回去，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哪有老师那么好心，大晚上的还……”保安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他的证件，不看还好，上面的照片和白暮识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个老师他认识，怎么可能是他……
他刚想抬手赶人，视线就和白暮识身后的一双好像在发光的红眼睛对上了，伊西斯走过来绕到保安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冷漠，带着点威胁，把教师证抵在他眼前几厘米不到的位置，弯下腰道：“你看，这不就是王老师吗？怎么，年纪大了人都认不清了”
保安的冷汗已经在顺着脸往下滴了，他哪里禁得住伊西斯的压力？明明穿的棉衣，此时的风却如同直接灌进了他的全身，令他颤抖不已。
害怕的情绪占满了保安的心头，保命的呼叫在脑子里回响。大晚上的，见鬼了！
他僵硬地转过来，蹲下去对小女孩说：“他们就是学校的老师，你，你跟他们走吧，天色不早了，要快点回家才行”
保安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显得自然，想让小叶信服，同时又不希望她信，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他的这点动作一眼就能被看穿，但对面只是一名快七岁的小女孩，无法从他的表情里推测出任何东西。
听到保安说的话，小叶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小声道：“爸爸是个大骗子，说好了今天要来接我的……”眼睛里有了些泪水，她吸吸鼻子，用衣服抹开快溢出来的眼泪，上前一步到白暮识跟前，不太敢抬头看他，“老，老师，我们回家吧”
乖孩子，白暮识在心里说着，蹲下去给了她一呆包装好看的糖果，刚才那位父亲给女儿糖的时候小叶一直在看，他猜这个孩子可能也想要。
果不其然，小叶在拿到糖后心情好了一点，牵起白暮识的手就要和他回家。
他们走后，保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想着用智能机报个警，那两一看就不是好人。
东西还没拿出来，牧淮先从他后面窜了过来，笑着和他问好，“学校附近有几个人晕倒了，能麻烦你报个警处理下吗？”
牧淮的手指着一个方向，在保安看过去时瞳孔猛地一缩，他的指尖上有一些红色的液体，那颜色，和血很相似，而且还在往下流。
察觉到他在看什么的牧淮收走手，在衣服侧边擦了擦，再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幻觉一样，可能是想让他认为自己看错了。
保安也不是傻子，后退几步想远离这个危险人物，但他好像比自己还急，一个回眸就没影了，独留他一人在这个黑漆漆连路灯都没几个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最近太累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离奇的事？他摇摇晃晃地走向牧淮手指的方向，真的在这里发现了几个晕倒的男人。
旁边的地上有几个空了的酒瓶，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然后不醒人事。
保安的手在颤抖，举起智能机放到耳边，和对面的警察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说会马上过来，他就挂断了通话，浑浑噩噩地挪进保安室，倒在墙边的小床上，一直在回想今晚的事，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条巨蛇在凝视他，充满了恶意和胁迫。
他感觉自己疯了，不想再去关注任何与之有关的事，就这样吧。
外人都没看到的是，那群看似喝醉了的人，喉咙里流出了大量的恶心液体，混合着血液，臭气熏天，警方都不愿意去靠近。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酒喝多了导致的，只有他们自己能感觉到，肚子里已经混乱成什么样了，器官移位，血流不止，仅仅只能为几人吊着最后一口气。
而这一切，都被人刻意伪装成了一场意外，无人怀疑，也无人在意。
“你的家在哪里呀？小朋友”，白暮识温柔地问道。
“我……”，孩子不自然地拉着他，两人按照她指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不远的，不过到家后你们就快点走吧，爸爸他不喜欢有别人去家里”
伊西斯跟在后面，一脸的心不在焉，前方隐隐能看见她描述的家，不禁发出一声笑：“没多远啊，你父亲对你也太不上心了，这么点距离也不愿意来接一下”
“你嘴里就憋不出一句好话”，白暮识让他把麦闭上，他感觉到了小叶的情绪在低落。
小叶：“老师，你是教哪个班的呀，我以后，还可以去找你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白暮识的善意，女孩主动亲近他，而白暮识也不吝啬地回答她的话，对于听话的小孩子，他向来有耐心，谁会刻意冷落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小孩子？
“老师不会经常留在学校，来找我当然可以，谈谈心，还是请教学习都可以来”
小叶的内心被触动了一瞬，陌生的隔阂感消失，“我叫叶伍昧，谢谢老师！”
“叶……伍……昧！”白暮识拉着她的手松了松，看着这张幼小的脸，他将另一张成熟又美丽的脸联想在一起，竟然有着高度的重合。
感受到他的疏远，手虽然还没有松开，女孩却怔住了，这是她最熟悉的冷漠和厌恶，老师在讨厌他。
“白暮识！”这时，牧淮也追上了他们，看见白暮识手上有个孩子，他还觉得有些奇怪，“你牵着她干嘛？不做任务了？”
白暮识心里一惊，回头发现叶伍昧已经松开了他，惊恐地向后退去，还在嘴里说着：“你……不是姓王吗？骗子！坏蛋！”
不等他们开口，叶伍昧已经撒开腿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白暮识扶额，忍不住瞪了眼牧淮，“你干的好事”
“我又怎么了！”，牧淮对这突如其来的罪名气愤至极，哪有这么搞人心态的！“不就叫了你一声吗？还瞪我，过分！”
“你错就错在这儿，讲了也没用”，伊西斯搂住白暮识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这个姿势令他感到愉快，“她知道你的真名了，再去套路也没用了，不过你认识她？”
“嗯”，白暮识看着那间用石头搭起来有点破坏的房子，周围都是宏伟的高楼大厦，这个小小的小破房插在中间没有什么存在感。
